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子，进来选衣裳吧。”
方圆负手立在‘门口’，那两人跨进了摊位里头，自顾自的转悠起来，瞧着那一件件挂起来的衣袍，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本不指望有什么好料子，翻将下来，好料子还不少。
窦斐思忖片刻，挑了一套最不起眼的玄色绣了红边的缎面衣袍，摸上去厚墩墩的，很是暖和。转头再看宋尧，还是大家公子的做派，瞧完外袍瞧腰带，瞧完款式瞧料子，磨磨蹭蹭的叫人好不心烦。
窦斐：“行了，子辰还挑呢？这荒郊野外的，换身保暖的低调的就好，莫要选那些花花款式。”
宋尧这人吧就得哄着来，让他规规矩矩听话是绝不可能的，非要使点儿哄人的本事才行，窦斐见他不动声色依旧挑来挑去，忍不住道：“哎呀子辰，乖——回去给你做两身京城最新的款式给你，料子随你挑，怎么样？”
说他是贱胚子一点也不委屈，旋即笑嘻嘻的道：“这还差不多，记住啊你欠了我两身衣裳。”
窦斐：“好好好，大公子。”转头又问雪娘道：“雪姑娘，不知何处可以更衣，我们兄弟想试试尺寸什么的。”
雪娘不知从哪抓了一把瓜子，撩着自己本就暴露的衣衫，脸上一副磕到了的表情道：“两位小公子怕是一对吧？我就知道长忒好看的小公子都被自己的兄弟拐跑了。”
窦斐、宋尧异口同声道：“我跟他？呸——”
雪娘：“小公子何必害羞，这世间的东西存在就是合理的，龙阳、余姚、断袖也好，怕什么？”
窦斐：“这位雪姑娘，真不是，我是喜欢女子的！我......我有许多通房丫头的，你你你，不要乱说！”
宋尧也急了，道：“我我我，我看上谁也看不上他，你瞧他小白脸的样子，留着吸引姑娘吧。”
啊？这回答怎么感觉越抹越黑？
雪娘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两位公子，后面换衫。”
只见她用手里的团扇一扇，一块大幕布掉了下来，正好围了个圈，换衣裳是极好的。
窦斐心道：“这比现代的地摊还强不少，至少能换衣裳。”
两人进了那幕布围成的圈内，开始自顾自的脱衣换衫。
雪娘道：“你俩可要紧些，可别在旁人眼皮子底下，做些入不了眼的事儿。”
窦斐恼道：“姑娘说些什么呢？”
雪娘笑着走到前面去了。
两人原本只是湿了外袍，说来里衣干爽的不换也不打紧，只不过脱了后才发现，里衣也是臭的，一股子难以消除的臭鸡蛋的味道。
雪娘好似早就算到了，朝着里面喊道：“两位公子是不是发现里衣也是馊了的？”
窦斐：“雪姑娘料事如神。”
小白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对不起啊，二位公子，我那吃的是内脏做成的丸|蛋，闻着虽臭吃起来可香着呢！！”
窦斐听了，面不改色地道：“那再劳驾雪姑娘，给我们两身里衣吧。”
雪娘走到侧面，伸手随意拿了两身里衣，塞进帷幕道：“不用试，直接穿尺寸肯定刚刚好。我雪娘在这鬼圩做衣服做了几百年了，打眼一瞧就知道穿什么尺码的衣衫。”
帷幕内，窦斐和宋尧俩人已脱得光了大半个身子，俩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假，这么近的距离，这样赤身露体更是没有过。
宋尧：“也没见你勤学苦练的，怎的一身的腱子肉，快叫我摸摸。”
说罢，伸手就去摸窦斐的胸膛，摸便摸吧，还不老实还要捏捏，边捏别说：“你别说，还挺结实，也不知道将来哪家姑娘好福气，能和二郎议亲。”
“拿开拿开，乱摸个什么劲儿。”
本来是没什么的，两个大男人，还是老熟人，他这一摸他这一挡，此刻突然看到窦斐梳好的发髻散了下来，垂了两捋在鬓边，宋尧见他俊美飘逸，不容侵犯的样子，索性豁出去逗他一下。
这头宋尧冷不丁把手伸了过来，嗖的一下解开了他里衣的裤带，窦斐的裤子眼见滑下去大半，半个屁股蛋子露在了外头，窦斐登时憋了个大红脸恼道：“你疯啦？哪根筋不对，我就不该和你这个混账一起换衣服！”
外头，雪娘听见里面的动静，这下笑得更大声了。只有方圆负手而已，站在摊前，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两人更换了衣衫走出来。窦斐散了的发髻没有梳上去，任凭披在玄色红边的衣袍上。
小白看呆了，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吞了口口水道：“这位公子，真好看，散了发髻，松了头发更好看了。”
雪娘打眼瞧去，狠劲儿拧了拧小白的耳朵道：“别犯花痴了，赶紧给老娘结账！这身黑红的一个金瓜子，那身锦缎墨色的三个金瓜子。”
小白被拧的龇牙咧嘴，压低了声音道：“四......四个金瓜子？好你个雪娘趁火打劫是吧，足足四个金瓜子。你把我用符篆化了我也给不起啊，好姐姐。”
方圆在边上听了个真真的，旋即从袖口不动声色的摸出几个金瓜子，道：”接着。“伸手就丢给了雪娘。谁知，这做生意的都是一个路数，放在口中就挨个咬。
窦斐轻声道：“雪姑娘，别咬了绝对保真，十足十的真金。”这时，忽然快走了几步，到了方圆跟前，又耳语道：“方圆，我不是叫你出来付账的，我带了银钱的。”
方圆换了个姿势，抱了臂挑了挑眉道：“我带的可都是金豆子，你那些在这不作数的。除非，你是想把自己压在这里？”
一说压自己在这，窦斐蓦地一把抓住了方圆的手腕，道：“那可不行，亏了你带了些金豆子，金瓜子的。对了，方圆你知道的也忒多了，我感觉要重新认识一下你才好。”
方圆反握了窦斐的手腕道：“回去再说。”
窦斐勾起一边嘴角，轻声笑道：“被我知道你诓我，定饶不了你。”
那边雪娘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道：“三位公子，我竟瞧不出几位谁瞧上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