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的目光落在身侧垂眸等待的少年身上。
他换下了昨晚那身秀禾服,穿着他准备的干净利落的中山装,乖巧的像个学生。
沈崇明说的没错。
饶是他再不喜欢自己的“新婚妻子”,但始终是拜过堂成过亲的。
虽然,虽然……他是个男子。
沈阙面色纠结了半分,良久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说,带祈绥进祠堂!”
此话一出,全场霎时冷静下来。
他们都以为,沈阙素日那么一个保守的人,怎么也不会允许祈绥代替进祠堂的呢……
祈绥侧眸,心底也有些小小的震惊。
这震惊一直持续到沈阙牵起他的手,再一起进入了沈家祠堂。
点燃了香,递到他手中。
沈阙声线沉沉,“弯腰,插香,屈膝,磕头。”
祈绥一一照做。
沈阙也同他一般,撩起长袍,在他身侧的软垫下屈膝而跪。
两人双手前合。
在香烟袅袅中,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祭了个端重恭敬的礼。
沈家族人中,突然有人小声嘀咕了句。
“这像什么话,像来只有新婚夫妇才能进祠堂祭拜,这让别人代替,还是个男子。传出去,像什么话啊……”
话音未落。
祠堂上方的瓦片突然崩塌。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砰的声巨响!
重重砸在了沈家灵牌上。
香灰刹那弥漫了半边天。
庄严的数十个牌位当即四分五裂,木块粉碎得地上到处都是!
祈绥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了一跳,沈阙眼疾手快抓着人就往后一退。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嚎。
卫廷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在地上哀嚎着打滚,手里还握着把黑漆漆的枪。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位面男主出现】
族中长老撕心裂肺的声音立刻炸响。
“杀千刀的!这是什么不良匪徒,竟敢砸了我沈家的牌位!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列祖列宗啊,是小老儿没能守好祠堂,竟让这般祸事发生。小老儿给你跪了!”
“快来人,把他给我送往警察局!今日必要给我们沈家一个说法!”
卫廷倒在地上,痛苦得说不出半句话。
祈绥见状,立刻站出来拦住了即将要上前的家丁。
“各位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是我祈家的佣人,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儿,我这就把他带走!”
“今日沈家的损失,我定会如数赔偿。届时也将亲自来祠堂赔罪,多谢!”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
祈绥立刻上前扶起伤痕累累的卫廷就往外走。
“诶,你……”
沈阙眼眸复杂,看着地上一路绵延过去的血迹,疑惑地拧了拧眉。
刚在街上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
卫廷执行任务时被警察局发现追捕,逃亡中被子弹击中,奄奄一息。
祈绥立刻带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
打来一盆热水,找出剪刀和绷带,想帮他先把子弹取出来,免得到时生脓感染。
还没付诸行动,沈阙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
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取子弹。”祈绥直言不讳。
刚要上手,立刻被男人握住了腕骨。
出言讥讽。
“我竟还不知祈少爷家中有私藏军火的佣人。若是让外人知道,你可知祈家要担多大的责?”
“……”
难不成让他见死不救?
男主死了他不是照样任务失败?
拜托,鱼和熊掌他都想要啊!
两人僵持着,卫廷躺在床上突然咳嗽了声。
疼得脸都皱紧了,气息虚浮的。
“你俩别吵了啊……再吵老子都要死了!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祈绥咬牙,梗着脖子反驳。
“我今天一定要救他!如果沈家不接受,我就把他带到外面去!”
沈阙皱了皱眉,半晌后呼了口气。
“我没说不救他,我略懂一点医术,你给我打下手。”
祈绥微懵,答应得这么快?
后知后觉沈阙还不知道卫廷的真实身份。
原剧情中沈阙也是救了卫廷,结果警察找上门,还是照样把他招了出去。
但那是之后的事了,不重要。
祈绥不敢耽误,给沈阙端来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说什么他做什么。
在卫廷连连不绝的惨叫声中,忙活了两小时,最后取出的子弹啪的声摔进了托盘。
又帮他上药,缠上绷带包扎好。
沈阙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祈绥见状,立刻抓起桌上的毛巾往他脸上擦去。
绵软的毛巾落在脸上,挡住了视线。
只能感觉动作的胡乱,动来动去。
没擦掉脸上的汗,反而觉得更热了。
祈绥:“辛苦你了啊,沈阙。”
这语气怎么这么像老夫老妻?
沈阙怔了半瞬,下一秒抓住了少年的腕骨,从位置上起来,慌也似的出了门。
“你且先在这儿,我吩咐下人给他抓点药。”
“……”
祈绥扬了扬眉,刚想追上去。
身后的男人喘息了声,抄着口烟嗓干哑道:“水,给我点儿水……”
祈绥给他端来水喂他喝下。
卫廷脸色苍白,忍着身体巨大的疼痛,好不容易缓过来。
望着面前秀气的少年,呢喃了声,“是你救的我啊,还有位恩人呢……”
“跑了。”
祈绥平淡地应着,又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跟前,“还喝吗?”
卫廷接过喝下,躺在床上。
哑声问:“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祈绥不想和他产生太多的交集。
而且这几日警察局那帮人就会来沈家搜查,届时又会重演原剧情的悲剧。
祈绥微微一笑。
“免贵姓社,名会。请叫我社会哥。”
卫廷:…………
虽然但是,哪里不太对劲儿的样子。
祈绥又道:“你今晚且先在这儿安生休息,明日我就安排你离开,不可逗留太久。”
卫廷抬头,看了眼四周还没拆下的大红窗帘,大红家具,一系列婚嫁的物什。
他呐呐道:
“我并非故意闯入贵府,叨扰了贵府的喜事,确是我不该。改天我定亲自送来贺礼。”
想到什么。
卫廷又问:“敢问,府上结婚的女子姓甚名谁,我好打造定制一副玉环赠予新夫人。”
祈绥挑了挑眉,撇过头冲他笑,“我啊。”
“啊?”
祈绥:“新夫人姓社名会,就是你社会哥。”
“没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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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阙:“你,太近了。”
沈阙:“别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