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最近这几天异阁都在关着门,你说他们不想把宝贝展示给人家看呀,”一个声音粗犷的人说道。
“那他们能舍得吗?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呀,如果是我肯定把她藏在家里,不让外人发现,”这个声音更加的猥琐了。
又出来一个声音说道,“唉,都怪我当初急着家用,把那么好的一个宝贝就这么卖出去了,现在想想可真是后悔,如果当初我知道这瓷瓶中有这么一个秘密,打死我都不会卖的。”
白帝三人听到这声音都是一惊,他们记得很清楚,怎么也不会听错的,当初他来卖白釉瓷瓶的时候一脸的苦兮样,花容看他可怜,还多给了他一些钱,但没想到他竟然在背后这样诋毁他们,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白帝可不是个好性子的人,他直接站起来,绕过屏风走到了他们那一桌面前,三个喝酒的人看到突然闯进一个陌生人都是一惊,然而在中间那个人更是汗毛倒竖,他就是原来白釉瓷瓶的主人。
“三位在背后这样嚼舌根,想必是认得咱们异阁的东家吧,”白帝如是说着,坐在了那位的对面。
说实话,其余两位虽然开玩笑的说着,但并没有真正去过异阁,中间那位不得不为他们引荐,“白老板说的是哪里话?您这位异阁的东家鼎鼎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这下子剩下的两位便清楚了这人的突然到访,看来他们刚才说的话应该是一字不落的入了这位东家的耳朵,他们脸上浮现了尴尬的神色,然后忙和东道主道歉离开,将这无形的硝烟战场留给他们俩人。
白帝食指敲击着桌面,一声一声的好像在他的心上打鼓,白帝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直接开口问他,“我记得你是姓何对吧?”
“是,难为东家还记得我。”
“所以,你现在家中没有应急的事了,才会这么悠闲,坐在这儿大吃大喝?”白帝要是真动起怒来,丝毫不逊色于青帝。
何老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嗯,生意上的往来,只是应酬罢了。”
“应酬,所以把我们异阁都当成背后的谈资了?”白帝一声声的质问道。
何老板假笑道,“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不是话赶话就说着了吗?我可是完全没有忘记当初东家您的慷慨解囊,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可我刚才听着好像完全没有感恩之心呢,不过这也就罢了,我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城里最近的这些流言是你散播出去的,说咱这个白釉瓷瓶是个宝物,引得大家吸引注意对吗?”白帝不再是轻描淡写,而是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大的让旁边坐着的花容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瓷宝想起身去看看,被花容一把拉下了,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有所动作,瓷宝只好按捺不动。
隔壁的何老板起先被他镇住,但慢慢冷静下来,“呵,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那不是个宝物吗?”
白底咬了咬牙,当初怎么没发现这是个小白眼狼呢?都怪花容太过心软,非要高价买这个瓶子,否则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多事了,但是想到可爱的瓷宝,他忍了忍,双手越过桌面,揪住他的前襟,“你竟然还敢叫板,别忘了银货两讫,你既然已经卖了,就不要想着再拿回去,还有,以后别让我从你的口中再听说关于异阁的任何事情,否则就不仅仅是吓唬你那么简单了。”
等白帝回到他们这桌的时候,花容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做的不错!”
