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贺沧态度强硬。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一定是迦南绑架了祈绥,祈绥都是被逼迫的!现在只有自己能救他!
“迦南,你不要忘了,我是苗疆的少主!祈绥又是我的同学,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话音刚落。
吊脚楼暗处的竹笼收到少年的指令,立刻窜出条长长的黑影。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灵活纤长的身体奔向半空。
七修蛇的尾巴将少年的脖子狠狠勒住。
贺沧大骇,毒蛇吐出的红信子在耳畔滑腻腻地擦过。
他吓得一下子腿软,浑身冰冷地跌倒在地,“迦南!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迦南轻蔑,打了个响指。
七修蛇直接将少年勒得脸色涨红,再逐渐转白,几乎快窒息。
“迦南!”
祈绥心惊,摁下他的手,“放了他!贺沧是我的同学,他死了让我怎么跟别人交代!”
七修蛇缠绕得越来越紧,竖瞳闪着精光,沉闷的挣扎声越来越痛苦。
贺沧剧烈地咳嗽着,四肢抽搐。
迦南望向他,声线啐了冰的可怕。
“你在替他求情?”
【警告!警告!反派黑化值+0.0001】
【目前反派黑化值:99.9991】
祈绥:???
这玩意儿还能这么搞?
“迦南!我只是让你放了贺沧,我又没说我要跟他一起走!”祈绥咬牙切齿。
迦南眉心微动,七修蛇缠绕贺沧的尾巴松了些,给他足够喘息的空间。
他看向地上狼狈的少年,语气刻薄嘲讽。
“听到了吗少主,他说不想和你回去。”
“祈绥……”贺沧难以置信。
迦南是给他下什么迷魂药了?
祈绥动了动唇,顾忌地看了少年一眼,认命道:“贺沧,你回去吧,我留在这儿没事的。”
“你——”
七修蛇立刻从少年的脖颈上松开,一溜烟地钻进了黑暗里。
贺沧单手捂着脖子,还未从震惊缓过神来。
迦南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迦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苗疆的少主,从来没人敢对我大不敬!”
少年双手环胸,不屑地冷笑。
“有苗疆子民你才是苗疆少主,没有我们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
贺沧噎住,从地上爬起来,望向身侧的人。
激动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祈绥,你跟我说,是不是迦南绑架的你?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不要怕,我会还你个公道!”
迦南冷眸,一把将人拽了过来,搂进怀里。
神情不悦,“少主,请自重!天色已晚,我们要休息了!若再久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祈绥生怕这疯子又做出什么惊人举动。
赶紧道:“贺沧,你回去吧,我在这儿挺好的,具体的事情我到时候再跟你解释。”
饶是他再蠢,也大概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他单枪匹马根本不是迦南的对手,隐约间还能听见七修蛇的嘶嘶声。
贺沧握紧了拳,隐忍道:
“明天,苗家有新娘嫁娶,你记得…跟迦南一起来看,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好。”
少年步履沉重地离开了。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灶台里噼里啪啦的火星声。
“我困了”
祈绥有点犯头晕,推开他想往吊脚楼走,转瞬被迦南拉着胳膊拽了回来。
他声音略微哽咽,又带着点试探。
“你不开心,你因为他不开心?”迦南问。
“没有。”
他单纯吃多了犯困,现在又想睡觉了。
迦南不信。
捏着他腕骨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别以为他不知道,祈绥被他绑来前还和贺沧在湖里泛舟,说两人没意思谁信啊!
刚刚居然还替他求情!
迦南眼圈泛红,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别扭道:“那你喜欢…不,你爱他还是爱我?”
为什么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迦南见他不应,心里酸酸的,嗓音重了几分,“说爱我,不说爱我我就动情蛊。”
祈绥瞪他,“人贵有自知之明……”
迦南:“我没有,你呢?”
我他妈!
祈绥快绷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干涩的字音从齿缝里蹦出,“我爱你啊,我他妈爱不死你!”
“哦,你说爱我像极了中介骗我进厂。”
祈绥:…………
这不懂法的玩意儿还知道中介?进厂?
“但没关系。”
迦南被哄好,心情愉悦地挑了挑眉,“既然你说了爱我,你就要对我负责。”
这话听起来怎么他才是那个强人所难的渣男?
祈绥一愣神。
迦南掰过他的下巴。
在唇上不轻不重地亲了下,“别骗我,骗了我就算是进棺材我也要拉你一起。”
怎么听都不像是假的,祈绥脊背一阵发麻。
死了?死了他任务怎么办?
祈绥敷衍地点了下头,推开他,“睡觉啦!明天不是说要去看新嫁娘吗,早点睡觉。”
迦南追上去,“媳妇儿等等我,我有易欲症!”
祈绥:…………
-
苗家人嫁娶新娘是除了祭祀和地方节最重要的日子,家家户户基本都会贴上红喜字。
其中由苗疆部落的首领坐在最高位,为新人赐下美好的祝愿。
而赐福的地方就是在祭祀台。
祈绥同迦南来到了现场。
唢呐锣鼓声此起彼伏,一行行的红木轿几乎摆满了一行长乡。
迦南抬眸,冷冷地注视着祭祀台后一尊偌大的石像,是他们要祭祀的“神明”。
“绥绥,你说这群人他们是不是该死?”
迦南猝不及防地来了句。
祈绥刚刚路过饭桌顺了一张红糖馍馍,吃得正开心,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迦南眨了眨眼,唇角咧笑,“没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山崖下那尊占据半个山头的奇怪石像,眸色复杂翻搅着万千复杂情绪。
“你看那儿,底下有座祠堂,祠堂下面是我们苗疆子民世代供奉的香火,就为了祭祀神明。”
三年一次,献祭活人。
祈绥被红糖馍馍塞得脸颊鼓起,默默盯着他不说话。
等他吃完再说。
迦南呼吸微急,目光从祠堂转移到了周围的苗疆子民,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年。
喃喃低语。
“我是今年的祭祀品,三年前是我哥哥。我阿妈一年前郁郁而死,祭祀该死,他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