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手心中一空的感觉,让叶闻铭恍惚了一下。
“闻铭……”孔梓茵那似痛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出神。
叶闻铭赶紧蹲在了孔梓茵的身边,看着孔梓茵此刻身上一身的狼狈,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就连唇都在颤着。
“闻铭,我……我本来只是想让小炎见见我……父母,想着……以后当个好母亲,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孔梓茵吃力的说着话,好似无辜又善良。
突然,孔梓茵眉头一皱,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好痛……闻铭,我的肚子好痛……”
叶闻铭拧着眉头,“好了,别说了,我现在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就在叶闻铭把孔梓茵抱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被孔梓茵裙子的臀部处,已经是一片血红了。
孔梓茵今天穿的本来就是白裙子,因为这血,更显得触目惊心了。
孔父和孔母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怎么会有血?梓茵,卓芊芸是伤到你哪儿了?”
而卓芊芸亦是一阵诧异。照理说刚才孔梓茵只是跌倒而已,就算桌上的那些东西落下来砸到了身上,也不至于到流那么多血的地步啊!
蓦地,卓芊芸身子一僵,这样的情景,让她又一次想到了当年。
那时候,孔梓茵从楼梯上摔下去,也是这样,鲜血染红了裙子,摆出了一副痛苦的模样,然后由着叶闻铭抱着去了医院。
而现在这一幕,和当年的那一幕,何其相似呢!
难道说……孔梓茵真正打的,是和当年一样的主意吗?
这一刻,卓芊芸只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叶闻铭在看到了孔梓茵的血后,神色一凛,迅速地孔梓茵,疾步走出了包厢。
只是在他离开包厢的那一刻,猛地转头,对着卓芊芸道,“要是梓茵有个什么万一,卓芊芸,你死一万遍都不够!”
卓芊芸看向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死一万遍都不够吗?看来,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对她毫不留情地狠啊!
当年,这个男人也是这样抱着孔梓茵,对她放下狠话。
原来过了这些年,还是什么都没变呵!
对他来说,孔梓茵是宝,而她卓芊芸,不过是地上的一滩烂泥而已。
她只庆幸刚才她把儿子的助听器给摘下了,小炎听不到这话。
“孔梓茵还不配我给她抵命。”她冷冷地道。
“你——”他狠狠地瞪着她,却在看到她那削瘦的脸颊时,怔了怔。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似乎比上次在游乐场的时候,更加的瘦了,甚至她搂着小炎的双手,每根指骨,都是那么的明显。
他蓦地想到了刚才他扯住她手腕的情景,真的……很细,比当年要细好多!
胸口处,一抹刺痛,在慢慢的蔓延了起来。
“闻铭,你怎么了不走了?”孔母的声音响起。
叶闻铭一凛,回过神来抱着孔梓茵快步离开。
而孔父和孔母则是不怀好意地看着卓芊芸,落下狠话,“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我们家梓茵,可比你金贵得多!”
卓芊芸冷冷回视,脸上尽是漠然,只是她的手,一直都搂着儿子,把小炎的脸压在自己的怀中,不让他看到大人间这丑陋的一幕。
等到带着小炎回到住所的时候,卓芊芸只有着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卓母抱着外孙,心有余悸,“好了,好了,总算是回来了。”她就怕会出什么事儿,好在现在女儿和外孙平安回来了。
卓芊芸吐了一口气道,“妈,你现照看一下小炎,我进屋……换个衣服。”
卓母楞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女儿的脸色发白,一只手搭在了右腹部上方,顿时知道,只怕女儿是又痛起来了,只是不想让小炎注意到,才这样说的。
于是卓母赶紧道,“好、好,你快去换衣服吧。”
卓芊芸回到了房间中,拿出了医院开出来的止痛药,赶紧吞服下去,然后躺在了床上,身子蜷缩着,等待着身体的这份疼痛慢慢的过去。
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么了结的!
孔家今天闹这样的一出,若就这样算了,那么也未免太浪费了这精心的谋划了。
只是她现在,拖着这样的一具身体,却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再过一个多月,还要亲手把小炎交到叶闻铭的手中。
叶家可以护小炎周全吗?孔家又会对小炎做什么呢?小炎还太小了啊!甚至就连自我保护都没办法做到。
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可以护儿子周全呢?身为一个母亲,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的让人痛心!
疼痛,还在继续着,并没有马上褪去。
毕竟现在,那些止痛药的效果,对她来说,已经越来越弱了。
“小炎,妈咪……会保护你的。”她双眼紧闭,因为痛楚,额头不断地有大滴大滴地汗珠沁出,而她的口中,却还是在喃喃的默念着最挂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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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梓茵从手术室出来,医生很遗憾地道,“抱歉,只保住了大人,孩子没有保住。”
“孩子?”叶闻铭整个人愣住了,梓茵怀孕了吗?
而当孔梓茵被推出了手术室的时候,脸上尽是泪水,含泪的眸子看着叶闻铭,哭喊着道,“闻铭,本来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是三个月前的那一次,我……我怀孕了,可是我们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是我不好,是我没能好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孔梓茵一边说着,一边还抡起拳头,不断地捶着自己。
只是这会儿她才动完手术,正是虚弱的时候,就算是自己捶自己,也没多少力道。
叶闻铭整个人僵直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梓茵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那么的悲痛, 但是他却有着一种狼狈的感觉。
三个月前……他记得!
那时候,他因为被卓芊芸的事儿给刺激了,所以就和喝了酒,结果等酒醒来后,就看到梓茵躺在了他的床上,身上还青青紫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