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了考卷,考生就可以离开了,所以在李杰将自己的试卷,以及草纸,全部按照分类放进箱子中。按照科举考试的规定,草纸也是不可以带出考场的,必须和考卷一起交上去!不过草纸是另外放置的而已!
将试卷和草纸放好了以后,李杰先是对着副主考行了一礼,目送副主考他们离开之后,李杰便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因为科举考试,按照规定,纸张、墨块都不需要带,是统一提供的,所以李杰也就是带了几支笔、砚台和镇纸而已!
将自己的东西放进篮子,李杰起身走出了考棚准备离开!走出了考棚,李杰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呆了五天四夜的考棚!只要这次自己能够考中,这也算是正式的踏入科举之路了!
就在李杰回头有些感慨的看考棚的时候,那个年老的考生吴白,也交完了试卷,走到了李杰身边。听到脚步声,李杰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吴白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这时李杰对着吴白拱手一礼!
这时,对着李杰还了一礼的吴白,对着李杰笑着说道:“李兄,想必考的不错了!这一次,在下的答卷也还可以,估计多年的心愿这次能够达成,走,李兄,我们去我家酒楼喝两杯,就当是提前庆贺了!”说着这吴白还自来熟是的拉了拉李杰,一副亲热的模样!
虽然李杰心中不是很想去喝酒,但是看见这吴白热情的样子,李杰也不好推脱!再说了,在考场中连续五天四夜,吃着毫无油水,味道欠缺的粗茶淡饭,李杰嘴巴也有些馋了!要知道这一世,李杰家中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从小锦衣玉食,这几天吃着粗茶淡饭,确实也想吃点好的,于是李杰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每次看到吴白那有些花白的头发,李杰总感觉有些别扭,但是也架不住吴白的热情!于是,李杰便和吴白一起朝着考场外面走去。走出了考场,刚到考场门口,李杰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李华,带着几个下人,牵着马在一旁等候着自己!
看见李杰走出来,李华立即笑眯眯的迎了上来。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李杰便像吴白说明了一下,谁知道吴白竟然认识李华,也跟着李杰一起走到了李华面前,还口称世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年龄比李华还要大!
再一翻寒暄之后,李华询问了一下李杰考试的情况,然后留下一匹马,便带着家仆回去了!李华也是秀才出身,也是个读书人,自然懂得礼数!现在李杰已经答应了和吴白喝酒,李华怎么可能让李杰失信于人呢!
看着李华离开,吴白再次对着李杰拱手一礼,接着开口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李兄竟是李员外家的公子,想当年…哎!不提也罢,在下考了这么多年县试,到现在依然连个童生都不是…希望这次能够考中吧!李兄请,咱们去喝酒!”说道这里吴白显得有些失落!
吴白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李杰已经猜到吴白想要说什么?很显然,当年李华考县试的时候,应该也和吴白见过!而现在吴白竟然又和李华的儿子一起考试,这自然让吴白有些伤感了!
不过落榜这么多次,或许除了李杰父子,吴白或许还遇到过其它的父子吧!所以吴白虽然眼神中显得有些失落,但是他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微笑!接着李杰牵着马,和吴白一起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到了这边,李杰也看到了来接吴白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见到吴白走来,只见这个青年满脸微笑的上前,对着吴白恭敬的弯腰行礼,说道:“拜见父亲大人!预祝父亲大人榜上有名!”这人看起来孔武有力,虎口有着老茧,显然是常年习武的人!
见到儿子对着自己行礼,吴白严肃了起来,指着李杰,对着儿子吴青说道:“这是为父在考场认识的同窗好友,还不给李世叔行礼!”说完之后,吴白还瞪了吴青一眼!
听了父亲的话,吴青转过头来,看了看李杰,稍微有些尴尬,但是他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只能干笑着弯腰,对着李杰行礼说道:“小侄吴青,拜见李世叔!预祝李世叔榜上有名!”
见到一个二十几岁的大汉,对着自己行礼,口称小侄,这让李杰有些愕然!在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红着脸,李杰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扶起吴白,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不用多礼!不用多礼!”说实话,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大汉,对着自己自称小侄,李杰弄了一个大红脸!
