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鹤山又扇了宋梦涵几个巴掌,宋梦涵才安静下来。
宋鹤山怒道:“宋梦涵,你疯了?!大殿之上,岂容你如此撒泼放肆!”
“你现在马上跟掌门承认你盗取阵法图勾结魔族,说不定掌门会看在你坦诚的份上网开一面,留你一命。”
“结果你竟然还不不知悔改,攻击起了自己的妹妹,你真是不服管教,无法无天了!”
“但你若是仍旧死不认错,就别怪我这个公正无私万器峰的长老不念旧情,将你就地正罚!”
好一个公正无私。
什么狗屁妹妹,她宋茹双不过是旁支出来的,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她才是宋家的大小姐,他宋鹤山的嫡亲孙女,他怎么可能这么绝情?!
宋梦涵双眼通红,愤恨怨毒的目光也看向了宋鹤山。
她现在算是认清了。
面前这个曾经最宠爱她的爷爷,才是最想让她认罪、最想她死的人!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能认罪。
她宋梦涵没有做过的事,这群贱人凭什么要她认!
宋梦涵挣脱压着她的极律峰弟子,朝着浩初仙尊咚咚咚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我没有偷阵法图,没有背叛北冥宗,一切都是宋茹双的污蔑!求掌门仙尊与诸位师叔叔伯还我一个公道!”
宋梦涵一连说了好几遍,言辞恳切,像是真的被污蔑一般。
宋梦涵跟宋茹双之前就有与魔族有染的嫌疑。
宋茹双还姓安的时候,就是宋梦涵的跟班,什么都听她的,她说一,安茹双不敢说二,唯宋梦涵的命令是从。
就连引发兽潮,害得江穗坠下无底深渊也是宋梦涵指使干的。
根本无人相信,会是宋茹双的污蔑。
现在又被牵扯出她偷盗阵法图,算是彻底坐实了她勾结魔族的罪名。
极律峰的严铮手里正拿着遗落在现场的那根簪子,看了又看,最后扔在了宋梦涵面前。
“不是你盗取的?那你能解释一下现场为何会有你遗落的这支簪子吗?”
看到熟悉的簪子,宋梦涵一时语塞,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的簪子会出现在那里,但严长老,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偷的!”
严铮:“宋长老的书房设有结界,普通人进不去,只有他的令牌才能进入......”
说到这,严铮顿了顿,又看向宋鹤山,“如果不是你偷的,难道是宋长老自己与魔族串通,泄露的阵法图?”
宋鹤山瞪圆了眼解释:“掌门!绝无此事!我宋鹤山绝对不会勾结魔族!”
浩初仙尊沉着脸,像是在思考。
一旁看戏半天的蔚家大公子蔚栖鹤为宋鹤山说话了:“宋长老的为人还算正统,有损北冥宗和修真界的事,他应该是不会做的。他手里的阵法图出了事,大家第一时间怀疑的也是他,想来哪怕他真与魔族有什么,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所以此事,多半是他身边的人所为。”
宋鹤山松了口气。
看来蔚大公子还没放弃他。
大殿中的人都知道宋鹤山不会那么傻,但除了宋梦涵外,他身上还是有嫌疑,所以一直都没人说话,看掌门的定夺。
蔚家大公子出来帮宋鹤山说话,就是要帮宋鹤山作保的意思。
浩初仙尊还是会看在仙盟的份上,卖蔚栖鹤一个面子的。
毕竟现在北冥宗刚被魔族袭击,元气大伤,伏魔大战筹备,正是用人之际。
最后宋鹤山只被惩戒了一番,而宋梦涵以勾结魔族的罪名,被关押在极律峰地牢中。
江穗并没有把姜明逸就是魔尊印崇台的消息告诉给浩初仙尊,只说他是魔族派来的奸细,被她发现后解决了。
蔚玄清早有预料,庆幸发现的早,同时又很担忧江穗,百忙中总会抽空去萧瑟院看她。
没人知道在通天塔前,魔尊的分身死在了江穗的手里。
分身死亡,分魂也在第一时间回到了印崇台的体内。
位于九域之巅的魔宫,骷髅上的蓝火幽幽。
一缕白色的魂魄从远处飘来,缓缓融入了寝殿中男人的身体里。
印崇台睁开双眼,鲜血就从牙关溢了出来。
丹田和胸口剧痛无比。
魂魄合二为一,半魂受伤带来的痛苦,和分魂之术的反噬一并加注在了印崇台的身上。
印崇台指尖抹去唇角的血,胸口和丹田处隐隐渗透出血迹,他却和没事人一样坐在高座上。
宫殿中昏暗,死寂幽沉。
角落中站着不少僵直的傀儡,暗风拂过,纱幔影绰,露出苍白的脸。
他们的身上毫无生气,却有着相同的眉眼。
好看又空洞。
印崇台勾了勾手,其中一个傀儡就听话的走了过去。
他们都是印崇台这些年炼制的还是成功的尸傀,全部都是精心调教好的,没有神智,乖巧又听话,不会说让他难过的话,也不会拿剑捅他。
傀儡穿着纱缕织成的衣服,露出身体各处缝补的痕迹,死白的手腕勾上了印崇台的脖子,肢体偶尔因为不协调发出关节摩擦声响,但还是按照印崇台的想法,坐上了他的大腿。
傀儡被拔去了一半舌头,但被操控的模仿着说话的样子,窝在印崇台的怀里含糊说的喊道,“崇......台......”
印崇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目光柔和又阴郁。
他缓缓摸上傀儡的脸,像是在同她说话,又像是自己在轻声低喃:“穗穗,今天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你那么生气的想要杀我,是因为在乎我对不对? ”
“在乎我骗了你,在乎我背叛你。”
“你还是那么好骗啊,一句长白就能看到你惊慌的样子......”
死物般冰冷的尸傀就躺在他的怀中,印崇台缓缓说着,仿佛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穗穗,我也好想把你做成傀儡,这样你就能永远这么听话的陪在我身边了。”
他把傀儡当做江穗,诉说着一直无人听闻的心里话。
印崇台突然想到了那个白衣男人,眸光顿了顿,掐着傀儡下巴的手逐渐用力。
他问道:“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