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她眼中的惊慌和紧张,叶闻铭道,“是,我知道你怀孕了!怀孕4周,就是那一夜的孩子!”
他的话,甚至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就像是无比笃定着她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
卓芊芸只觉得手心和脊背开始在冒着冷汗,只是她的口中,却依然在否认着,“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并没有怀孕,叶闻铭,你想太多了吧。”
他突然嗤笑了一声,“所以你是打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你见一下刚才给你诊断的医生,你才肯承认是吗?”
“你调查我?”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
“我并不是故意调查,我只是那天无意中在医院里看到你,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想知道你是生了什么病。”他道,可也正是那次的偶然,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瞒着我,不告诉我这件事?”他逼近着她道。
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瓣,“这和你无关。”
“怎么无关!”他道,“你肚子里的,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是这孩子的父亲,你竟然说和我无关?!”
“这个孩子……”卓芊芸的话才开了个头,突然,那种熟悉的恶心感觉又冲了上来,她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吐了他一身。
他那笔挺的西装上沾着她的秽物,但是她却的呕吐却还在持续着。
“呕……呕……”卓芊芸弯着腰,吐得厉害。
叶闻铭这会儿,变得一脸的惊慌无措,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她一个劲儿的呕吐。
上一次,她怀孕的时候,进了监狱,他根本就不曾参与过她的孕期,自然也不会知道,原来孕吐,可以这样的严重,就好似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吐空了似的。
当卓芊芸好不容易止住了吐,一抬头,却看到叶闻铭苍白到没了血色的脸庞。
只怕这会儿,他的脸色是比她更加的难看。
“你的衣服……”紧接着,她的视线又落在了他沾着她秽物的西装上。
“你刚才怎么吐成这样?”他呐呐地道。
“只是孕吐而已。”
可是她的解释却并没有让她放下心来,他一边解开着西装外套,脱去了有着秽物的西装,一边拉着她,朝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她扭着手腕挣扎着,“叶闻铭,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医院!”他道。
于是,在15分钟后,卓芊芸又一次的回到了之前曾经来过的诊室,面对着不久前才见过的医生。
医生好一通解释,告知叶闻铭这样的呕吐,属于正常范围内,只有呕吐次数过多,并且已经影响到了孕妇的营养吸收,才需要用药物治疗和干预。
“一般孕早期,我们是不建议用药来止吐的。”医生道。
“那就让她吐得这么厉害?”叶闻铭道。
“可以吃些止吐的食物,比如话梅,桔子什么的,带点酸味的,一些孕妇吃了,会有一些止吐效果。”医生建议道。
而卓芊芸坐在一旁,满脑子只是在想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叶闻铭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事儿,那后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小声地响起在了卓芊芸的耳边,“哎,这人是你的丈夫吧,看你丈夫的样子,好在乎你啊,我家那口子,当初可没管过我孕吐不孕吐的,你真幸福。”
幸福吗?卓芊芸苦笑着。
若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知道她当初所经历的一切,就不会说她幸福了吧。
当卓芊芸和叶闻铭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叶闻铭道,“我看,我们要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
毕竟,现在这样的状况,的确是要好好谈谈。
“那就附近找个地方吧,我不想走太远。”卓芊芸道。
叶闻铭在医院的旁边找了个餐厅包厢,点了一些点心,“你之前吐了那么久,胃都吐空了,吃点东西,医生说,孕早期孕吐厉害的话,可以吃点清淡的东西。”
卓芊芸却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叶闻铭道,“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怀孕的事情,我也会自己处理,不会打扰到你的。”
叶闻铭的脸色倏然变得无比的难看,“什么叫做你会自己处理,什么又叫做不会打扰到我?”
卓芊芸深吸一口气,“就是一切都照旧,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只是一场意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闻铭突然冷笑了一下,“那么现在,你也要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曾存在吗?”
“孩子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她道。
“怎么解决?”他质问道。
对上他的目光,她的身子颤了颤,“要怎么解决,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
“卓芊芸,你凭什么说这个孩子和我无关,她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和我无关!”叶闻铭道,那双深沉的眸子中,布满了痛苦之色。
卓芊芸别开头,叶闻铭的目光,竟然让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心虚和慌张。
她在心虚什么呢,又在慌张什么?!
明明,这件事一开始的错误,就是叶闻铭造成的,明明受苦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叶闻铭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了卓芊芸的跟前,蹲跪下了身子,“芊芸,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和孩子好不好,当初你怀小炎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做,让你受尽了苦,现在,让我做我该做的一切好吗?”
卓芊芸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叶闻铭,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当初,我在牢里一遍遍的喊着你的名字,我好多次,都想死,是肚子里的孩子,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让我活下来……”
她喃喃地说着当初的一切,他的身子不自觉的轻颤了起来。
此刻,这一字一句,都像是最锋利的剑,戳着他的心窝,在告诉他什么才是疼痛。
偏偏这份疼痛,无药可医,伴随着时间的沉淀,成为这他一生的痛。
当初,他错得太厉害,错得甚至到了现在,都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