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这么一副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样子,柏父小声问苏羡羽:
“苏大师,她是不是疯了?”
“没疯。”
苏羡羽从霍青温身后探出头来。
“那、那她这么……激动暴躁……”面露狰狞,这么疯批的样子真的像极了神经病啊!
苏羡羽神色淡淡:“她真没疯,她这么激动都是装的!她在努力隐瞒着某件事情。”
闻言,村头情报员老陈头伸长了脖子过来,“苏大师,这石早妈妈在隐瞒什么?”
苏羡羽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随手画了张真话符,掷向石母,“让她自己说。”
嗖——
看着一张金色符箓飞向自己,石母吓得本能的用手中的树枝遮挡,但无济于事,灵符直接穿过树枝贴在她身上。
被贴上真话符,她整个人动作一滞,情绪看起来没那么激动了。
“说说吧,你女儿真正的死因。”苏羡羽问。
石母:“我不知道你……我说,我家早早是我雇人开车撞死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被陈堂打倒在地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石父闻言猛地一惊,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她,悲痛的低吼。
“老、老公,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石母话语间眼泪掉下来,
石父自嘲一笑,质问道:“呵,什么叫做为了我?!”
面对老公的质问,石母崩溃的瘫坐在地,心中很不想说出这个秘密,可嘴巴却停不下来,
“老公,我为了你不被别人笑话你女儿长得像你的好兄弟,我才想除掉这个女儿,然后我们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石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一脸“原来真的如此”的表情看着她,一言不发。
石母继续哭着交代,
“当年我们刚结婚你就去城里打工了,留我孤零零一人在家,是你隔壁家的兄弟王大旺照顾我,帮着家里忙前忙后,还帮忙收稻谷砍甘蔗,
一来二去我们就跨越了底线,这件事情咱妈也知道!可她什么都没说,
刚开始一两年,我跟大旺那啥都没怀上……
直到你回来了,我就怀上了,所以我当时觉得早早肯定是你的孩子,怀上早早后,我就跟大旺断了关系,
结果早早一出生,长得却跟王大旺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当时还笑着开玩笑,说,你小时候跟大旺长得也很像,长大就好了——
可是随着早早一天天的长大,却跟大旺越来越像,村头村尾街坊四邻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
说到这儿,她哽咽了一下,
“你在城里打工你可能不知道,可我在村里,我受不了这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我才成天闹着你赶紧将我和早早接到城里,让早早到城里上学——
本以为到了城里就好了,没想到村里的宣传委员也来了城里,还住我们楼下,成天逮到人就说我们早早长得不像你!!!
眼看着逃到哪里都躲不过流言蜚语,我便起了杀心!
我先将宣传委员溺死在小区化粪池里,后也想着将早早一起溺进去,可我担心你找不见早早会报警,思来想去,我才雇人撞死早早……”
好友的背叛、妻子的出轨!孩子真的不是自己的!
这三重打击让石父已经不懂该骂什么才好,他崩溃的薅着头发,好似想将头上那片绿薅掉,
一边薅着头发,他一边撕心裂肺的呐喊:“啊啊啊——!!!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将你供得跟祖宗一样,你为什么要绿我啊?!”
瞧着又疯了一个,柏父小声问苏羡羽:“苏大师,这个是真的疯了吧?”
苏羡羽眨眨眼睛,掀开捂着她耳朵的一双大手,点点头,“嗯,看抓狂程度来看,大概是疯了。”
说着,她缅怀的看着石父,“俗话说得好,真是娶妻不贤绿三代啊……”
众人嘴角直抽抽:“……”苏大师,这俗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苏羡羽撕开一颗糖纸,将糖果塞嘴里,悠悠地道:
“这个女人手上沾染了人命,邪术师才会找上她,加上她心中害怕女儿回来报复,才想着将女儿的好朋友送下去……大概想要弥补对女儿的过错吧?”
说着,她晃悠悠来到石父身旁,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石先生,节哀……反正你一开始就知道女儿不是你亲生的……所以想开点。”
石父惊愕一瞬,怔怔的看着她,正欲开口,石母忽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老公一开始就知道你出轨了!”她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他太过爱你,选择当个忍者,选择爱屋及乌,却没想到你竟然会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话落,石母震惊的目光看向石父,“老、老公,你你你早就知道了?”
