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辕派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正在徐徐进行中。
坐拥化神期强者清沐剑尊的剑辕派在大陆修仙门派中拥有超凡的地位,凡人奢求踏入,修者向往加入,每次大典都有无数人参加。
一座座连绵不绝的高山,巍然耸立,如一柄柄巨大的宝剑,将地与天的阻隔斩断。
山腰处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顶的巨石上书写了几个气势磅礴的大字,“剑辕派”,笔走龙蛇,扑面而来一阵凛冽的寒气又带一丝古朴的味道。宏伟壮观的宫殿建筑,错落有致,重重叠叠。
莫笙正在清沐峰上一人观看这次收徒大典的实时景象,里面是参赛者们正在艰难度过各种试炼的画面。
他也是头一次见,距他进入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十年,正好错过上一次的收徒大典,这次倒能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莫笙感觉看着跟他以前陪奶奶看的“男生女生向前冲”好相似,大家都是在闯关,在这个修仙世界终于有一点乐子了。
过去的日子里他每天不是看书学习练剑法就是想着法子完成惩罚任务,半点娱乐都没有,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沈夙厨艺居然很不错,做出来的饭菜美味可口。
虽然其实这具身体根本不需要进食,但美食是多么的幸福!尤其是对于一个曾经饿了快一周的人来说,美味佳肴完全就是活下去的动力!
莫笙感叹。
“师尊,喝茶。”身旁传来低沉的嗓音。
莫笙知道是沈夙来了。
这么多年来,自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完成任务,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颗心七上八下,就怕哪一天沈夙突然要给自己折磨酷刑。
莫笙想,他那么久怀柔政策的实施,就是期盼沈夙对自己没有特别怨恨,直接一下子了结性命就行,不要虐待自己,让他赶紧去下一个世界。
曾经让【沈夙为自己脱鞋】之前,他特地换上新鞋新袜。
可当他感受到沈夙的手掌轻轻触碰脚心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麻意顺着腿往上移动,他微微动了动,沈夙却牢牢抓住,抬起头望向自己,眼眸在烛火的照映下忽明忽暗,沙哑着声音说:“师尊,还未脱好。”
类似的场景发生了无数次,莫笙总觉得不寒而栗,沈夙所有的话语都像是悬在脖颈的一把利刃,随时可能砍下。
他默默喝下沈夙刚为自己倒好的茶水,茶香四溢,回味甘甜。
就算是食物下毒又何妨!莫笙一本正经想着。
沈夙这时开口道:“师尊,今年可是有中意的人选?”
当沈夙看到恩澜正在一个人看收徒大典的时候,他惊讶极了。
恩澜以前从未看过收徒大典。
就连自己,也是某一天恩澜突然降临在面前要收为徒弟。
恩澜怎会忽然看大典?
他......想要收徒?
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念头刚一冒出,沈夙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全身绷紧。
沈夙细细打量恩澜观看时眼神专注,时不时还嘴角微扬的样子。
愤怒、不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沈夙的指甲紧紧扣住掌心。
“只是这几个人比较有意思。”莫笙正色回答。
沈夙“哦?”了一声,又问:“师尊,请问是怎么有趣的?”他慢慢摩挲着衣袖,面色沉沉。
莫笙解释道:“这个人想要御剑过河,却一下子脚滑摔进水里;短头发的这个在野外自己吃毒蘑菇中毒了,开始跳舞;红衣服这个被火焰鸟喷的头发都在冒火......”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兴致勃勃,又忽地停住话语,咳了咳嗓子,总结道:“这些都是平日里难以见到的画面。”
沈夙闻言顺着画面看了看几个人的长相,眸光微闪,若有所思。
然后拱手出声道:“师尊,沈夙此次前来是受掌门所托。据了解,近日魔界边境附近的村落都有村民死亡、离奇失踪的事件发生,怀疑结界松动,有魔气窜出。”
莫笙一顿,闭上眼,神识开始往远处飞去,似乎感受到什么,皱了皱眉头,询问道:“有多久了?”
“大概三天前驻扎在那里的同门汇报的。”
“此事不容小觑。若是真的发生,恐怕会有大事发生。我即刻前去一趟。”
沈夙请求:“我可与师尊一道去往。”
【Master,请同意与沈夙一同前往魔界边境,后面的任务牵涉此事情。重要节点即将来临,希望Master谨慎对待。】
莫笙垂下眼思索了片刻,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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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万籁俱寂。
月色冰凉,黑暗笼罩了整片大地。
树林在月光的照耀下,好似诡异人影,远远望去阴森森一片。
钟小成躺在树上,头上光秃秃一片,他心爱的红衣服也被那该死的鸟烧出了无数孔洞,破破烂烂。
他摸了摸脑袋,叹息道:“现在看来没戏了,还以为说不定可以瞻仰一下清沐剑尊的圣颜呢。”
“死鸟,我一定要把你宰了吃了!我的头发啊……”钟小成五官皱成一团,满脸悲痛。
倏忽,林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钟小成立刻作出防备,心里一惊。
为什么都弃权了还有人来找我?
他慢慢拔出剑。
谁知,下一瞬间。
寒光闪过。
咔—
钟小成的头颅已然落地。
“第三个......”
来人悄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黑漆漆的眸子闪烁着噬血的光芒。
沈夙舔了舔唇,兴奋之色在眼中跳跃。
他面色冷漠地看向钟小成的尸体,目光阴冷锐利,如一锋利剑刃,在夜色中闪烁刺骨的寒意。
“凭你也想看师尊的容貌?”沈夙冷笑,狠狠踢开钟小成的脑袋。
浓墨般的夜幕上悬挂着孤零零的弯月,阴冷的风呼啸而过,穿梭在荒寂的树林。
沈夙眼神森冷,宛若厉鬼。
他将剑上的血迹抖落,然后抬手盯着剑刃上反光的镜面。
沈夙看到那剑中的自己目光幽暗,徐徐绽放出一个笑容,轻声说:
“没有人可以当师尊第二个徒弟。”
只有我可以忍受师尊的惩罚。
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