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总归是不好熬些,黑夜占据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没了太阳,就连月亮也很少出来。
干燥的空气里,寒气透骨的风吹起来就没个完,身体素质再好也敌不过这冷风的吹,他这在屋里待着有火燃着都觉得冷,那......
听说山洞下面会冬暖夏凉,言渝璟紧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此后,言渝璟还是向往常一样,每日都去练剑,在院子里练武,偶尔也会忙上两天,一个人坐在窗前,安静地思索,而后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冬去春来,草长莺飞,就连院子也热闹了起来,一群群鸟雀叽叽喳喳地叫唤。
在中原暗中建起的酒楼也正式营业,有一半引用的是西域的美酒,物以稀为贵,受欢迎程度还算不错。
店铺挂名的就是一对常年走南闯北的老夫妻,家世背景干净,除非不允许外地人行商,他这店就出不了问题。
后山一直有人在看守着,言渝璟去了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那些死士只听主人的命令,他不好硬闯。
挑好的乌龟过了一个冬天好像还长大了一圈,天气暖和后就常常伸着脖子晒太阳,没了太阳就缩进壳里睡大觉,忘记喂食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确实是好养活。
闲下来的时候,言渝璟便会对着一只乌龟发呆,深邃的眸子好像挡上了一层浓雾,恍惚地看着一角,少则一盏茶,多了便一炷香的功夫。
越是盼望着,日子过得好像就越快,心里的那点想念好像也在成长一样,堵在心口,让人做什么都会记得。
浓雾萦绕的花海中,他好像看到了池翊站在前面,手里捧着大朵的花冲着他笑,似乎在和他说些什么......
画面一转,他们便躺在了家里的床上,池翊只穿了件白色里衣跨坐在他的身上,脸颊泛着潮红,恼羞地说些什么。
目光无意地向下,领口处的大片皮肤裸露着白到晃眼。
四周的温度在逐渐上升。
视线晃了一瞬,他便又将人按在了身下,清澈透亮的眼睛懵懂地看着他,眼尾似乎是因为生气而染起一片桃红,很漂亮。
殷红的唇半张着,好像在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听不到,周围很吵,千万种声音再劝说着他。
污言碎语充斥着他的心海,蛊惑着他去做出格的事情,由着内心去对待身下的人。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好像有水将要淹没了他,怎么也喘不过气的感觉,
身下的人忽然拉过了他的衣领,柔软的唇触碰了上来,手臂揽在他的脖颈上,渐渐用力。
四周安静了下来,他由着本心,好像变成了一头食之味髓的饿狼,胡乱间咬在他的锁骨上。
一道白光乍现。
言渝璟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后背上起满了汗水,一阵风灌进来后清醒了很多。
他做梦了是和池翊......那样的梦.......
言渝璟忽然慌忙地掀开被子,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一样,俊俏的脸庞写满了难以置信......
而后自暴自弃地捶打在被褥上,盘旋在手臂上的青筋脉络瞬间暴起,充满了可怖的力量感。
白天,言渝璟没吃没喝的练了两天的剑,自以为心如止水,可到了夜晚,那些被藏匿起来的情感,想法,思绪,便会成为不可控制的洪江猛兽,冲破欲望的囚笼,占据他的所有。
渴望,压制。
成为了扰乱他的拉锯点,每一帧画面都是池翊,梦中和现实交错杂乱。
到最后他好像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内心深处想的是他,却总有一个声音在拒绝,在禁止他的臆想。
直到累了,困意将他笼罩,纠葛不休的身心才有了休息一会的机会。
自此,他被困住了,困在一个空旷的山谷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他有想念的人,却不能任由自己的想念......
中秋。
又一个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言渝璟一早便买好了月饼,花灯,和一瓶他亲自酿成的葡萄酒,一共两罐他拆了一罐,剩下的这罐他想带给池翊尝尝......
找来的乌龟养了快一年也没能送出去,没想到上次一别竟然过了这么久也不能再见。
早知道就心狠些,断了他想去中原的念头,指不定现在就可以同坐在屋檐上,对着月亮再饮一次酒了.........
“主子,好消息。”
守卫院子的随从匆匆跑来,“后山看守的人撤了,听说是金库遭了贼,那人没能得手却抓走了一位姑娘,是哪个亲戚的......”
言渝璟打断他的话,把酒罐子递了过去,“帮我拿着东西,我们走。”
随从抱着酒罐多问了句:“去哪?”
“后山。”
一别将近九个月,不管怎样,人他是一定要见,错过了,下次便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有些话他想......
一年过去,洞里还是老样子。
他想见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言渝璟抱着一堆的东西从阶梯上下来,宽敞的四周却不见那人的影子。
“喂,在找什么?听见外面的动静就猜到你会来。”
池翊抱着胳膊靠在后面的石壁上,瞧那副样子像是早早地就躲在那里看戏了。
许久未见,还有些不习惯,言渝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轻笑道:“你在这里也能听到外面的响动?”
“十年练一剑,心如剑一般。”池翊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我这地下呆了几个月,已经是心静如止水,耳听观八方了。”
池翊凑了过来,戳着心窝,“你那隔几天就来一次,我这里很感动还有人记着在过苦日子的我。”
言渝璟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这就是你找的乌龟?”池翊戳了戳乌龟壳,“看样子还挺懒的,一看就不活泼,可爱。”
言渝璟:“他只是一只乌龟。”
“也是。”池翊嗅了嗅鼻子,“这次给我带的是什么?”
言渝璟故意调侃他,“耳听八方,这鼻子还闻不出来是什么吗?”
池翊坐在一旁等着,“香,味道太多混合在一起,狗来了都闻不出来。”
“今天中秋。”言渝璟说。
从麻袋里掏出了放在上面的花灯,和去年的是一样的款式。
池翊一眼便认了出来,佯装生气,“好啊你,拿去年的灯来糊弄我是吧!”
紧接着言渝璟便抱出了一个酒罐,池翊眼睛都看直了。
在这里别说酒,吃肉都难,他都快忘了酒是什么美好的味道,搓了搓手就要去拿,被言渝璟挡了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有点没听清,再说一遍。”
池翊当机立断,“我说言渝璟真的太好了,世界第一好。”
他来应该不是为了世界第一的好人卡。
言渝璟又在麻袋里掏了掏,一碟俩盘子绑在一起的花生米,小酥肉,凉拌菜,还有几包月饼。
丰盛,鲜有的大餐。
池翊已经看的眼冒绿光,平静的心又翻腾了起来。
吃肉喝酒,谁也别想拦着他罒ω罒!
池翊抛了两颗花生米咬在嘴里,“那些死士就那样,你打他们但没得到命令,他也不敢对你怎样。”
言渝璟正倒着酒,抬眸扫了他一眼,“那你娘不就知道了。”
池翊:“她又不知道是你干的。”
言渝璟眸光敛起把酒推了过去,低声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