石父痛心的点点头。
随后,山林中回荡着女人后悔的哭泣声,哭得孤魂野鬼都吓跑了不少。
而陈堂他们很快将坟墓挖了,拿出被施了法的红领巾,交给苏羡羽。
苏羡羽破除红领巾上的阵法,将陈默的生魂解救出来,贴了张符给他,让他生魂回到体内……
,
之后,
待众人忙完,回到柏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苏羡羽满足的喝完一大碗乌鸡汤,就回房洗洗睡了,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呢喃着进入梦乡,
“陈默救回来了,明天送走柏典枫俩鬼,再回宛城送走贝盼盼,这趟假期就结束了……”
“主银,你还要帮窝买娃娃!”
“好,我们买一个不超过9.8元的漂亮小迪迦娃娃……”
“……”
她刚准备睡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蓦地响起,吓得她蹭一下坐起身,心中骂骂咧咧,
哪个混蛋小子大半夜不睡?!竟然打电话吵她睡觉!!!
拿过手机,看清来电人显示,她气得磨了磨牙,接通电话,正要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嗷嗷叫的声音:
“苏羡羽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不就是晕倒在你身上吗?你踏马至于踹断我三根肋骨并毁我容貌吗啊!!!”
苏羡羽:“……”
苏羡羽:“你为了这事儿半夜打电话来吵我睡觉?是不是想我现在派小白去将你狗嘴砍下来?”
“好啊!你快让他来帮我治伤!不然我今晚打爆你手机!”
刚睡醒的屠武精神抖擞的坐在病床上。
“哼!让你故意倒在我身上?你就痛上几个月吧!我呀,关机睡觉!”
说完,利落的关机。
“唉唉唉!你先别关机,有正事跟你说!宛城东郊·烂尾楼那里有……”
屠武试图想用灵异事件阻止她挂断电话,奈何话未说完,回应他的只有电话的“嘟嘟”声。
“……”
屠武又尝试了几次,她手机依旧关机,骂骂咧咧的将手机扔病床床头柜上,也躺下继续睡觉。
待病房恢复安静,一轮白光从窗外星星点点洒落到病房内,白光慢慢幻化成一个白衣少年。
橙色长发及腰、美如妖孽的小白站立在病床边,美眸一瞬不瞬的凝着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男生——
良久,
他眨了眨眼睛,撩拨了一把又染失败的长发,白皙如葱的指尖轻轻描绘着屠武的眉眼,
美艳的唇瓣微勾:“嗯,这副皮囊勉强合格……”
,
隔天。
苏羡羽睡到中午才醒,懒洋洋的在床上滚了几圈才坐起身。
“醒了?”
霍青温敲着笔记本的指尖一顿,侧脸看向她。
“嗯。”她点点头,笑眯眯的:“早安,霍总。”
“中午了。”
“……”
“今早凌晨三点多才睡,你今天几点起的?”
作息超级规律的霍总回答是六点半起。
“……”
“睡那么少,你不困吗?”
霍总垂眸想了想,再次看向她,“嗯,困,你能陪我睡个午觉么?”
她眉眼一弯,笑得甜甜的,小嘴一张一合,斩钉截铁的回了两个字。
说完,换了衣服,溜溜达达的去吃早午饭。
“……”
被拒绝的霍总一脸惊恐,为什么她现在不想睡我了???是不是有新欢了?比如屠武那小子……
在送走柏典枫俩鬼,傍晚六点左右,苏羡羽与陈堂一家回到宛城。
告别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瑟瑟念叨了一路要买娃娃,苏羡羽愣是没搭理它,活生生将一株小草精气得离家出走。
霍青温站在窗边看着飞远的青色光芒,挑了挑眉,
“你就这么放任它乱飞?你不担心这小东西被人灭了?”
“随它去吧~它肯定是去找苏警官告状去了,也顺便让它去帮苏警官渡劫,且它体内有一张我画的灵符,一般人鬼灭不了它……”
苏羡羽坐在地毯上,抱着冰淇淋追番,随口回答。
霍青温点点头。
走到她身旁坐下,“它想要一个娃娃而已,你怎么不给它买?”
