“那二人一长一幼,并非血亲,具为妖患遗孤。”
“那年长者怜其幼弱,以弟待之,多行窃货之举,以换食滋幼。虽行此举,亦禁其弟,常言,日后莫要类我。”
“后二人为卫士亚旅所擒,置圜土。”
“那年长者见吾便曰:吾为盗,吾弟不是。望大人垂怜。”
与韩楷推算一般无二,深深看着趴在窗前的二人,尤其是那为年长的少年的眼神,很有神。
……
“孺子,如何数载不通音问?”
韩贞人就在后院堂前摆了若干小案,正坐榻前,看着一旁案前俊秀的青年。
那俊朗的样子,依稀有他年轻时的影子,温声开口道。
这个时候的人世间已经有了不少礼仪规制,拜访人家也讲究一个“长者不言,毋後言”,就好比此时那黑衣官亚张新,前来拜访。
要循主家先坐,而后坐;尊者先坐,卑后坐;主家先言,而后言,看尊者提出的话题方向在哪个方向,然后一来一往。
自初见这青衣素袍的男子之时,张新就觉得此人不一般,肉眼可见的精满气静神虚气定,显然是修行至高深之处。
可是偏偏却毫无痕迹,近身侍卫领的是随侍王驾,从王命随行的职责,所以会得内服秘术,虽不似宗门的修行之法,但是也是别有妙诀,可偏偏在这几人身上毫无感知,在奇人府都不会这个样子。
听得韩伯父引了话头,张新也温声跟了一句:“未曾想,竟是令郎归来,今日登门倒是赶上了。”
一旁的韩夫人眼神中全是自己那外出修行如今回来的孺子,听了张新的话含着笑意故作嗔道:
“何故如此见外,都是故交,托于年岁,你称他一声世弟便是,多年未见,今已长成修行归来,你也怕是不认识了。”
张新闻言含笑点头应是,回头望了韩楷一眼,那世弟二字却是在脑海中不知为何想都不敢想,也开不了口。
韩贞人对孺子的话,韩楷略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山中修行多事,难得闲暇。”
听了孺子的回应,韩贞人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也很是理解,虽然修行之事他也不懂,想了下此刻庭院具是自家人。
忍不住咳了一声,故作姿态问道:“在山中可曾学些什么?”
又觉得的自己这么问突兀了些,补了一句:“阿翁昔日也指望出世超凡,奈何缘浅分薄,未曾遂志,汝能拜入宗门实乃幸事。”
也是,虽然韩贞人得天道机缘,多少有了些察幽识断之能,但哪能晓得面前静静坐着的青年修行了好大的本事。
若不是多少顾及了下新儿这近侍官亚的身份,恐怕就直接问孺子是什么境界了。
韩夫人此刻多少有些不满了,她这夫,有甚想法她还不知道,孺子刚回来就不能问些有用的嘛?
问问那老仆是哪来的?问问孺子身边那少年随从哪来的?问问那大青牛是哪来的?问问孺子回多久?
对,孺子回多久,这个比较重要。
就在韩贞人开口后,夫人开口接道:“这修行中的事,日后再说,那宗门有无禁令都不知道,有些孟浪了。”
随后对着韩楷温声开口到:“孺子啊,阿母听闻不二宗修行下山后,一者人间行走就好似那奇人府,要不就再山中闭门修行,你可要还回去嘛?”
韩楷自入了长安城,老君身的无情道心还有微显阐幽的道心具是压制到了底,全然依着人间的本真本性行走,普普通通的一个凡人。
身边的弟子和坐骑被误认,也倒不曾解释。
伸出左手摸了摸身边混都的头顶,含笑开口道:“坐镇地方乃是宗门修行后的应有之意,尚需一年,而后应当会回山里。”
韩贞人也很意外,倒还好,而韩夫人闻言口中想说些什么,看着面前已经青年模样的孺子,却也开不了口。
这般年纪,这般模样,哪怕不修行也到了别籍异财的时间了,雏鸟也终有长大的时候。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