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万山妖红和廖飞红一起，出城而去。
尽管昨天晚上，是个十分美妙的夜晚，但二人此刻，全是一副肃杀样子，尤其是廖飞红，眼底深处透着股子母豹般的凶悍。
她当然是选择同意，她就是为此而来！
而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和万山妖红一起，联手闯荡，虽然实力差了很多，但绝不愿意被他小瞧了，不光是如此，更为了铸就自己的道心，为了自己的修道前程。
至于万山幻灭，则是没有来，此子自有自己的修炼之道，虽然也要感悟道心和天人神引，但身为顶级灵根，至少在天人神引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困难的。神域总共十八株顶级灵根，这样的资质，怕是比十窍穴还罕见。
而二人一起出城，自然又惹来了不少注意和议论，人群里，那楚婉儿也看来，神色复杂。
……
出城之后，奔向东南，依然是祖鲁兽的地盘。对于这个种族，万山妖红没有任何好感，相信这些怪物，也很想吃了他。
而这一路上，仍旧有不少其他怪物或者凶虫妖豸之类的东西，二人碰上之后，便是大开杀戒。
轰轰轰——
轰隆之声，起于山野之中。
万山妖红和廖飞红，神通挥洒，尽情轰杀着一头头怪物，那些怪物，也是前赴后继一般杀来，一蓬蓬血雾，不断爆炸开来！
没有理由！
不需怜悯！
如果说万山妖红二人是为了感悟道心，那么那些怪物，则是出于它们的杀戮本能，路过的每一个异类的生灵，它们也想撕碎，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杀！
杀！
杀！
万山妖红下手无情，疯狂扫荡，廖飞红也是轰出自己的拿手神通来，而发现什么大大小小的机缘，二人当然也不放过。
万山妖红在大开杀戒中，感受着心境的变化，思索着其中的道理，也在厮杀之中，揣摩着新手段。
而廖飞红，更要用心思索，她连自己的道心方向，都还没有搞明白，这样的厮杀，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
一连七八天下来，二人一路过来，掀起腥风血雨，看的路过的修士，远远就狂逃而去。
杀戮之时，二人均是说不出的沉默，但这一天休息时，廖飞红还是忍不住问起万山妖红，在无情之路上已经积累了什么感悟，万山妖红没有瞒着，将自己的那点感悟，和海扬天的指点道来，不过略过了对方的那段重要往事不提。
这是他的一点私心，廖飞红——会是他的无情道心之路上的那个女人吗？
洞窟里，油脂滴落，美酒飘香，这一对满身煞气，衣衫染血的男女，谈论着道。
“道兄说的是无情之路，但更像是杀戮之路。”
廖飞红道。
万山妖红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事实上，我一直有个想法，我们每个修士，为了迈向更高，都必然行过杀戮之事，大多数修士，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也就是说，或许我们绝大多数修士的内心里，都有一条杀戮之路在。”
廖飞红听的也点头。
“我第一次知道道心的时候，宗门前辈就告诉我，道心是一个极复杂的东西，每个修士的道心，实际上可能有很多种，有的强，有的弱，有的明显，有的深隐，而最后——大多数修士，选择的是最明显，最清晰，最浓烈的那条路。至于其他，依然存在，只是被它的光芒掩饰了下去。”
“没错，比如杀戮，坚定，狡诈，这些都是每一个修士，所共有的。而我们要找的道心之路，是自己内心里，最强大的那一道信念。”
听到这里，廖飞红再次深思起来。
万山妖红任由对反思索，自己也思索起来。
……
一夜时间，飞快过去，第二天接着上路，继续开杀。
又数天之后，二人就来到了第一处弱小的祖鲁兽部族，看着那些孩童一般玩耍，发觉他们又战战兢兢起来的小祖鲁兽，廖飞红看的不忍起来，仿佛看到了人族中的凡人孩子一般。
“道友，他们也要杀吗？”
万山妖红面无表情。
“你若是不下去手，就想想那些被它们抓来，吃掉的人族，淫虐的女人，你该听过楚婉儿的事情，虽然未必亲眼见过，但可以想象的出来。”
廖飞红凝目。
“我们人族修士杀人，总归还有个理由，为了争夺修道资源，但这些怪物，完全是出于本能，他们一旦强大起来，就会去人族的地盘掠夺抓人，他们的天性，就是原罪！”
万山妖红又道。
廖飞红点头，目光硬起。
道理其实很简单，但有时候，人族那边崇尚的道德仁义，会束缚住人心，把一件事情，添加上很多复杂的想法。
而马上，廖飞红又是狡黠一笑，说道：“所以道兄，你来屠杀他们，实际上还有为人族报仇，争夺生存空间的目的吗？那么你的无情之路，还是无情吗？”
“道兄，你现在的情绪里，除了无情，还有仁义，还有人族的立场，对吗？”
万山妖红微微沉默。
他从十三岁起，就被带到了这颗星辰上，吃人族的米饭长大，拜人族的修士为师傅，要说没有一点点人族的立场，自己都不相信。
但这样一来，听起来，就的确就和无情之路矛盾了。
“你要超越一切情绪和情感，达到更高的无情境界，这种仁义，是否也是多余的？”
“也许吧。”
万山妖红没有否认。
问题马上就来，这样一来，是否就不杀了？
……
下方山谷里，那些祖鲁兽们，见他们两个人族修士，屹立在天空里，来了又不动手，神神叨叨的交谈着，个个莫名其妙，心中更加紧张，大片大片，已经开始逃跑起来。
“动手吧，我要在一场场杀戮里，找到这个答案！”
片刻之后，万山妖红给出回答。
廖飞红闻言，二话不说，扑杀而去。
轰轰轰——
轰隆之声，很快炸响起。又是漫天的血雾，飞炸开来！
廖飞红为了攀的更高，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心中转过弯子来后，根本没有任何的留情，而她自己，也在这杀戮中，思索着自己的道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