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把他的手拉开,“好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
“我让人送你回去。”他道。
“你妈已经帮我安排好送我回去的司机了,你放心好了。”卓芊芸道。
等她走出了病房,她脸上的那抹浅笑这才隐了下去。
今天,若是叶闻铭没有阻止她的话,那么也许她就已经直接说出了想要和他重新开始的话了吧。
也许,有些事,真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吧!
也许,那些她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这一生都不会再说出口了。
她是该怪她爱他太浅呢,还是怪他爱她太深?
正如叶母所说的,叶闻铭可以为她豁出性命,可是她却未必可以为叶闻铭去豁出命,她的牵绊太多,她对爱情,早就没有太多的执着了。
若是就此打住的话,也许对彼此都好吧。
他不需要再对她这样的执着,可以真正的重新开始。
这样以后,他不会为了她不顾性命,也不会为了她,痛苦挣扎,更不会为了她,把骄傲变成了卑微。
卓芊芸苦笑着,走出了医院。
叶闻铭……和她,终究还是会像原本既定的路线那样走着,这些天不过只是这段岁月中的一个插曲而已。
————
接下来的几天,卓芊芸每天都会来医院这边探望叶闻铭,会亲手做各种吃的带给他,还会和他分享手机中拍下的小炎的照片和录像。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温馨和睦。
只是只有卓芊芸自己明白,叶闻铭住院的这些日子,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最后的那一点“美好”时间吧。
等到他出院的那一天,她……就该给他答复了。
“好了,我先回去了。”卓芊芸收拾了一下东西,对着叶闻铭道。
“等我睡着了之后,你再回去好不好,我想你再多陪我一会儿。”他道,这会儿的他,倒是有些像是撒娇的孩子似的。
即使平时的他,再如何的成熟稳重,但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却依然会忍不住像个孩子。
“好。”卓芊芸应着,重新坐回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那你也快躺下,好好睡。”
叶闻铭顺从地躺在了床上,只是双眼却并没有闭上,还在看着卓芊芸。
“怎么了,还不睡吗?”她问道。
“只是觉得,这些天感觉和做梦一样。”他道,毕竟在以前,他都不敢去想,有一天,她会愿意坐在床边,陪着他入眠,“芊芸,你说,我是在做梦吗?”
她的心一颤,“不是,你不是在做梦。”
他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那你说,我会等到我想要的答复吗?”
她沉默着,垂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的收紧着。
答复……他想要的答复,她永远给不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那有些冰凉的手,带着一些歉意地道,“我不是要逼你,我只是太渴望了,我说过的,我会等,不管要花多久的时间,我都会等,等你心甘情愿。”
等到她真正的愿意和他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等你可以出院了,我再给你答复,好吗?”
他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喜悦,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激动,“好,我等你那天给我答复。”
“那你就先好好睡一觉,不然可能医生又会让你延期出院了。”她道。
“那我可得让医生快点批准我出院。”叶闻铭打趣儿道,这一次,他闭上了眼睛,也错过了看见卓芊芸眼中的那份苦涩。
出院……他越快出院,那么他们之间,这温馨的日子,就会越短吧。
等到叶闻铭睡着了之后,卓芊芸才小心翼翼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离开了病房。
一出病房,她就看到叶母。
“我先回去了,伯母。”卓芊芸礼貌地道。
“希望卓小姐你别忘了对我的承诺。”叶母道。
卓芊芸淡淡一晒,“我不会忘记的,既然我答应了你,那么就会做到。只是……”
她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看向着叶母,“我这样做,不是因为你的要求,而只是因为我……也希望他平安过此生。”
说完这话,卓芊芸转身离开。
叶母眼神复杂的看着卓芊芸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卓芊芸回到小卖店的时候,卓母对着女儿道,“你前两天不是说,打算要和叶闻铭在一起了吗?我想着叶闻铭她母亲这几天也在深城这边,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那边,然后和他母亲见个面,谈谈你们两个的事儿……”
“妈。”卓芊芸打断了母亲的话,“我和叶闻铭不会有什么以后了,等他出院的那天,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以后除了他是孩子的父亲之外,他应该不会和我再有什么关系了。”
卓母闻言,骤然一惊,“怎么会……你明明前几天还说……”
“那只是一时冲动,因为他为了救我,受了伤,我只是把感激,错以为了我对他还有感情,但是这几天,我仔细想过了,我和他之间,终究是不合适的,在一起只会让我想到当初的那些种种痛苦,那些过去,我放不下!”卓芊芸道。
卓母心疼地看着女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放不下吗?”
“是啊,放不下,所以……我想和他分开,才是最好的吧。”卓芊芸道。
“既然你做了决定,那么不管怎么样,妈都会支持你的决定,以后,妈就继续陪着你,一起带大两个孩子!”卓母道。
卓芊芸感激地看着母亲,若不是母亲的话,她只怕根本就撑不到今天。
她欠母亲的,太多太多了!
入夜,卓芊芸躺在床上,轻轻的抚着自己已经有些隆起的腹部。其实唯有她自己知道,今天她对母亲所说的那些,不过是借口而已。
曾经的那份痛楚,其实她已经放下了。
可是纵然如此,她和叶闻铭,依旧不适合吧!她对他的感情,现在还太浅,浅得……好似随时可以收回。
而叶闻铭,却爱得太深,深到完全不顾惜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