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塔气急败坏,哭着跑回客房,用力摔上门将自己反锁起来,背靠在门
板上,一边哭一边用手用力抹着眼泪。
好讨厌!真的好讨厌现在的自己!自从来H市以来,自己怎么就变成一个没出息的哭包了呢?哭哭哭!成天哭个没完!真的很厌烦这种感觉!
米塔此时的气急败坏,来自于被时忱意拆穿后的狼狈,也来自于自己竟不知原主手机秘密的恐慌,更来自于对孤身一人现状的难以接受。
时忱意!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是还嫌我不够惨吗?
米塔心里委屈极了。
她越想制止住自己的眼泪,反而越哭越伤心,最后干脆放弃抵抗,靠着门板蹲下,双手环住膝盖,将头掩在双膝间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些时间来压抑在心里的心事,那无从排解的烦恼与忧虑,终于以情绪的超级大爆发来宣告着释放。
这是自己选的这个黑寡妇人生,现在想后悔还有用吗?AI也根本不再出现,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办法逃离,以后的路究竟要如何去走呢?
米塔越想越觉得冤得慌,就这样大哭了很久很久,却也哭得很是痛快。
再次抬头抹眼泪的时候,手上的手链划过,轻轻碰到了脸颊。冰凉的触感,让米塔不由得抬着手腕去看它。
海蓝色的琉璃串珠手链,还是散发着迷人的幽幽蓝色光芒,在经历过堤坝上原主痛苦的记忆幻境,米塔此时痴痴望着手链,只觉颗颗珠子像是装进了白鸟渔村的海浪般,含着原主凄美爱情的血泣,绝望又美丽地诉说着哀伤。
那是怎样的绝望,才会逼得原主苦心寻找彻底死亡的方法呢?那个叫阿陈的白衣少年又会是谁呢?
米塔轻轻摘下手链,将它握在掌心中,呆呆地看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探查原主的过去了。
靠在门上蹲得太久,腿不知不觉中有些发麻了,米塔不再看手链,而是站起身来,抽抽嗒嗒地走到床前,将手链轻放在床头柜上后,重重地一头栽进柔软的床上,将头深深埋在枕头里。
仔细想想,其实自己也根本不知道离开后能去哪里,留在时忱意的家里也不算什么糟糕的事,可是这个时忱意干嘛非得留下她呢?
可一想到时忱意这个人,米塔还是不由得生气起来。想到时忱意刚刚举着手机拆穿自己的样子,更是生气得忍不住想要捶空气泄愤。
时忱意这个大坏蛋!有病吧有病吧!脑子里在想什么,竟然想软禁她!
“哼!那么爱玩游戏是吧!那就玩啊!谁怕谁!”米塔喊出声来。
一定要对时忱意做出反击,不然实在太憋屈了!
翻过身来看着天花板,头很沉重,双眼也感到沉重起来。
算了,实在没有力气了,暂时不想再思考太多事情了,任何人任何事都先放一放吧,她现在好累,情绪的超量释放过后是满身的疲惫袭来。
缓缓闭上眼睛,米塔疲惫地,渐渐睡去……
……
……
时忱意本以为自己这样留住米塔,米塔会以再次绝食这样的方式进行反抗,但米塔接下来的反应,属实出乎他的意料。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米塔又一次尝试出门却被保镖拦下后,她就像是故意泄愤一样,在别墅内毫不客气的生活了起来,大有一副直接将时忱意的家当作自己的家的架势。
不但没有绝食抗议,还换着法的让女佣做不同的珍馐美食。也不乖巧礼貌的待在客房里了,开始在别墅内到处乱转,还随意动着时忱意的东西。
想听音乐听音乐,想看电影看电影,张牙舞爪地乱弹着时忱意的昂贵钢琴……甚至还会在清晨的花园,铺上瑜伽垫对着朝阳做瑜伽,这自在又神经的表现,给人一种她才是别墅主人的错觉。
唯一看得出来她是在赌气的就是,她完全不理会时忱意,甚至将他视为空气。
米塔所谓的反击方式就是,想让时忱意觉得自己没有分寸,鸠占鹊巢,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继而讨厌她赶她走。
但没想到时忱意也不按套路出牌,他竟默许了米塔的行为,不做任何反馈与阻拦,任米塔在别墅里嚣张跋扈。
这样闹了几天,见时忱意毫无反应,不受影响。于之后的某天,米塔气急败坏地开始升级喧闹。
当时忱意还在睡觉的时候,她就放着超大的音乐在时忱意的窗户下做瑜伽,还故意吊嗓子练声,吵得时忱意不得不在熬夜处理公司事务后早起。
还很困倦的时忱意,打着哈欠下楼时,米塔已经坐在餐桌前,一边愤愤地往嘴里塞着早餐,一边瞪着时忱意。
从没见过少爷带女人回来,本来以为少爷带回来的是个悲伤的冷美人,怎么突然转性就变成疯批了?女佣近日都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人,为时忱意默默端上早餐。
时忱意懒懒拖开餐椅坐在米塔对面,见米塔没像之前一样端着餐点躲开自己,便觉得有点好笑地对米塔说:
“怎么?今天肯跟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时忱意!你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呢?
米塔心下不爽,还是不搭理时忱意的问话,瞪着他,更加气愤地叉起一块切好的可颂面包,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
时忱意看她这个样子,不但没感觉到生气,还觉得她的模样真的很好笑。他噗嗤笑出声来,随意地拿起一片面包抹上黄油。
他这么一笑,米塔就更气了,难道就没办法激怒他了吗?
米塔深知自己的手机是不会响的,但时忱意这种反应下,她也拿捏不准时忱意什么时候会想通了放她离开。
还是赌气地,米塔扔下叉子,不再瞪时忱意了,转头起身上楼回了房间,脚踩得楼梯咚咚响。
时忱意看着她的背影,本来挂在脸上笑容慢慢苦涩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非得困住米塔?从他把米塔强行留下之后,他开始更主动的去公司处理事务了,只有让自己忙一点,他才不会烦恼关于米塔的问题。
早餐索然无味,时忱意随便吃了些,便开车离开了别墅。
米塔站在二楼客房的窗前,目送着时忱意的车子离去,心里像是做下什么决定了一样,待彻底看不到车子的踪影后,才慢慢垂下头,眸色染上不明黑白的神色。
时忱意,是你逼我的,那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