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破空之声呼啸,密密麻麻,成百上千的身影,从那个大阵裂缝里,冲了进来,全是这个蔽日道宗的弟子。
李家的修士,几乎个个看的面色死白。
当年的李家,也算有几分鼎盛之相,但经过李师吾的屠戮之后,老一辈的元婴金丹的中坚,几乎被杀了七成,现在的大多数族人,全是筑基和金丹境界的新生代,这些族人,出生的晚,和李师吾的仇,没有一点关系,这也是李师吾放过他们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样一个弱小衰败的家族,现在拿什么来抵抗?
要完!
要完!
所有族人,心中直沉。
……
“啊——”
“前辈饶命——”
惨叫之声,还在从四面里传来。
还没有来的及撤到传送阵所在的山谷中的李家族人,开始遭受屠戮,大片惨叫声起,根本抵挡不住。
这蔽日道宗,名为道宗,实际上却是附近这一片的一个行事邪气的门派,在如今这个大动荡的时代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生命被收割!
鲜血在飞洒!
看着不远处里,一个个倒下的族人,山谷中的李家子弟,个个心中悲愤交加。李天罡心头,还要更加复杂的多,更有股子疯狂的恨意,这恨的人,自然是李师吾。不过,他身为家主,这一刻,依然要站出来。
“秦踏云,你要什么,给你就是,我们李家的山头,你要都拿去,我们李家的身家和藏经阁,你要也给你,看在你我二人当年,联手过几场的份上,放我们李家一条活路!”
李天罡大喊。
那元婴后期的老者,听的一声冷笑。此人名叫秦踏云,是蔽日道宗的宗主,当然和李天罡一个层次,现在已经把他甩开。
“你说的那些,除了山头,老夫都要,但你们李家人的命,老夫也要了,就算灭星浩劫要来,老夫行事,依然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听到这话,李家子弟,更加绝望起来,一些年轻的女子,更是哭哭啼啼起来。
李天罡却是冷笑。
“光是杀了我们,就想斩草除根,不留后患?门都没有。”
“哈哈,老夫知道,你们李家在外面,还有其他人,不过全是些土鸡瓦狗一样的小崽子,老夫才不在乎!”
……
李天罡闻言再笑。
今天如果一定要死,当然要把他最恨的那个人,给拖下水去。
“大哥,闭嘴——”
老家伙还没有说出口来,有人已经厉喝起来,又是一个元婴,一个元婴初期的中年汉子,面孔方正,英武威严,此人名叫李天成,是李家除了李师吾外,和李天罡一起的唯二的两个元婴修士。
李天成为人,方正的多,没有参与过当年欺辱李师吾爹娘的事情,被李师吾饶了一命,而此人也是精明人,一看就知道,李天罡要把李师吾捅出去,连忙阻止他。
“为什么要闭嘴?”
李天罡咆哮起来。
“那个小混蛋,毁了老夫的修道前程,毁了素儿,毁了李家,老夫说不得吗?李家要完,他也别想逍遥自在。”
“你捅出他来,才是真的毁了李家,他是李家卷土重来的希望!”
“他的心里,早就没有李家了!”
二人争起。
秦踏云和所有蔽日道宗的弟子,看的全乐了起来,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李家都还能起内哄?
而李师吾的九窍穴之名,外面的修士,知道的素来不多,当年他回来报仇的事情,也被家族压了下去,外面的修士,同样没几个知道。
谷中的其他李家人,听着二人的争吵,年长一些的,目光和李天罡一样阴恨,恨李师吾对家族下手无情,而年轻的,则是复杂迷茫,在他们极多人心里,李师吾是个谜一般的男人,更有强大的实力和魅力。
……
惨叫之声,越来越少!
散落各处的李家子弟,很快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那上千的蔽日道宗的修士,一起扑向了山谷来,仿佛无数头狰狞的妖魔一般。
李天罡和李天成,还有所有残存的李家子弟,当然都察觉到了,李天罡和李天成,也停下了争吵,深深凝视去。
“把你们的身家,都给我交出来,然后你们自裁了吧!”
秦踏云霸气森冷道。
所有李家修士闻言,个个面色难看,偌大的山谷中,一片死寂。
蔽日道宗的修士们,看的更加乐起,今天这一战,比他们想象的轻松的多,都没费几分力,待会搜刮完,还可以继续扑向下一家。
美滋滋!
……
“我同意你的做法,他们的确都可以自裁了,尤其是李天罡这个老东西!”
就在这刻,一记冷冰冰的声音,仿佛冰冷无情的雷霆一样,横空炸响,冲击进每一个修士的心灵里。
谁?
所有修士一震,虽然是齐唰唰的看向四面里,几息之后,又是整齐的看向西边的天空里。
西边天空里,一道白色身影,踏着一朵白云,翩翩飞来,不急不慢。
云上修士,是个二十七八岁样子的青年,一身白衣,宽袍大袖,衬出修长笔挺的身躯,一张面孔,俊秀绝伦,剑眉醒目,鼻梁高挺,肌肤又格外的白皙,仿佛一个浊世公子一般。
但若是仔细看去,很快又有种毛骨悚然之感,他的那双深邃冷肃的眼睛,其中神芒,仿佛能洞穿灵魂一般,锐利的无法想象。
来人正是久违的李师吾,此时此刻,李师吾已经是元婴后期的境界,一身法力气息,更加的雄浑浩大,不过该是新晋元婴后期不久,离冲击离尘,还有好一段距离。
而许多年没见,李师吾的气质,越发的阴郁孤冷起来,仿佛一头孤高又超然的鹤一般,仿佛随时会羽化而去,又仿佛随时会扇动翅膀,暴烈的拍击苍生。
“是他!”
“他又回来了!”
一片惊呼声起。
谷中大片李家的子弟,露出狂喜之色来,仿佛看到了最后的希望一般。
不过,李天罡的神色,却是猛的复杂了一大截下去,有仇恨疯狂,更有深邃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