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池神情僵硬,用身体挡住了后面的少年。
冷声道:“我现在就带他走,以后不会回来了。”
“我这儿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俞伟明左右看了看,随即抓起墙边的一把扫帚,怒火冲冲地指向他们。
“你俩给我分开!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你们还知不知廉耻!?”
祈绥最烦听到这种话。
当即从少年身后探出了脑袋。
不客气地回怼:
“我们需要知什么廉耻?一没偷二没抢,谈个恋爱怎么了!倒是你,一无是处的废物!”
俞伟明一听,登时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说什么!?”
对自己老子都敢这么嚣张,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
祈绥冷嗤,眉梢往上轻蔑地挑。
“嫌我说话大声是吗?不知道对狗就得用喊的?现在听清楚了吗?”
说完,祈绥往前推着俞池就要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俞伟明立马反应过来,飞快地冲到了门前。
用身体挡住,死活不让他们出去。
“你想做什么?”
祈绥拧眉。
有种现在就想把这泼皮无赖捏死的冲动。
但顾及俞池在场,两人之间还存在养父子的关系,在三千界来讲不太合理。
俞伟明手持脏兮兮的扫把,理直气壮地警告:
“当初我允许俞池回祈家那是因为周清给了我一笔钱,说难听点就是我卖了他!
但是你,祈绥,我从来没允许过你留在祈家!但既然你回来了,就必须留下!”
还蹬鼻子上脸了!
祈绥挽了挽袖子,作势就要上去。
“卖儿子你还有理了?我从小到大没花过你一分钱,你有什么资格把我留下来!”
俞伟明无言以对,但扫帚愣是握在手里。
嘴唇都在不住地打哆嗦。
“祈绥,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老子养大的,你都改变不了你是老子的种这个事实!
再说了,你回祈家做什么!你就是个西贝货!除非祈家再给我一笔钱!不然今天别想走!”
说完,俞伟明立刻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快速地拨通了某个电话。
祈绥眼眸微缩,藏在底下的杀意毕现,仇视地盯着男人的方向。
俞池似乎早有察觉,快速地拦在了少年面前,回眸时声音带着轻颤。
“绥绥,他是你生身父亲。不能……”
“……”
啧。
三千界的人类道德法则,真让人窝火。
俞伟明手里的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出女人柔和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周清!我是俞伟明!你两个儿子现在都在我手里!你给我准备五十……不对,五百万!”
祈绥:…………
俞池:…………
这架势咋搞得这么像绑架犯?
对面的女人微怔,随即纳闷道:“你说什么?绥绥和小池在你家?他们——”
“没错!周清我告诉你,当初你给我三百万换的是俞池回家的机会。但现在祈绥来了我这儿。
你要是想他回去就给我准备好五百万!他是老子的种,价格可不便宜!不然你等着收尸吧!”
字字丑陋,句句尖锐。
周清噌的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忙里忙慌地抓起桌上的包往外跑。
“俞伟明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五百万是吧,我马上给你准备,你不要冲动!”
俞伟明不再回复,像生怕她反悔一样,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手里的扫帚重新举起,威胁地对准俩人方向。
“只要你们乖乖的,五百万一到手,我保证不会再纠缠你们,放你们回祈家!”
俞池隐忍,“你要五百万做什么?”
他比谁都清楚,俞伟明爱钱如命,俞母当初去世也是因为他不肯掏钱给她治病。
不然,根本不会有悲剧的发生!
现如今,也是因为钱明码标价卖掉自己的养子,甚至是流着他骨血的亲生儿子!
俞伟明冷漠地盯着他,眼中并无半分亲情所在,更像是对待一件商品。
“老子最近买了股票,需要大笔资金的投入,是轮到你们回报我的时候了!
到时候我变成有钱人,你们想回来认我我还不稀罕你们呢!呵忒!”
原剧情中,反派将原主杀害后,俞伟明也随之炒股失败。
所有的钱都被同伙骗光,血本无归,最后悲愤欲绝跳楼自杀。
他这辈子都没机会翻身!
祈绥拧眉,警告道:
“俞伟明,你这是敲诈你知道吗?到时候别说钱,你甚至要去监狱蹲下半辈子的大牢。”
“我呸!老子信了你的鬼话!”
俞伟明如今还不死心,死硬地守在门口,拦住他们去路,理直气壮道:
“俞池,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报答我是应该的!而你祈绥,你是老子生的,更欠我的!”
“我欠你大爷!给老子爬边儿去!”
祈绥忍不住了,怒气上头,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猛地砸到了俞伟明脑门上。
玻璃制的水杯在男人脑袋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伴着一声痛呼,一股明显的血浆滑落。
砰的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俞伟明我告诉你,你对我根本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俞池从小也活在你的阴影下!
我们中没有任何一个有责任将你当做父亲,你也从来不是一个父亲!只是个爱财如命的小人!”
俞伟明捂住了额角砸出的伤口,手中鲜血淋漓,他弯着腰龇牙咧嘴地喊疼。
祈绥正准备抓着俞池想要硬闯,说什么也不能被这老东西讹了!
但对方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
立刻捡起扫帚又站了起来,咆哮道:
“我告诉你们,五百万今天我是要定了!就算你们逃了,我也会找上门,讨一个公道!”
“你们一个我生的,一个我养的!就这么回了祈家,老子一点儿好处都没捞着!怎么可能!”
清晨的早上,居民楼外偶尔飞过来几只惊雀,停在防盗窗外的阳台上,不多时又飞走。
祈绥和俞池都陷入了沉默,无言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全身上下只剩疲惫。
谁也理不开这僵死的局——
俞伟明只是个混徒,一生将钱财奉为崇高。
不辨是非黑白,跟他讲不清任何道理。
他只会认为所有人都欠他的,而弥补他的方式,也只能是大把大把的金钱。
短短一个小时,周清从市区赶到了这所废旧的居民楼,敲响了摇摇欲坠的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