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绥七岁那年,正是逆骨滋生的时候,上蹿下跳得像只峨眉山的猴儿,不成样子。
那天不好好在学堂听学,还把教书先生的头发给剪了做成了扫帚。
教书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几位星君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气冲冲地就闯进了长栖殿。
“祈绥,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有本事剪我的头发,没本事承认是不是!”
“祈绥,再不出来,老子就把这长栖殿给掀了!今天就是褚辞来了,也保不住你!”
祈绥这下哪敢出去,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新扫帚瑟瑟发抖。
别发现他,别发现他……
就在教书先生怒火冲冠的时候,帘子后面出来个青衫锦缎的男子,玉指掀起布帘的一角。
露出的一双眼眸漂亮,勾心摄魄。
芝兰玉树般的清冷。
嗓音淡淡,“先生,来我长栖殿何事?”
“神君。”
教书先生大骇,当即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解释道:“祈绥今日又在我学堂闹事,不是一回两回了,你看我这头发!”
他指了指自己被剪得非主流的爆炸头。
挺有个性。
褚辞撇过脸,忍俊不禁。
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声。
只听教书先生又道:“神君,祈绥是你一手带大的,我也很给您面子,之前都没来向您告过状。但这次真的忍不住了!”
“之前?”褚辞敛眉。
绥绥近几日挺乖的啊,吃饭都不挑食了。
“对!”
教书一说这个可来劲儿了,立刻滔滔不绝道:
“周一,他把辰龙星君家的小龙拐来带进了学堂,那小龙喷水,他就鼓捣人家使劲喷,把学堂都给淹了!”
“周二,他从瑶池里拔了株莲蓬,在课堂上把莲子当子弹玩,还在那儿战斗机轰隆隆轰隆隆!”
“周三,他去系统界抓了几只系统回来,在课堂上放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老子的学生全他妈睡着了!”
“周四……”
褚辞脸一沉,“好了,先生,此事我已知。”
今天是周日,再说就烦了。
教书先生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小暴脾气,尽量和颜悦色地道:
“神君,祈绥是我教过…最有意思的一个。他野性难驯,在下恐怕教不了,但还请神君今日给我个说法。给我的头发一个说法!”
说法,他哪来什么说法?
戴假发?
褚辞视线一飘,落在前边桌底下偷看的小东西,畏畏缩缩的像他养的那只兔子。
声线一沉,“出来。”
祈绥暗道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抱起扫帚就想逃。
褚辞一施法,他立刻连人带扫帚地滚到了教书先生的脚底下。
祈绥难过地满地打滚,撒泼道:“褚辞,你个老东西,暗算我,你不是人啊啊啊啊!”
教书先生眼睛一瞪,看见少年怀里的扫帚。
那光亮,那色泽,柔顺——
顿时眼前一黑,痛哭流涕地跪了下来。
“头发,老子的头发!祈绥!!我花三千两神石买的生姜生发水,好不容易长出的头发啊!”
教书先生恼羞成怒。
伸手就要掐祈绥脖子,报仇雪恨!
褚辞见状,眼疾手快立刻把人捞了过去。
“先生,祈绥顽劣,本君定会好好罚他,你且先回去吧。”
教书先生气得昏头,说起话来口水噗呲噗呲地往外喷,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
气急败坏地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