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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是我错了(1 / 1)


江穗在出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妙,如今看到不远处那人的背影,才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远处火光冲天,从悬崖边那人身上的威压来看,修为肯定不低。

江穗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她都这么说了,那四位小弟子便离开了通天塔的禁地。

旁人都走了,只剩下江穗与穿着黑衣的那人,谁都没有说话。

周围安静无声,空气中压抑着风雨欲来的气息,连风都着几分别样的压抑。

江穗的腰间悬挂着季厌尘的剑,眸光毫无波澜的看着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黑衣墨发的男人背着手,金色护腕掐袖,剑眉入鬓,邃眸沉沉,额间一点竖红,满含煞气,偏偏那张脸生的皎若明月。

印崇台缓缓转过头,对江穗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师尊,百年不见,可还安好?”

印崇台的这句话,宛若落在水中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空气中的暗流不再压抑,形成了一个个旋转扭曲旋涡,卷起地上的飞沙残叶,搅碎成齑粉。

江穗眼神一眯,也不再伪装,冷声道,“说什么百年不见,前不久你不是才被我打过一顿吗?姜明逸?”

印崇台没有被拆穿的窘迫,感叹道:“果然什么都没能瞒过师姐啊。”

江穗道:“之前就猜测过姜明逸的身份不简单,本以为只是你布置在北冥宗的棋子,没想到,竟然会是你本人。”

从江穗出来感受到他身上气息的那一刻,江穗就彻底明白过来了。

那是姜明逸的气息,印崇台没有刻意。

印崇台浅浅笑问:“师尊惊不惊喜?”

“要是早知道姜明逸就是你,我一定不会允许你活到现在。”江穗的凉薄的目光扫过印崇台,“魔修与正道修士的修炼功法背道相驰,你堂堂魔尊居然会分魂出一个新身份,亲自潜伏进北冥宗,印崇台,你想要做什么?”

风形成的旋涡越来越大,枫叶纷飞,周围的雾气都被搅碎在其中,偏偏旋涡中间的两人,却是毫不受影响的交谈着。

印崇台道:“师尊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为你而来。”

“为了我?”江穗闻言,冷笑了一声,脸上嘲讽至极,“印崇台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设计想害我坠下无底深渊的。”

“师尊不该怪我,如果不是我,师尊也不会有回来的机会。”

江穗道:“那是不是还要我谢谢你?”

“谢你当初泄露我渡劫的地点,谢你谋权夺位的背刺?谢你害我身死魂消雷劫之下?”

冰冷又嘲讽的话语像是刀子一下,深深地扎进了印崇台的心里,疯狂搅动着里面的血肉,痛的鲜血淋漓。

印崇台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迫切想要解释什么,“不是的......我......”话到了嘴边,印崇台又僵住了。

是啊,当初,确实正是因为他,才害得姜岁身死的。

他又能狡辩什么呢。

江穗看出了印崇台的语塞。

嘲讽的意味更深了,问道:“不是什么?不是你泄露地点,还是不是你没有背刺?”

印崇台脸色苍白,微微闭了闭眼,像是不想回忆。

但偏偏江穗不让他如意,一遍又一遍挑起那一天的回忆,像是在提醒他当初错的有多离谱。

事到如今,江穗也不需要再隐瞒身份,说出来的话中仿佛带中浓烈的恶意,一点点将印崇台凌迟,直到脸上毫无血色,更衬得他额间的红浓艳血煞。

江穗道:“印崇台,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印崇台直觉江穗说的话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下意识摇头道:“不,我不想听。”

江穗嘴角勾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把你捡回魔域。”

声音浅淡,却像是巨雷一样,炸响在印崇台的心头,振聋发聩、心欲滴血。

印崇台抗拒的别过脸,当做没有听到江穗的话。

江穗看着印崇台惊悔交加的这样子,眸光中多了几分兴奇的意味,“印崇台,你为什么不想听?你在后悔害怕什么?”

印崇台闭了闭眼道:“对不起。”

要是有魔域的人在这里,一定很惊讶,新魔尊印崇台自谋反叛位以来,阴晴不定,疯癫嗜血,从未有过现在这样脆弱懊悔的神色。

江穗没料到印崇台会道歉,更不想听。

“你以为你的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让我原谅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吗?”

越说,江穗心底翻涌的怒意就更甚,怒到了极点,却成了云淡风轻的平缓。

江穗抬眸,道:“印崇台,我自问待你不薄,将你从血海尸山中捡回家,传你术法,护你安康,可结果呢?换来的是你的背叛和杀意。”

印崇台开口想要辩解:“师尊我......”

江穗打断他,“别叫我师尊。”

江穗目光寒凉,一字一顿道:“我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徒弟。”

印崇台的指尖微微颤抖,被江穗这句话震的心神具颤,眼眸深处满是想要解释挽回的痛苦深色。

要是曾经,江穗一定会质问印崇台为什么要那么做,但现在,江穗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了。

她清楚是因为剧情本该如此,于是她只是缓缓道尽曾经的没能说出口的话。

“你分明知道我本就不愿坐魔尊的位置,你想若是想要,说一句话我便能给你,可你偏偏要抢。”

印崇台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眼眶微红,只能轻声喊了句:“师尊......”

江穗知道印崇台性格固执,但没想到固执到这份上,说了不要听他喊她师尊,却仍旧不改口,不禁少了几分耐性。

“印崇台,那时候你不愿与我亲近,甚至连一声师尊都不愿意喊,现在又摆出这幅样子做什么?”

印崇台抿了抿唇,眼神受伤,最后还是没有再叫她。

曾经师徒之情,早就随着那场雷劫,彻底消散了。

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

印崇台握了握拳,将眼底的猩红逼退,像是极度隐忍,他道:“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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