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年没有见过面的同学周阳,今天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而且和我一个宿舍,当年经常一起出去玩耍。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回了各自的城市,几年过去,我和他都忙于各自的事业,联系也逐渐少了,偶尔会在网上互相交谈一下近况,而今天他突然打来电话,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们班里某位同学下个月初五要举行一次聚会,地点在东部一座海岛上,我和他都在受邀人员之中。
起初,我内心是不大情愿的,且不说路途遥远,单是交通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加之日常工作忙碌,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出远门。
然而,周阳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震惊了。
他说那位同学为受邀人员安排了交通和误工费用,每个人足足有两万元,随后就把钱转了过来。
两万元!足足够我半年的工资了。说来也惭愧,毕业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底层挣扎,一个月只赚得可怜巴巴的三千元薪水,每天还要看人脸色,活得那叫一个卑微。
“到底是谁?出手这么阔绰啊!”我是满脑子的疑问。
然而这时周阳却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是,我硬着头皮找到老板,撒谎说前几个月谈了一个女朋友,目前打算结婚,所以要请一周假去省外拜见未来岳父岳母。
老板面露不悦,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但还是准了我的假,叮嘱我做好工作交接,必须保持电话二十四小时畅通,并强调离开这一星期的工资必须扣掉。
表面上,我装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出了门我就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走路都是带着风一样轻盈。
有了这两万元,我也有了挥霍的资本和底气,出门也不再委屈自己,这次旅行就坐高铁去,还要选一等商务座。
清晨,我换上从杰克琼斯店里买来的一身崭新衣服——平时我根本穿不起,拉着行李急吼吼出发了。
一上午,列车兴奋地跑过八百多公里,将我带到了陌生的东部。
到站后,我又转了两趟巴士,在群山中绕了一个下午,才终于到达目的地——海边一个荒凉的小镇。
此时夕阳有一半已经藏在了大山后面,而另一半则与山顶融为一体,将墨黛色的山顶涂成金色。
我按照约定拨打了接头人的电话,大约过去半个多小时,一辆黑色梅赛德斯奔驰停在了我面前,一个戴墨镜的中年司机摇下车窗冲我招手。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上了车,坐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毕竟这是梅赛德斯奔驰。
汽车沿着海边到达一座港口,一艘三层豪华游艇停靠在码头。
在司机的指引下,我忐忑地上了游艇,这里面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装饰也非常奢华,简直像个宫殿。
我的同学里面有钱人是有,但是这么有钱的人还真没有。
“江哥!”正当我四处打量之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一把捏住了我的耳朵。
我一抬头,一人站在楼梯上,他脚踩一双黑亮的皮鞋,一身海蓝色格子西装,梳着二八分发型,那头发像是抹了油头膏,和皮鞋一样黑亮黑亮,俨然就是一个成功人士。
当他靠近,我才渐渐对这副面孔有了一丝熟悉,“周阳?!”
说话间他一只胳膊已经搂住了我的脖子,一边说一边带我上楼,“你可算是来了,大家都等你半天了啊,就差你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咱找的这地方实在有点偏啊。”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你变化倒是很大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记得半年前,周阳还和我抱怨这几年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工资却挣不了几个,而现在看他这模样打扮,哪像是日子过得艰难的人啊?难道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