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独自闯荡。不抢别人，不杀生，专门找仙玉矿脉，或者寻找天材地宝来卖，或者杀傀儡卖钱。傀儡不算生灵，她应该下的去手吧？”
那位元术，再次少见的开口。
众人一起点头。
他们能想到的，也是这些。
“她或许有这个打算，但别忘了，她现在最需要的离尘功法，一样没有，这些总不能拖上几百上千年再来买了修炼。”
“那她现在，到底打算怎么赚到第一笔仙玉，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灰袍老者再喝了一口老酒，终于道来。
“她在怒云岛那边的悬崖上，摆了个摊子，说要指点其他修士修炼神通，指出他们神通的缺陷，指点他们如何弥补缺陷，当然——是要收费的。”
……
我的个乖乖！
这么厉害？
众人大震，万山妖红也瞪大眼睛。
这种事情，境界高深，见识广博的老辈，倒是可以干干，但一个新晋离尘，哪里来的自信，能指点比她修炼的更久的修士？这三十三重天得有多高？
“诸位，几年前此事传开的时候，你们可不知道，引来了多少轰动！”
灰袍老者大叹。
“有人去和他交易吗？”
“当然有，一开始去的修士，都是花点仙玉，找个乐子，但那小丫头，的确是厉害，当场就指出他们神通里的缺陷，又教他们弥补缺陷。”
“如何教？如果是笼统的给出个方向，那也算不上什么本事，大部分修士，都能来纸上谈兵一番，我也能。”
银浮图说道。
老家伙目光雪亮，面色十分正经，一股子宗师气度，开始浮现，裴五五的做法，似乎激起了他的某种争胜心一般。
众人闻言，一起点头。
“不，她不是纸上谈兵，听说她当场就给出了一段法力运转的口诀来，但是是传音说的，其他修士不知道，那些交易的修士，修炼过后，神通的确是更猛，更加完善了。”
众人说不出话来，全都呆住。
世间真有这样的绝世天才？
……
“不对吧，我记得她和我一样，是个冰修，就算再厉害，难道还能指点其他元气的修行？还有每个人的道心也不一样。”
范宽说道。
“她就是指点了，别问我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
众人再震，好一阵沉默。
“有没有人告诉她，就算她这么做，她交易来的那些仙玉，依然可能是肮脏的，流着其他修士生灵的鲜血的？”
元术再次开口，目光阴幽幽。
这位感悟了自私无比的天诛道心的修士，怕是最见不得裴五五这样的人的。
灰袍老者听的翻了一个白眼，立刻喷起。
“老弟，做个人吧，那小丫头已经不容易了，放过她吧，这样的人，虽然根本不该出现在修真界里，但的确有些叫人佩服。”
元术冷哼！
银浮图几人，全都露出魔头一般的怪笑，万山妖红也是乐起。
“多少仙玉一趟？”
“按神通的水准折价，从十万仙玉，到百万仙玉不等。”
万山妖红点了点头，他也来了几分兴趣。
其他几人，同样目中亮起。
又把其他消息打探了一番，八人一起，赶往怒云岛。
……
怒云岛上，今天没有轰隆之声，但依然有数百个修士在，个个看往东南方向。
东南方向的悬崖上，那位裴五五，站在一块大石上，依然是那细脚伶仃的大孩子样子，但此刻正凝着眉头，满目的思索之色。
此女此刻，没有什么大宗师之相，但眼中碎光浮现翻滚，有种钟天地之灵秀，万物之造化的，说不出的睿智灵动味道。
万山妖红见过的人里，或许只有绝世见微，和某些时刻的白嫡仙，方醒，李师吾三人，有过这样的超然神采。高善良和武雄途，都差了几分，而万山妖红自然是看不到自己的，至于王法和魏雄风，则是没有太多接触，了解不多。
裴五五对面，站着的修士，是个眼窝深陷，颧骨高高的瘦削中年人，法力和横山氏差不多，此刻正满目期待的看着裴五五。
其他修士，全在看着他们。
八人过来后，也先落在不远的悬崖顶上看去。
裴五五也不知道已经思索了多久，过了好一会之后，才看向那瘦削中年人，二人眼中，一起神采变化起来。
显然，是在传音交谈。
这一番交谈，就是小半个时辰，二人似乎在探讨，但到了最后，瘦削中年人连连点头。
“道友可以先去修炼，等确定了之后，再来付仙玉。”
最后，裴五五说道。
瘦削中年人点头而去。
……
这就成了？
万山妖红目光闪烁，也看不出对方到底有多厉害。其他修士，大多也是这样的神色。
而那裴五五，似乎不擅长招揽客人，送走那瘦削中年人之后，也不跟谁说话，就那么站在悬崖上，环抱着瘦削的肩膀，一副茕茕孑立的孤单样子。
虽然被踢出了队伍，但此女的道心，似乎无损。
眉宇之间，甚至越磨越坚定了一般。
各路修士，面面相觑，银浮图几人，也是面面相觑，眼睛里全是一个意思。
谁上？
要不要玩玩？
“我来！”
元术开口。
此人今天，似乎格外的活跃。
唰！
一个闪烁，来到那裴五五的身前，毁容样的面孔，没有吓到裴五五，而此女看向元术的目光，极锐利，似乎能洞穿他的本性一般。
……
“道友，我有一门神通，想请你指点一下，威力变的越强越好。”
“你说，最好演示给我看看。”
裴五五道。
元术闻言，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意，说道：“万恶皆由私字起，我的这门神通，是完全基于我的天诛道心，推演出来的，名叫万恶之源。一旦中招，便会有无数自私的恶鬼，从深渊爬上来，来吞噬你的心灵，把你拖入至邪至疯的深渊里。不过我担心，朝虚空里轰两下，你无法彻底理解这门神通，我想请你，亲身感受一下，再给我指点。”
浓浓的挑衅味道流淌。
“元道兄今天，似乎格外针对这位道友……”
万山妖红嘀咕。
“没错！”
银浮图满目深邃，点了点头，又道：“万恶皆由私字起，千好都从公中来，他们两个的道心，天生便是完美转轮的一对！他们两个人，天生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