随后,在吴白的命令下,吴青上前来,从李杰的手上接过马缰,替李杰牵马!而吴白和李杰并肩而行,几个小二打扮的人,帮着吴白和李杰提着篮子,簇拥着吴白和李杰朝着吴家的如归酒楼走了过去!
如归酒楼在蓝田县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李杰一起还来过几次!在酒楼中,早就留了雅间,吴白和李杰两人坐在里面,桌子上放着七八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两壶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白喝的脸色泛红,对着李杰说道:“李贤弟,既然来到了为兄的酒楼,还请李贤弟务必留下墨宝!”一边说着,吴白就转过头来,吩咐小二准备笔墨纸砚!
听了这话,李杰抬头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在这个名为百文阁的雅间墙壁上,挂满了书画!这些书画,水平都只是一般,大约有一二十张!看到了这些,李杰不由得有些失笑,心中暗自对这屡考不中的老生源吴白,有了个新的认识,甚至有些佩服!
这吴白也算是有些远见,每次考试结束,也就邀请别的考生来酒楼吃饭!每年邀请一个,虽然这些人大部分估计也没什么出息,但是这些人中,只要就一个能够考中进士,吴白就赚大了,先不说有了这香火之情,吴白家能够得到多少好处,紧紧为酒楼带来的名声,就能让吴白收回这顿饭的成本!
想到了这里,李杰心中确实有些佩服吴白,也不知道这吴白是如何想到这个,看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古人诚不欺我呀!虽然看明白了吴白的手段,李杰也没有点明,同时也没有拒绝吴白的要求,随即笑着说道:“吴兄说哪里话,承蒙不弃,小弟这就献丑了!”说完之后,李杰拿起笔,开始一边润笔一边在脑海中思索!
微微思考了一下,只见李杰提笔,在纸上行云流水的写了起来:“煎炸蒸煮炖焖炒,观色闻味口留香。一壶老酒百里香,神仙下凡佛跳墙。”李杰的书法已有大家之气,当李杰放下毛笔,一首小诗,龙飞凤舞的出现在了纸张上。
吴白虽然屡考不中,但是毕竟读了几十年的书,眼界还是有的!不说诗句好坏,就这书法已经是上上品了!说实在的,吴白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书法!接着吴白开口,读了一遍李杰的诗句!直接让吴白目瞪口呆,在看李杰的眼神已经变了!
随后,吴白再次不由自主的读了一下李杰的诗句:“煎炸蒸煮炖焖炒,观色闻味口留香。一壶老酒百里香,神仙下凡佛跳墙。”读完之后,吴白竟然站了起来,对着李杰拱手一礼,朗声说道:“李贤弟果然大才也!在下自愧不如,看来这次李贤弟一定能金榜题名!”
其实,吴白之所以邀请李杰喝酒,就是要李杰留下墨宝!吴白也不是顺便邀请别人的!这么多年来,吴白已经看明白了,像他这种多年不中的人,最终就算去的功名,成就也是很有限的,真正前途无量的,其实是那些年轻人!
而当时在考场,李杰不但是最年轻的一个考生,而且器宇轩昂,因此吴白才会主动和李杰搭讪,并主动请李杰喝酒!而现在看见李杰的字,读了李杰写的诗句,吴白心中暗自窃喜,他知道或许这么多年的投资,今天是遇到对的人了!
再次读了一遍李杰的诗句,吴白笑眯眯的对着李杰说道:“李贤弟大才,不管是字还是诗,都是上上之选,为兄一定将这诗句裱起来,挂在酒楼最显眼的地方!来贤弟,为了这首诗,为了这字,我们兄弟再干一杯!”说完吴白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李杰也没有拒绝,同样端起酒杯,和吴白喝了一杯!酒足饭饱之后,吴白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李杰说道:“李贤弟,为兄还有个不情之请!你也喝了这酒,这是北门王家的孝子泉,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木子酒却差了许多,李贤弟能否给叔父说说,每个月卖给为兄一些木子酒,贤弟放心,为兄愿意用高出市场价一成的价格入货,希望李兄成全一二,在李兄这样的大才面前,谈论这些充满铜臭的事情,虽然有些失礼,但是为了酒楼的生意,为兄也只好厚颜请求了!”说完之后,吴白还站起身来,红着脸对着李杰弯腰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