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了,医生要你少开口的。”卓芊芸道。
“你没有推开我,是舍不得我会痛吗?”他却还是继续说着话。
“我……我只是觉得,你救了我,若你真的要这样抱一下的话……也没关系。”她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他的气息笼罩着她的全身,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是吗?不管你是感激还是同情、怜悯……都没关系,至少……你心里有一点点的我。”而不是就算他站在她的面前,都好似入不了她的眼。
被她忽视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叶闻铭,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她道。
“芊芸,刚才你对吴怀仁说了‘我丈夫’这三个字,我……我只想问,我是否有一点点的机会,可以让我们的婚姻,不再只是一个形式,是否……我真的可以成为你的丈夫?”他道,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紧张。
这句话,就像是鼓足了他所有的勇气问出来似的。
卓芊芸沉默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如果是以前的话,那么她会毫不迟疑地说着不可能,他们之间,互不相干,才是彼此最好的结局。
可是现在……她却有了迟疑,以前那些拒绝的话,就像是卡在了喉咙口似的,一下子竟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却让他脸上的喜色更多了几分,“芊芸,你的心中,有我,对不对!”
她的身子颤了颤,她的心中有他吗?
曾经,他是她的刻骨铭心。
后来,他成了她毕生的痛,她想方设法想要把他从她的心中驱离。
而现在,他却又仿佛在她的心中一点点的扎了根……
只是……她真的还可以再和他在一起吗?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我……”她张了张口,可是思绪却是一片混乱。
“你不需要现在马上回答我,你可以考虑,什么时候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叶闻铭道,“不管你最后有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的,至少,你现在没有立刻拒绝我,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晚上,卓芊芸躺在病床上,却久久睡不着。
她真的可以和叶闻铭再重新在一起吗?成为真正的夫妻,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曾经以为永远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选择却又摆在了她的面前。
而她的选择,将来是会让自己陷入万丈深渊,还是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呢?
卓芊芸起身,披上了一件外套,来到了隔壁房间,当她推开门,守夜的护工低声道,“叶先生吃了药后,就睡着了。”
“我就看一会儿他,不会吵醒他的。”卓芊芸道。
护工于是悄悄地退到了房间外。
卓芊芸走到了床边,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叶闻铭。
过了良久,她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了他还缠着纱布的脖颈。
那时候,他用着匕首毫不犹豫的一刀刀划过脖子的情景,也许会在她的脑海中,烙印上一辈子吧!
那一刻,她只恨不得可以夺下他手中的匕首,心脏在不断的收缩着,只害怕他真的会那样的倒下,怕他真的就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曾经那么的恨。
原来这份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是会被抚平的。
“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她喃喃的自语着。
回应她的,只有静默的空气。
她叹了一口气,正要离开之际,突然,一道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芊芸……别离开我……”
卓芊芸一惊,随即发现,叶闻铭还在睡着,这只是他的睡梦中无意中吐出的只字片语而已。
别离开……他又知道,这三个字,需要她下定多少的决心,才能够答应吗?
第二天,卓芊芸出院,凌依然和秦涟漪过来接她出院。
在帮卓芊芸收拾东西的时候,叶闻铭亦守在卓芊芸的身边,甚至还打算亲自把她送上车。
最后还是凌依然道,“我说叶董事长,我们可不会把卓姐弄丢,保证平平安安地把人送到小卖店那边,你就放心好了。”
“好了,我回去了,你在医院好好休息,我会来看你的。”卓芊芸对着叶闻铭道。
“好。”他就像是个乖学生似的,乖乖的应着。
只是在卓芊芸要跟着凌依然她们进电梯的时候,叶闻铭突然又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用着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我等你。”
她一怔,随即他已经松开了双臂,“好了,进电梯吧。”
卓芊芸微咬着唇瓣,耳朵发烫地走进了电梯。
他刚才的那句话,就像是一个承诺似的,一个……他等她的承诺!
只是,他是要等她下次来医院看他呢,还是要等她的考虑呢?等她答复,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秦涟漪打趣儿道,“卓姐,你的脸红了啊。你和叶闻铭,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啊。”
卓芊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了,别拿我打趣儿了。”
“叶闻铭这次救了卓姐,想必卓姐是感激的吧。”凌依然道。
“只是感激吗?其实想想,叶闻铭好像也还过得去,至少他救卓姐的时候,是真的豁出了命啊。”秦涟漪道。
三人边说,边出了电梯,朝着凌依然的车子走去。
上了车,凌依然问道,“卓姐,你打算怎么对叶闻铭?”
身为好友,她多少能看得出,卓姐对叶闻铭不一样了,毕竟,若是以前,只怕叶闻铭这样突然抱着卓姐,卓姐会直接推开,而非反而脸红。
卓芊芸迟疑了一下道,“他……想要和我重新开始,成为真正的夫妻,让我考虑考虑。”在她最好的两个朋友面前,她没有隐瞒。
秦涟漪顿时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卓姐,那你打算啊?”
“我不知道。”卓芊芸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还该不该和他在一起。”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心中对这件事迟疑了。
“卓姐,你该问自己,你还爱不爱叶闻铭。”凌依然道,“在一起,我觉得从来就不是该不该,而是爱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