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毛啊你?”林霁见窦斐自顾自的笑,脱口问道。
“要你管?我笑这天子脚下这么多可口的吃食不可?”
“嘶——”
“等会喝完茶,我需回府取些物件,咱们晚上见。”
“好,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开口。”
“你别说,真需要你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别卖关子了这节骨眼了。”
“林霁,我记得你家祖上给你留了一块特别有灵气的玉牌,前几个月听说你放到观里开光去了,现下取回来了没?”
“取回来了,就在我卧房。”
“你且晚上到你那私宅前取上,务必带来。对了,伞买了吗?”
“买了买了。”
“你听我说...”
窦斐定定望着林霁,他的眼神异常明亮又坚毅。而窦斐忽地觉察到,他好像在微微地颤抖。
窦斐强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好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二位公子,时辰不早了,小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了。”
“杨姑娘,今日之事真是万分感谢,日后若有难处,窦某一定竭尽全力。”
“还有我,我也是,杨姑娘请放心,我林家是京门望族,有我在一天便没有人胆敢在京城难为你。”
“他这话说的可不假,大名鼎鼎的皇城司狗腿子林指挥使是也,哈哈哈哈。”
“操,也就是你敢当着我的面叫我狗腿子。不对,我这是巡城监门的差事,你凭什么叫我狗腿子。”
“你不是还骂我臭道士,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窦斐的嘴上向来也是从来不肯认输的,总之就是你说一句,我说一百句。
“你这算个毛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见状,杨婉清赶忙起身,道:“你们慢慢吵,小女子先走了……
“好嘞,杨姑娘慢走~”
“慢走慢走~”
...
林霁心烦的搅合着自己那杯茶百戏,半天下来泡沫都消掉了,窦斐初来宝地就贼稀奇的点了这么一杯茶百戏,他清楚的记得上面作的是竹图,简直是鬼斧神工,真能做到茶中有画,画中有茶。
当时窦斐就想,这铁定就是是乾朝的卡布奇诺啊,喝不上咖啡,整杯茶也是不错的,这一喝就是个把月,到今日里算是喝伤了,看见茶百戏就头痛,再也不点了。
“林霁,别搅了,我也走了,今晚亥时准时见。”
“啊?哦好好。”
“千万不要忘记带玉牌。”
“知道了!”
窦斐忙往家走,他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几年没修道术,心里莫名的有一股荒谬又背后发麻的感觉,令自己非常不爽。
回了府窦斐先沐浴换了一身白色道袍,又将自己的发簪、配饰一应全都换成了玉制的才算完。
内室的门轻轻叩了两声,小竹的声音在外响起:“公子,晚饭在温锅上热了两次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窦斐:“什么时辰了小竹?!”
小竹:“公子,已经戌时了。”
话音刚落,京城街面上最近的寺庙里,传来了阵阵清脆的钟声。不多不少,刚刚好响了七下。
窦斐:“知道了。”
见窦斐应了,小竹便不再催促,忙着端盘子收拾碗筷去了。
匆匆吃过晚饭,窦斐站在门厅中间望着天,道:“时辰到了。”
暮色中,飞雪融融。一白衣道人,左肩背剑,腰间插扇,右手执一素色油纸伞,匆匆地行走在落了雪的青石板路上。还当是谁,定眼望去不是窦斐还能是谁?!
窦斐走出暗巷,牵马的小厮已等待巷口。
收伞,接绳,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小厮暗道:“二公子好身手。”
一刻钟,城西林霁私宅。
“嫂嫂如何,两副药下去已然稳住了吧。”
林霁:“嗯,眼下血止住了,也不叫痛了。只是,昏昏欲睡,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窦斐:“不妨事。林霁,你这院中有多少下人?”
林霁:“私宅不比寻常府院,贴身的、粗使的、厨房的一共十一个。”
窦斐:“好,除了今夜要伺候嫂嫂的两位姑娘,其余人等每人来领一个辟邪符,该拉的该尿的都给我解决干净,亥时之后一律不得出门。”
林霁:“知道!”
分发完毕,一干人等都散了回房去了,该解决屎尿的去解决了,没有意思的都熄了灯躺下了。
窦斐:“玉牌带来了吗?”
林霁:“在这。”
窦斐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上去。道:“戴在嫂嫂的脖子上!”
林霁:“你!”
窦斐:“不碍事。伞都放好了吗?”
林霁:“依你所言,门后各放了一把,咱们头顶上内室、外室各一把。”
窦斐:“那就好,等吧。”
子时越近,窦斐的感觉越是不好,心绪不宁,坐立难安。
“噗!——”
“不好了,娘子吐血了。”
伴随着惊呼声,气喘声,身体重重滚下床的落地声传来,林霁顾再也不得其他,蹭的冲进内室。
窦斐呵道:“关紧房门不要出来!”随后目光一顿,暗道大事不好那东西提前来了,顾不上雪中凶险,撑伞冲了出门。
院中,大雪纷纷,窦斐一袭白色道袍已于雪地共成一色。雪中一片寂静,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桀桀桀桀桀——”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心愿若未了,眉间心上来。现身!”窦斐抽出佩剑,依着刚才的法子,在佩剑上轻轻一抹,在拇指上划了一个口子,随后轻念口诀,手指微微弹动,八张事先准备好的符纸听令化作血符炸开。
屋顶脊背处现身一白衣产诡,那产诡飞身落下,待看清楚面庞,竟是个媚眼如丝的俏女郎,不过她肚子浑圆,像是一个待产的妇人,如若幻化为寻常民妇模样,普通人绝对分辨不出。
“小郎君~生的如此俊俏可愿做我的情郎,你我日日耳鬓厮磨,如何?”
“郎君?你且看清楚我是谁?!”
“看清看不清有何区别,你不还是个眉目清秀的小羽士~”
阴风阵阵,陡然间灌满了窦斐的整个衣袖。
”我且问你,为何找上林家娘子?”
“桀桀桀桀~我找上她?你怎的不去问问这家的娘子为何不是她找上的我?!”
“一派胡言,哪有人主动接近魑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