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池将他这一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边扬起的弧度刻薄又嘲讽。
还挺装。
周清不明所以,看了眼俞池,商量道:
“绥绥,你今天有空吗?带小池去买两套衣服吧,商场你熟,刚好你俩交流交流感情,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熟络点。”
“不去。”
祈绥拒绝得干脆,“我要睡觉。”
他现在只想避免跟俞池的接触,不然哪天说错话俞池直接把自己嘎了,他找谁哭去?
活着才有输出!才有希望!
周清表情为难,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想再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
俞池立马道:“绥绥,你这点忙都不愿意帮我吗?你不会是,讨厌我吧?”
比这更过分的是桌下出现的一双长腿,脚踝轻轻蹭着少年的小腿,布料摩擦带起一阵酥麻。
祈绥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
这白莲香都他妈快腌入味了!
他一脚抬起踩在了对方的脚上,恶狠狠地道:“你有完没完?我——”
【警告!警告!反派黑化值+5】
【目前反派黑化值:90】
祈绥到嘴的“不”字硬生生咽了回去,脚一抬,终止了对他的恶行。
憋屈又难受地点了下头。
“行,我带他去。”
周清柔柔地笑,欣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绥绥啊,最乖了。等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祈绥瞪了对面的人一眼。
俞池眼眸依旧澄澈。
就差没把“我是小可怜”打在公屏上!
少年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白皙修长的指尖点在自己的唇瓣,暗示明显。
“绥绥,嘴巴上火了吗?看起来好疼啊。”
祈绥冷笑,内涵,“疼啊,被狗咬了。”
“那这狗真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咬你呢?咬伤了,我也很心疼的。”
说着,俞池眼神微眯。
大拇指钻进手心里意味不明地揉了揉。
“这狗,真是太可恶了。如果下次再来咬你,一定要小心。万一下次咬的就不是这儿了呢?”
祈绥:…………
这话说的,还能再变态点么?
他被哽住,碍于周清在现场不好发作,食不知味地撂下筷子,起身往楼上走去。
“我去换件衣服,下来去商场。”
周清在后面喊,“绥绥,怎么只吃这么点儿啊?饿了怎么办,再吃点。”
“没胃口,有只狗。”
周清疑惑,还左右看了看,哪来的狗?
少年不紧不慢的声音从楼下传出。
“妈妈别担心,绥绥饿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绝对不让他饿着的。”
俞池刚来祈家不久,很多东西都还没置办好,身上穿的件白T恤,还有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但依旧好看,干净爽朗。
司机开车在门口等着,两人一起上了车。
刚挨着,祈绥立刻往里边缩,一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既视感,耷拉着脸很是不情愿。
俞池眼梢往上挑,“绥绥,你在躲我吗?”
“哼。”
祈绥冷漠脸.jpg,“别来招惹我。今天想骂人,不骂你。”
俞池冷眸一扫,视线落在前方的后视镜,照出少年冷白优越的脸。
他微微抬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能理解,毕竟我突然回来确实很唐突,打扰了你们原本的美好。”
见过小白莲的,没见过这么白莲的。
祈绥翻了个白眼。
“牛马东升西落,拉胯至死不渝。”
俞池:“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那我明天就搬回去住吧,我实在不想让你为难。”
本来都不想理他的,就静静看他作妖。
直到祈绥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司机一脸鄙夷的表情,好像是他欺负了俞池一样。
警铃大作,WTF?!
明明是俞池欺负他,昨晚上还狗啃他!
终于知道那些豪门狗血里为什么假千金总是不受待见,因为真千金太会装可怜!
这要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祈绥当机立断,一掐大腿!
眼泪立刻憋出来。
“哥哥!我的好哥哥!”
他一回身,抓起俞池的手就开始哭。
“你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刚出娘胎就对不起你!
是我减掉自己的脐带,爬上你的婴儿床!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受了二十年的苦,我给你磕头了!哥哥,你原谅我吧!”
司机:…………??
什么操作?
俞池被抵在车门边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弄得一懵,眼睛都瞪圆了。
不对劲,这不该是他的主场吗??
俞池惊慌失措,少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往前一个劲儿的顶,内伤都快顶出来了。
眼泪又往下掉,融进他的手心里。
指缝间都沾着湿热的水。
“你……”
祈绥鬼哭狼嚎地吼叫,头发在他怀里稀里糊涂的都蹭乱了。
“呜呜呜呜呜,哥哥,我以后做牛做马都会补偿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给你磕了,磕了!”
传说中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于是,司机原本对祈绥鄙夷的眼神成功转变为对俞池鄙夷的眼神,连连摇头。
妈的,被演了!
俞池腮帮子微鼓,脸都气僵了。
祈绥还在一个劲儿地嚎。
“哥哥,呜呜呜呜呜哥哥,你不要怪我,呜呜呜呜我以后唯你马首是瞻!(ㄒoㄒ) ”
司机一路叹气,时不时往后视镜看两眼,又被少年冰冷的眼刀吓退回去。
等停到商场门口,祈绥哭哭啼啼地跟着俞池下车,眼圈还红红的。
“哥哥,你不要生气嘛,那脐带真不是我自己剪的,也不是我故意爬上你的婴儿床的。”
俞池脸都黑了。
司机突然从后面抓住了祈绥的衣服。
少年满脸泪痕地回头,就见男人欣慰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很正式。
语重心长道:“小少爷,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赵叔我绝对相信你!”
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俞池!
强人所难,看他们小少爷都哭成什么样了,真是不可理喻!令人发指啊!
祈绥卷起衣袖装模作样地擦眼泪,“赵叔,你实在是太好了,只有你相信我,呜呜呜呜呜。”
“祈绥!还不快走!”
俞池在前面不耐烦地催,有完没完!
看吧,还挺凶。
以后对他们这些下人也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赵叔对自己的想法坚定不移,一定是这样的!
祈绥跟在俞池的身边,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净,睫毛上水珠浸润的。
看起来可怜兮兮。
俞池瞥他一眼,“装啊,怎么不装了?”
“笑rich我了,我跟你有什么好装的。你不是挺能装的吗,你再继续装啊……啊。”
祈绥话没说完,脊背抵上了身后的玻璃板。
拖长的尾音卡在了喉间,“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