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绥掀眸,一眼看出他的意图,掰着他的下巴往跟前一凑,冷笑道:
“就你现在这样还想*我?信不信我今晚就剪了你的根,让你断子绝孙。”
秦楚挑眉,不置可否。
“殿下不会这么做的,毕竟…你很需要不是吗?”
“……”崽种!
祈绥不想理他了,处理好伤口,把斗篷一脱,扔进了他怀里,“注意保暖。”
秦楚虚弱地接过,道:“殿下,你还要留在这儿多久?你定是偷跑出来,赶紧回去吧。”
“我不走了。”祈绥说。
秦楚皱眉,“什么意思?”
他这次出来本来就做好了和秦楚同生同死的打算,留在他身边慢慢地刷好感值。
在宫里反倒太拘束没那么容易。
祈绥:“我说,不回去了,以后大祈的荣辱再跟我没关系,我有你就够了。”
虽然这话听着很感动,但秦楚却不乐意。
“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荣华富贵和东躲西藏,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火堆快灭了。
祈绥蹲在一旁拿着火折子点火,没当回事,“我都不介意,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平时调戏他的时候可不这样。
“……”
感觉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秦楚沉默,盯着少年纤弱的背影,仿佛看见了未来两人的窘境。
无意识地揪紧了衣袍。
大祈的太子殿下,怎么能去过那种日子……
祈绥点好火,回头时,秦楚已经没了声音。
他闭着眼睛,眉头紧拧,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楚。”
对方没应,祈绥又喊,“秦于归。”
还是没反应。
什么神智,说着说着睡着了?
祈绥意识到不对劲儿,伸手去探男子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吓了他一跳,“卧槽!”
要熟了!
祈绥只带了外伤药,顿时黔驴技穷。
索性扯下衣摆,浸湿水给他敷额头上。
又去捣鼓着烧了点热水。
万一烧糊涂了,他可不想以后跟个二傻子过一辈子,丢死人了!
“殿下…”秦楚呢喃,靠在山壁上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我冷。”
“烧成这样了还冷。”
祈绥放下柴火,想了想,直接将人捞进了怀里,想用体温平衡他的温度。
秦楚一直抖个不停,额上直冒冷汗,小娇妻似的往他怀里蹭。
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祈绥感慨,“果然,关键时刻我还是个1。”
681翻白眼,从识海里钻出来变成了那只高贵的布偶猫,舔舔自己白软的毛发。
祈绥怀抱佳人,颐指气使地指挥它,“快去给我叼点柴火回来,不够烧了。”
【我是猫!喵喵喵!】
681炸毛,早知道不出来透气了!
“猫怎么了,猫就不干活了?赶紧去!不然秦楚死了,你还得陪我轮回几个世界!”
681一双猫瞳圆溜溜的,气得亮起了利爪。
转眼又悲痛地收回,气鼓鼓地出了山洞。
算了,惹不起,它忍!
“记得要干的,湿的不好烧!”
一直到后半夜,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睡了整晚,681也苦逼地烧了一整晚的柴火。
戾气重到能生吃十只鬼!
翌日,山林附近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兵刃碰撞的刺耳摩擦。
祈绥警觉,秦楚也不知何时醒了。
“殿下。”
“是追兵,恐怕是周国来的人!”
祈绥立刻将人扶起来,脚踩灭了还在燃烧的火堆,余光瞥到山洞那边还有另外个出口。
“我们快走!”
与此同时,追兵齐齐涌进了山洞内。
“火还是热的,他们刚走,我们快追!”
秦楚烧还没退,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纯的个弱柳扶风。
祈绥生怕路中途他就嘎了。
“殿下,你走吧。我不行了。”
“不行?”
祈绥抬手就想甩他一巴掌,“你在东厂弄我的时候怎么没说不行!坚持住!”
秦楚苦口婆心,“殿下,跟奴一起,便是这般躲躲藏藏的日子,你身娇肉贵,不该如此奔波。”
“闭嘴!再说话我真阉了你!”
祈绥就不懂了,明明都跑不动了,他怎么还有力气说这种丧气话,以及——
“阉了不行,阉了殿下你怎么办?殿下莫不是在外有了新的小三儿,迫不及待想去与他人偷情?”
妈了个巴子!
祈绥开外挂,兜兜绕绕几圈儿把追兵甩在了后面,带着秦楚去了临江附近的一所村镇。
此行所带碎银不多,祈绥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带着秦楚看了伤,又找了家废弃的草房。
半夜,秦楚烧退。
醒来时祈绥扔给他几个已经凉掉的包子。
“将就着吃。”
“殿下。”
秦楚微哽,借着月色看清少年脸上脏兮兮的灰尘,一点儿也不像大祈尊贵的太子殿下。
祈绥靠着柱子,撇撇嘴道:“都到这个破地方了,别叫我殿下了。唤我名字吧。”
“…阿绥。”
祈绥眼眸微动,“嗯。”
秦楚嘴里咬着包子,视线扫过他脑袋顶上的云柏枝,忽然笑出来。
“阿绥当真放弃皇位,同我这太监一起私奔?”
“这有什么,乱世皇帝,谁愿意做这差事。”
他最怕麻烦了,反倒是祈余,比他更适合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
“不后悔么?”
“后悔什么,磨磨唧唧的烦不烦。”祈绥暴躁,走过去一把将包子塞进了他嘴里。
“等你伤好了,赶紧去给我赚钱养家!我伺候你这么久,也该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秦楚弯着眼角笑,“好,相公。”
“……”
祈绥老脸一红,“嗯,不许藏私房钱。”
“相公的命令,奴家不敢违抗。”
秦楚靠着墙,扯了扯有些紧的衣襟,“但是这包子有点硬了,有没有其他吃的?”
“没了,将就点吧。还有些钱,我得留着明天给你抓药呢。”祈绥一本正经地说。
还挑,都沦落到吃包子了,明天就得吃野菜!
秦楚忽然伸手,握住了少年的腕骨。
往回一拽。
祈绥被迫倾身。
对上那双黑曜石般深沉的双眸。
“整哪出?”
只听附在耳边低低沉沉地笑。
“相公,你莫不是在外偷情,把钱都花给小三儿了?丢下奴家,该罚。”
“……”整这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