苏羡羽侧脸看向他,看着近在迟尺的绝美脸庞,眼睛微微瞪圆,
“哇!霍总,你居然坐地上!你的洁癖症呢?被你吓跑了?”
霍青温无言以对。
晚餐吃过一顿全鸡宴,霍总又跟着苏羡羽去了一趟镇灵司,送贝盼盼和她的鬼儿子入地府。
贝盼盼的女儿因为天生有阴阳眼,这辈子注定不平凡,镇灵司决定收养她,培养她成为日后镇灵司的一员。
杨枝茂见她无父无母很可怜,之后经常与女朋友拎着水果零食去看她,逢年过节还给她封红包……这让他女朋友有一种错觉,还没结婚就喜当妈了。
,
出了镇灵司,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女孩儿说想吃路边烧烤,霍总一脸抗拒,嗓音微冷:“不,你不想吃。”
“哦,那你回去吧,我喊屠武出来,顺便问问他有什么话跟我说来着……”女孩儿冷漠脸,说着就要给屠武打电话。
“!!!”
最后为了自家小朋友不被人拐跑,霍总屈尊降贵的坐在一家人比较多的大排档里。
嘈杂喧闹的环境里,霍总感觉哪哪都不舒服,幸好眼前小朋友的吃相还算可爱,让他有几分慰藉。
女孩儿正美滋滋的啃着烤鸡翅,无意间听到身后一桌几个男生的聊天,
“嘶!北哥,这不是你回学校的必经之路吗?又出车祸了!”
说话的男生将手中的手机递给叫北哥的男生。
只听北哥见怪不怪的啃了一口烤鸡翅,随口回道:
“习惯就好,自从那条路翻新之后,三天两头就出事,死了不少人。”
“那你平时可要小心点……”
“嗯。”
“北哥,你说,那条路上会不会有鬼魂作祟?才会频频出事。”
北哥摆摆手,一副唯物主义者的口吻:“这世间没有鬼!我们作为根正苗红的五四好青年,应该相信科学,别乱猜测,自己吓自己……”
女孩儿微微别过脸,看向北哥,对方背对着她们——
只见对方身形清瘦,茶色的短发,上身穿着一件洗旧的浅蓝色牛仔外套,拿着烤鸡翅的手臂袖子微微撸高、露出冷白手腕上佩戴着的一串紫檀木佛珠。
女孩儿多瞧了两眼那泛着淡淡金光的佛珠,油汪汪的唇瓣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容,好东西呀~只可惜……
“两位的烤鱼来咯~小心烫啊~”服务员热情的上菜声中,女孩儿不动声色的收回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鱼给霍总吃。
霍总淡定拿起筷子,仔细挑刺,旋即将鱼肉送到女孩儿嘴边,“我不喜欢吃鱼,你吃。”
“你撒谎。”女孩儿白了他一眼,张开樱桃小嘴嗷呜一声将鱼肉吃了。
临近十月,夜渐凉。
吃过夜宵,了解小八卦喜欢凑热闹的霍青温问小八卦,要不要去经常出车祸的那条路看看?
小八卦摇摇头,并说时机未到。
霍青温点点头,启动车子回霍家。
与两人同时离开的还有苏羡北一行人。
苏羡北骑上心爱的小摩托,一拧油门“嗖——”一下,伴随着轰隆隆的炸街声回宛城大学。
大老远苏羡羽都能听到摩托车响彻大马路的声音,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她看向车窗外,只见对方戴着口罩头盔墨镜,看不见尊容。
“啧,这大晚上的戴墨镜?这家伙今晚没吃药吧???”
话音落,对方拐了个弯,消失在她视线中。
两车行驶方向相反,在苏羡北又拐了一个弯,进入经常出事的新添路,
因当晚的车祸现场的报废车辆还未清理完,车子碎屑还散落得到处都是,他又戴着墨镜,一个没注意——
他的车轮不知道碾过了什么“咯噔”一下,车子失控,他摔了!
在他往前摔的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并朝着他诡谲一笑,“嘿嘿,快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