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常统领的折子开始变多,爹爹说这些人是闲着没事干,但是伯父并不这么觉得,他认为要跟常家尽快割席才是。为此,我们家也并不太平。即使老太君从中周旋也没办法。不过这个结果我也不意外,毕竟我爹可是之前为了我娘跟家里都能断绝关系的。感觉他对这个家的留恋也就这样。
我没有再进宫,也没有机会去看常乐年,因为纪昌,不对,是李星移,每日都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闲,是因为眼看常家遭殃他的目的完成了吗?
“霍兰溪,我才发现你瘦了嘿。”李星移有一搭没一搭得跟我说着话。但我懒得搭理他,没办法,我对他的厌恶不是他易容就能减少的。
“你有完没完,别打扰我写字成吗?”
李星移又戳了戳我的发髻:“我发现你瘦了五官都不一样了,有点像你姐了。”
“在说什么屁话?我跟我姐一母同胞,像不正常吗?”
“那可不一样。你以前跟个球似的。”说完还特地鼓着腮帮子让我看看他。
“啧。”我嫌弃得看了一眼又继续练字。
“诶,问你个事儿。”
“说就说,别戳我!”说罢,我手一甩,要不是李星移躲闪及时,他衣服就要被墨点子甩上来。
“行行行。”李星移看我确实要发火了,也不动手动脚了。“你最近这么安静,你姐没问你什么吗?”
“问什么?她天天去宫里,回来就跟我爹我娘躲屋里想着怎么帮常家,我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少有,现在除了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谁都管不上我好吧?”
李星移听完,沉思了片刻:“我记得宇文玥快回来了。”
宇文玥?这个名字似乎在我的脑海里消除了一样。要不是李星移再度提起,我可能都不觉得我这次来京城没见到他是什么怪事。
“宇文玥他去哪了?”
李星移见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瞒我:“他?他忙着追杀我。”
“你不是一直在京城么?”
李星移神秘得笑了笑:“他又不知道。我故意在其他地方放了消息,他巴巴得追过去了。”
好贱的笑容,我好想打他。
“追去哪里啊?”
“雪凌峰。”
哇靠。那地方可是能冻死人的啊。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宇文玥有这么蠢吗?就因为你放了点消息他就过去了?”
李星移无所谓的说道:“宇文玥的性格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况且就算他发现了也来不及了,雪凌峰最近几年气候越发严峻,那边部族食物不够,入侵得越发频繁,他本身就是借着平息入侵的由头去的,不弄出点效果哪有脸回来。这次我还算帮他了。”
“帮他啥?”
“嘿,要不是太子成婚,你觉得他能回的来?”
“切。太子本来就是今年选妃,你别给你脸上贴金了。”
李星移见我没有被绕进去,捏住了我的脸:“嘿,你这小孩,你顺着夸奖我一下会死啊?”
“诶诶诶,你别扯我!”
“我就扯,我就扯!”
李星移这个人就是一句话,欠收拾。我这个暴脾气上来就要掀桌,打算跟李星移打一架,但是李星移很明显不打算跟我动手,我出招他就一个字:躲。
我见打不着他,便开始用笔蘸墨水朝他洒去。李星移见状加快了躲闪的步伐,我也是不管地上,桌上已经被洒了多少墨水,恨不得抄起砚台砸过去。好家伙,正当我们斗得激烈的时候,李星移又一个转身,我的墨水一下子洒向他的后方,然而当我以为又扑个空的时候,李星移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我姐姐。
我姐字还没叫出声,笔就被抽走了。
“姐。”我乖巧得擦了擦自己的满是墨水的手:“你躲得好快啊。”
姐姐警告得看了一眼旁边闪的跟猴一个姿势的李星移:“你教不了她练字,总能教她静下来吧?”
李星移不好意思得站直了身体。姐姐自然是知道面前的是李星移,因为我这个大嘴巴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李星移也并不藏着掖着,那日坦白身份第二天就腆着脸上门等着跟我姐叙旧了。我真的怀疑他就是故意来看姐姐的。但是我姐跟我一样压根不想搭理他,还好我姐能出门。可怜了我自己,练字出不来就算了,边练字还要时不时被威胁别多管闲事。
姐姐看着满地的墨点子叹了一口气:“这下怎么办,能清理吗?”
李星移一个箭步冲到我姐面前:“可以可以。”
我脸上的嫌弃已经遮掩不住了,趁着李星移凑上来,我赶紧拿我的黑手往他身上擦了擦:“干!”墨水干了,擦不上去!
姐姐牵着我的手,冷漠得跟李星移说道:“有劳了。我跟兰溪还有事,就不送了。”
李星移盯着我姐,似乎想到了什么,确定得说道:“宇文玥找你了?”
我感受到姐姐牵着我的手紧了紧:“没有。”
李星移也不拆穿,仿佛自说自话一般:“也是,你们许久没见了,叙叙旧吧。”
“我说了没有找我。”姐姐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李星移弯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小孩,你姐姐每次撒谎,眼睛就眨的厉害,下次提醒她一下。”说罢,冲着我姐笑了一下:“我明日再来。”
来什么来,你别来了你。我趁着李星移转身偷偷抬腿对着他身后的空气踢了一脚。但是姐姐却显得心事重重。
“姐,你没事吗?咱们要去干嘛啊?”
“去见人。”
我有些奇怪,难不成真的是宇文玥?但是怎么现在带上我了?
正当我困惑之际,感觉脸上有人在抚摸我,是我姐试图擦掉我脸上的墨水:“怎么玩的脸上都是墨?”
“没有玩,我打算打他来着呢。”
姐姐听罢牵着我打算带我去洗脸:“不要惹他。李星移现在今非昔比了。”
“哈?啥意思啊?他武功又高了?”
姐姐摇摇头:“不,是易容术。我已经没办法看穿他的易容了。”
“这很严重吗?”
“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