被心上人这么夸赞,白帝脸上出现了笑容,刚才的怒气都已经消散了,“放心吧,像他这么胆小的人,不敢再多事的。”
“瓷宝,你怎么都不吃东西啊?是不合口味吗?”花容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抚上她的手背,却发现是一片冰凉。
“没有,只是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当时,我被供奉在他们何家的祖宗排位的地方,每日闻着的都是燃烧着的香烟,他们并不很重视我,甚至很长时间不给瓷瓶打扫,这位何老板是个孝顺的,总是会不定时的来祠堂里上一香,不过此人并没有经商的头脑,所以家道中落也是必然,如果他有一天给我的瓶子盛满水,说不定我还能帮他一把,只可惜,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我去帮。”
“想他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你现在的主人可是老大,”白帝咬了一大口猪耳朵,囫囵吞枣的说着。
“我唯一庆幸的就是遇到了我现在的主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想到此,瓷宝顿时食不下咽。
花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本来带她出来是想让她放松放松,转移一下注意力的,没想到却变成现在这样,吃过饭之后他们走在路上消消食,又路过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花容不知道瓷宝喜不喜欢,顺手给她买了一个。
瓷宝尝过这个酸酸甜甜的东西,也是非常喜爱,想到了当时青帝在身边陪着她,给她买漂亮衣服的场景,虽然当时只是在幻境之中,但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
在吃到第三颗的时候,瓷宝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这是怎么了呀?”
思念真的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在你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他,在你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他,他好像存在于每个角落,无处不在,无法逃避,然而却永远抓不住他。
花容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很难过,在姐姐不见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开始失魂落魄,然后就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让自己没有时间空闲去想她,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或是独处的时候,那种思念就会慢慢的爬满你的脸颊,有时候会不知不觉的落下泪来,有时候会想好半天却想不出来刚才到底想了些什么。
“既然不喜欢就不吃了吧,咱们扔了吧,好吗?”花容心里发酸,嘴上却只把它当做是糖葫芦有问题才导致瓷宝流泪的罪魁祸首。
瓷宝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主人说做人都会尝一尝酸甜苦辣的感觉,我好像明白那种深刻的感受了。”
“嗳,你不就是漂亮小娘子吗?”上次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在街上,竟然就一眼看到了她们,白帝恼怒地挡在了花容她们身前,“给我离他们远点,她们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男人脸上的赘肉一抖一抖的,“怎么,我看看美女也犯法呀?她是你家的不成?”
“她是我店里的人,自然是要受我保护的,”白帝要不是看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早就把他拉到暗巷里揍一顿了。
“你们异阁最近也不开门,不会是快要倒闭了吧?我们家有钱,我可以接手下来,到时候让小娘子到我店里打工呀,我一定不会亏待她的,”胖子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肚子上的肉也是一跳一跳的,颇有种滑稽的小丑感觉。
白帝实在听不下去了,也不多废话,直接将他的手撇到一边,以九十度的角度向后扭曲着,疼的男人嗷嗷乱叫。
他身后的家丁见此立马上前准备动手,全都被白帝一招制胜,毫无还手之力,男人这才吓得破胆了,忙慌忙求饶道,“求你快放手,我的手快要断了。”
“如果下次狗嘴里还吐不出象牙,我会拔了你的舌头,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放完了狠话,白帝才松开了手。
男人的手还在抽搐着,感觉自己的指关节都错位了,立马让家丁扶着自己去看郎中,走之前眼神狠狠的瞪着白帝,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这次就不应该出门,你看看外面碰到的都是什么人啊?”白帝心情有些烦躁。
花容在一旁安抚他说道,“好好好,下次出门之前一定先看个黄历。”
“对不起,好像都是我惹的祸。”瓷宝低垂着脑袋,显得很是郁闷。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都是他们这些人心怀不轨,不要把什么错都安到自己身上。”
回去之后瓷宝就钻入了瓷瓶中,不肯再出来露一面,就算花容加满了水,她也没有出来过,就好像就此休眠了。
花容知道她最近一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好,也想让她自己想想明白,便没有长时间的去打扰她。
一天晚上,花容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大力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听到门外的声音是白帝焦急的呼喊,只好打了个哈欠去开门,“你干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异阁着火了,快跟我去救火,”白帝没时间跟她解释太多,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先她一步去打水了。
看到漫天的火光,花容的瞌睡虫都给吓跑了,也跟在白帝的身后去等水,所幸的是火势发现的早,只烧了一大半,一些珍贵的古董都是放在盒子里的,所以没有损坏,只是需要请个装修的师傅来重新装点一下门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