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饮酒过多,清早醒来后我依然有些头晕,因此便躺在床闭目养神。
这时,耳边却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丁大侠!大事不好了!黑风山的土匪来了!”
是飞云在门外。
我闻言噌地一下坐起,赶忙穿好衣服,然后故作镇定,慢步走到门口,轻轻把门打开。
“怎么回事?慢慢讲来。”
“土匪来了!在镇子外面,有一百多人,他们应该是倾巢出动了!”
“来的正好,也免得我上山找他们。”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先到外面等我,等我洗漱后咱们一块去会会他们。”
尽管我表面看上去泰然自若,但内心早就慌得像野马,四处乱窜。
一百多人!看来这些土匪真是疯了!不如趁机溜了算了!但推开窗户一个缝看去,周围到处都是人,这铁定是走不了。
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但愿能唬住他们,一定能!要不为什么他们不敢进来?对!他们一定是怕,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我带上佩剑,昂首挺胸来到大街上,外面是那一百多个土匪,黑压压一片,像朵乌云,里面是几百个乡民,手持器械,皆沉默不语,静静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见我露面,一个刀疤脸大汉骑马蹿出,那人全身上下通黑,四肢强壮,好似生铁。
“你是丁奉先?青萍剑客?”
“正是在下区区,不知阁下是?”
“黑老虎。”
“黑寨主,有礼了。”
黑老虎从马上高高跳起,一跃而下,落地瞬间,一股气浪迎面袭来,似野兽呼啸一般。
“在下失礼,丁大侠见谅。”黑老虎向前走了一步,向我拱手。
而此刻我的余光看到,那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竟留下了两个脚印,那正是刚刚他双脚落地的地方。
此人内功果然深厚!这回我是碰到硬茬了!但即便如此,我依然面不改色,长久以来,师父训练我最多地方就是演技,他告诉我作为一名大侠,要时刻保持风度,做到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我也一直按照他的要求来做,如今这种气度已然深入我的骨髓,看起来比真的还要真。
“黑寨主果然功夫了得,佩服。”
“不敢当,敢问丁大侠,今天这绿柳镇之事,您是管定了吗?”
“不平之事,总要有人管一管。”
“那这么说,今天是没办法善了了?”
“黑寨主既有一身武艺,自当锄强扶弱,又何故为难乡里?”
“我并未为难他们,我只是要为身后的弟兄们谋个温饱罢了;再说,如果不是我多加约束手下,又在其他几家山寨之中周旋,这绿柳镇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何来为难一说?”
“那这么说,绿柳镇的人倒是应该感激黑寨主了?”
“不敢。”
“好,这事姑且不谈,你为何强迫王家玉凤下嫁与你?”
“自古英雄配美人,我对王小姐早已仰慕不已,男婚女嫁,乃是人之常情,再说我也并不曾强迫,否则,她此刻早已在山寨。”
好个黑老虎!果然不是一般的土匪!
“任凭你如何辩解,也休想瞒过我,彼之恶行,皆丁某亲眼所见!悠悠苍天,当有浩然正气,岂可容尔等恣意妄为!若不赶快悬崖勒马,定让尔等粉身碎骨!”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引得绿柳镇百姓连连喝彩,跟了师父这么多年,我武功没学到多少,书倒是没少读,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是张口就来。
“那就不必多说了,请指教!”黑老虎转身胳膊顺势一抬,隔空将马鞍旁的大刀拔出,稳稳落入手中。
我心中不由得一惊,这本事,恐怕二师兄来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只见他身后那些土匪也都纷纷亮刀,一瞬间似有一股狂风袭来,直吹镇上每个村民心头。
“黑寨主,既然你一心要寻死,就别怪丁某不客气了!只是刚刚你说,自己是为了手下弟兄能有口饭吃,足见你也是讲义气之人,可如今为何要连累手下兄弟送死啊?”
“大哥!我们同生共死!”
“二十年后还是好汉!”
“和他拼了!”
“拼了!”
土匪中,不少人放声高呼,但黑老虎却纹丝不动。
我见黑老虎犹豫不决,便知道我的话起了作用,又继续说道:“丁某不想伤及无辜,此事只需你我二人了结,我给你三天时间,去料理后事,三日后,我们在镇外五里的树林里一决胜负,如何?”
半晌,黑老虎没有说话,手下也都没有动,而我的手心,早已湿透。
就在我的腿忍不住要颤抖的时候,黑老虎终于松口了,“多谢丁大侠!三日后黑某自当独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