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清净的湖面上。
身着素衣长袍的韩楷闭眼凝神,五心端坐,正和体虚自然,心神游迹之状。
慧光神火内外合炼,时不时有先天祖气自躯体崩散处产生氤氲,隐有火光自躯体下由内而外生出,阵阵游走,好似烈火烹鼎。
青牛架着青云带着混都还有躺着昏迷的姜牙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
……
眼见老爷正在修行,青牛静静按云落在湖边,将姜牙放在一处,然后屈身朝外横卧,明珠一般大的微微眯起,感受着自老爷周身传出的阵阵道意,以及那似有若无的先天祖炁。
混都则是在湖边开始打坐修行。
过了几刻,韩楷体内周身神火聚在一处,好似虚空生发,虚空寂灭,归于无形,外相形态归于原貌。
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眼神见多了一丝淡漠和淡然,眉间微簇,一口清气吐出随着天上云霭状成八宝,成云光座。
青牛在老爷收功时便赶忙起身,牛头低垂,躬身礼敬道:“小牛特向老爷复命。”
原本在打坐的混都也是赶忙起身行礼道:“拜见师傅。”
“嗯。”对着二人轻声一句,眼神望着躺在湖边的姜牙,心念一动,晕着的姜牙缓缓漂浮的湖面上。
有灵水自袖中飞出,并一枚丹丸,随同韩楷的法力一起打入姜牙体中。
青牛和混都都看到此刻韩楷的神态好似与往日那般自然随和有一些不同,眼神中多了一份犀利和淡漠,混都修行未至,只觉得自己的师傅外相又生了些变化。
青牛则以老君身为由,老爷乃是天尊,无相之相,此刻不同定有缘由,还得学啊。
……
迷迷糊糊的姜牙只觉自己又回到那个梦中,感受着漫天的的血雨飘落,浸透自己的衣物和发梢。
那都是满村的乡邻和家中的阿母啊,虽是同样的梦一直在做,每次都知道自己身处梦中,但是忍不住将自己困了进去。
别人只能困住你的身体,但是人自己可以困住自己的心神,并且后果会比肉体更严重。
眼中每次都忍不住氤氲泪水,梦中的伤感好似铺天盖地一般向他涌来,也就是他们还不知道香烟是什么东西,要不然,片刻的功夫,两包烟就没了。
本还想和往常一样,将妖物造虐的画面深深的印在脑海中再,可突然间感觉脑子一凉,心神好似有一双温手轻轻治愈,以及其温柔小声的在他耳边喊道:“还不醒来?”
顺着言语的指示,姜牙就跟着缓缓睁眼,他的躯体也缓缓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
姜牙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周身通畅,要不是衣物上还夹杂一些打斗的痕迹,他都以为自己和那五鼠妖的争斗是一场梦。
随后就发现自己躺在水上,有些意外,环顾四周,发现湖边有一人族少年,素衣青袍,躬身候立。
还有一头大青牛,也是低着头,微微抬着大眼好似在偷偷望着自己。
然后就是水面上坐着的一位人族男子,丰神俊朗,素衣长袍端坐在八色云光台,眼神微抬好似正在看着自己。
心想这人族修士好高深的修为,随后想来自己是被救出来的,于是行礼跪拜道:“晚辈姜牙,多谢前辈大恩。”
“无妨,既已无碍,便自行离去吧。”
姜牙前半生一直在为修行之事所困,如今遇到了,岂是那般轻易干休,跪在湖面不起身,敬声请教:
“晚辈愚钝,敢问前辈世间可有中年得修法门?”
“世有正法,亦有旁门三百,自有可行之妙诀。”
韩楷的声音清冷淡薄,姜牙闻之却喜不自胜,跪拜行礼开口道:“弟子志在修行,愿随身侍奉,但得恩请,俯请前辈垂怜。”
“姜牙,你生来命厚,仙道难成,只可受人间之福,自有命格避得妖物勘伐,若执意修行,命格既破,孰轻孰重。”
那白发男子,状似老翁也就是姜牙泣不成声开口恳求:“弟子时年三十二岁,真心出家,愿苦熬岁月,年亦有年。修行虽是滚芥投针,望老爷大发慈悲,指迷归觉,弟子情愿随侍苦行,必不敢贪恋红尘富贵,望尊师收录。”
韩楷蹙着的眉间略略舒展,缓和了几分:“也罢,命缘如此。”
“且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