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的事，对不起。”江穗十分诚恳的道歉了。
这倒让蔚玄清愣怔住了。
蔚玄清在得知他的手再也不能握剑，说没怪过江穗是假的，所以冷眼旁观江穗这些年的遭遇。
他之前一直在等江穗的道歉，结果却只等到了江穗坠入无底深渊的消息。那时他缠着绷带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很难说那是什么心情。
纵使江穗再如何，他都没想过她会死。
在刑罚堂上，他还是帮江穗说了话。
如今江穗郑重向他道歉，蓦地，他笑了，郁结在心中的闷气突然散去了几分。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用那只瘦长的手，摸了摸江穗的头。
江穗没有躲开，任由那只枯瘦没有重量的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拂过。
诚然，蔚玄清这个浩初真人首座大弟子，中枢峰大师兄当的是极好，在江穗小时也曾多次帮助过她。
江穗有仇必报，有恩也是必还的。
她看着蔚玄清的手，郑重道：“大师兄，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手的。”
这句话对蔚玄清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摇了摇头，“它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你也不用太纠结于我这双手。”
连富有医圣之称的温如常都说他这双手，除非到了合体期拥有半仙之躯，能够重塑恢复，否则没有完全康复的可能。
江穗不置可否，世间就没有她龙血治不了的外伤。
等之后找个机会慢慢调理治疗蔚玄清的手。
“不说这个了，我有事要问你。”
蔚玄清不想进行那么沉重的话题，他见秦欲燃远远落在后面好大一截，决定还是问问江穗秦欲燃的事情。
他斟酌了一下对江穗道：“小师妹觉得秦欲燃如何？”
江穗回答中肯：“不错。”
蔚玄清又问：“除此之外还有呢？”
还有什么？
江穗不明所以。
识海中的季厌尘提醒道：“你现在这具身体喜欢秦欲燃，你大师兄问你现在对秦欲燃的感受。”
江穗思索了一下，喜不喜欢秦欲燃对人设都没什么作用，于是如实道：“我已经不喜欢秦欲燃了。”
这也在蔚玄清意料之中，不过听江穗说了，心里也有了计量。
很快三人到了中枢殿。
大殿中，各峰长老和真人已经等待许久，宋鹤山也在，他看见江穗的那一刻，胡子抖了抖冷哼一声，像十分瞧不起江穗一般。
从江穗上次在大殿上跟浩初仙尊传召来过以外，再没有来过了。
浩初仙尊道，“江穗你来了。”
一位模样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真人自江穗一进殿，双眼灼灼地盯着江穗。
江穗向对坐上的几位长老作揖，在浩初仙尊手旁的桌上，正放着江穗画的那张固灵符。
浩初仙尊问道：“江穗这个是你画的？”
江穗看了一眼，答道：“是我画的，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听汪真人说江穗画的已经够意外了，现在听江穗自己承认，更是不可思议。
闻言丁真人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忙问道：“此符咒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固灵符，其效果能力远不是外面的固灵符能比的！”
他们震惊的无以复加，江穗倒是平淡，只是觉得麻烦，本就是随手画来，想在课上图个清静，结果反倒徒增麻烦。
丁真人拿着那张固灵符真切询问江穗：“江穗可否告诉教习你此符咒的前辈为何人，你可曾见过他的容貌？”
江穗面不改色的扯谎：“不曾。”
“之前我摔下无底深渊，没有掉落在悬崖边一平台处，是那位前辈高人救了我，他蒙着面，就连声音都是沙哑的，辨不清他是男是女。”
丁真人有些失望，随后又问道：“他还教了你什么？”
“那位前辈教的东西可多了，不过我有必要一一都告诉你们吗？”
江穗语气平淡确实蛮横。
宋鹤山听了立即拍桌呵斥道：“作为弟子，长老问你什么你就该答什么，如此藏掖，是怕我们惦记你那些破东西？”
江穗不惧他的威慑，抱臂冷凝道：“那可就难说了，不然你们把我叫过来询问是为了什么？”
江穗扫视了众人一圈，视线落在了宋鹤山的身上，“宋长老如此风高亮节，想必一点也不在意我那点小东西，既然这样宋长老就回去吧，别在这听了去，免得说你惦记我。”
“你！”宋鹤山那张脸都绿了。
但他又想知道江穗还有什么好东西，即使面对江穗这样的话也没当场拂袖离去，而是冷哼一声，继续坐在位子上。
江穗这话让众人有些尴尬，他们确实想求她的固灵符。
浩初仙尊道：“好了，江穗不愿说的便也不用说。”
随即又对江穗问：“此次叫你前来，确实是为了求这固灵符。江穗你这固灵符，可否教习宗门？”
还不等江穗说话，宋鹤山先不屑道：“为宗门做贡献理应是她做的，有何好征求她的。”
江穗原本是无所谓的，但听宋鹤山这么一说，微微眯眼道：“可以，不过我只教习一人，不能让宋长老学。”
宋鹤山气结刚想骂，想到固灵符还是又忍住了口。
江穗又提出了个条件，那就是能让她在上课的时间睡觉。
浩初仙尊同意了。
如果可以江穗是想直接要通天塔名额的，但通天塔自身的硬性条件是金丹期和考核前三，就算想走后门也不行。
那些课程对江穗来说轻轻松松，还不如用上课的时间睡觉修补经脉来的实在。
于是在课业峰上，江穗上课睡觉就成了常态，浩初仙尊跟上课的掌教真人嘱咐过不用管江穗上课的事。
其他上课的弟子们连连称奇。
江穗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睡觉温养经脉。
不仅上课睡觉，偶尔还带着仙侍一起来上课，如此特殊是从没有过的。
江穗睡觉，玉秀就在江穗身上披件小毯以防江穗着凉。
江穗醒着，各种端茶倒水备小零食解乏消闷。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来上课的，像是来度假的。
偏偏这是浩初仙尊吩咐的，不知其中缘由的真人不好说什么，对江穗落没有好脸色。
宋梦涵盯着江穗睡觉的背影，暗恨咬牙：“看你还能嚣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