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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上了最后一层台阶,晨亿和卡莎皆松了口气,倒不是有多疲惫——尤其对于习惯了缆车上下高山的晨亿而言,这一次真正的体会到了自己的体力有了卓越的进步,靠着自己的双腿攀上高峰后,丝毫没有任何不适感。
在到达这里之前,晨亿曾无数次想象过希拉娜修道院的样子。
之前总是听到过这个名字,所以下意识会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宏伟的地方;可是真正到达这里后,却没有看到任何地方能够称得上“宏伟”。
相反,这里非常朴素。
晨亿注意到地上似乎有着一层被强大力量灼烧过的痕迹——就好像是之前维克兹破坏过得那样。
这让晨亿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意味着这里曾爆发过一股超自然的力量,这不像是统领诺克萨斯的精兵克烈所能带来的破坏。
而且,这里的魔法能量要相比山下更加的醇厚——但多了更多的沉闷。
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晨亿索性带着卡莎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山上的温度要比山下低上不少,若不是在艾欧尼亚增强了体魄,晨亿毫不怀疑这样的气温会让自己染上伤寒。
直到视野愈发空旷了些,晨亿才略显震惊!
所谓的希拉娜修道院早已被破坏成断壁残垣,而脚下的土地甚至还略显发黏,细细观察便让人有些生理不适——因为这里的土地早已被大量的鲜血所玷染,成为深红之土。
甚至还有箭矢深深地插入了修道院门前的柱子内,整座修道院就像是被一场大火燃烧了一般,但晨亿又确信毁掉了修道院的绝对不是火焰,而是更强大的一股力量。
“你们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僧人已经全都下山了。”
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晨亿的沉思,与卡莎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男人的身影映入二人眼帘。
在卡莎看起来这个男人有些奇怪,他双目上遮着一条红色的绑带,在这冻的晨亿瑟瑟发抖的山峰之上,却赤裸着自己的上身。
要知道,卡莎虽然也没穿衣服,但她仗着的是自己身上可以适应各种环境的第二层虚空皮肤;而对方是单纯的赤.裸,却好像没有丝毫感觉到寒冷的意思。
不过晨亿倒没有在意这个,相反脸上露出了庆幸的神采——
他认得眼前的男人。
男人也很快向晨亿和卡莎作自我介绍:
“我是李青,抱歉吓到了你们。不过……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修道院已经被毁,无法来这里进行祈福仪式了。”
李青沉吟了片刻,随后说道:
“不过,你们二人似乎不是为了祈福而来,我感受到了充盈却混乱的魔法……我没猜错的画,你们来这里另有所图。”
卡莎对这个陌生却神叨叨的男人有些好奇,不禁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在眼睛上绑一个绸带?”
“因为我是个瞎子,女士,你的声音很好听。”
李青微笑着回答道。
卡莎却显得有些慌乱,她姑且还不知道李青的强大实力,以为自己冒犯了一个残疾人士,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你闻起来很特别。”
卡莎看了一眼身旁的晨亿,随后开口回答道:
“我叫卡莎。”
晨亿也借着这个话端开口:
“我叫晨亿,李青,我们来修道院主要是想找一位叫瑞兹的老法师……听说他待在修道院。”
其实晨亿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看着修道院这番模样也不是能继续住人的样子,而且若是老法师在这里,这里应当也不会是这副惨象。
但接下来李青的话让晨亿大跌眼镜:
“瑞兹法师的确在这里……不过,他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在这件事完成之前,他不会和任何人见面。”
晨亿感觉自己呼吸甚至都停滞了一些:
“你是说瑞兹还在这里?”
“对。”
李青点了点头。
“他现在人就在阿拉托石门之后的密室中,已经在其中待了很长时间了。”
晨亿庆幸地长长呼出一口气,卡莎看上去也变得轻松了很多,她与晨亿相视,脸上勾勒出一抹“一切都值得了”的笑容。
李青朝着晨亿的方向近了一些,双目失明似乎对他的生活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行动自如,与正常人无异。
“这位仁兄应该也是习武之人吧,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特别气息。”
李青对晨亿问道,但事实上他从晨亿身上感知到的能量不止有这些,虽然双目失明,但他能窥探到晨亿身上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黑暗力量。
这种力量似乎在无休止地汲取身边的能量,不知饥渴,甚是奇异。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晨亿体内的各种力量极为混乱的纠缠在了一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不利于晨亿的个人发展,甚至可能对他的生命构成威胁。
强大的力量必然会带来深刻的代价,李青深知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瑞兹会什么时候从石门后面走出来,但如果你们执意要等的话,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栖身处——但我要丑话说到前头,不会那么舒适。”
“我没关系。”
卡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虚空之中再糟糕的环境她都曾栖身过,再糟糕的环境应当都不甚于虚空。
卡莎没关系,晨亿自然也不会,只不过他现在纠结于要不要用自己的左手去触碰李青,神龙之灵的力量近在眼前,不过晨亿不太确定自己可以驾驭这股力量。
毕竟李青都被这股力量灼瞎了双眼。
晨亿可不敢说自己现在的力量已经超越了盲僧李青。
李青为晨亿和卡莎找到了一处还算避风的小房子,曾是修道院的一处,即便如此,晨亿还是向李青表示了感谢。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李青认为这个体内力量极为混乱的男人大概率不是什么恶人,至少不会是诺克萨斯的爪牙。
所以李青告知了晨亿现在他所面临的困境,这倒一语中的,直接指出了晨亿困惑的问题。
这让晨亿不禁感叹——心明眼亮不是空谈,虽然李青双目失明,但他却将一切看得十分透彻。
“您能教我控制体内的力量吗?”
晨亿虚心请教道。
眼下他体内收集到的力量确实不算少。
有艾瑞莉娅的赞家魔法舞步,亚索、素马长老的御风剑术,永恩的无双剑法,凯南的驭雷术,锐雯的某些能力,阿狸控制心灵以及魔法倾泻的能力。
甚至从与卡莎相识的第一天,晨亿就能够发现,自己的左手力量来源,跟虚空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晨亿曾计划着将这些能力交汇杂糅,看看能不能在基础之上开发新的技能,虽然也小有成就,但晨亿依然遇到了麻烦:
他是个蛮邋遢的人,不怎么会整理,甚至连衣服有些时候都穿搭不整齐——是一个随性惯了的男人。
他曾能大言不惭地自诩自己是乱中有序,自己是不拘小节。
可是来到艾欧尼亚后,这些事情变成了他彻头彻尾的麻烦——因为他的体内也如自己所住的屋子一样,一片乱麻,这些力量堆积在体内却又分散在四处,无论是哪种力量,都需要晨亿去刻意使用才能激活。
但真正的力量是融合于一招一式之中,这才会让他实现自己理想之中的强大。
“借助来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力量,只有将你个人的实力足以凌驾于之上,才能真正意义上驾驭那些真声强大的力量……我也因我的自负而吃尽了苦头。”
李青在晨亿面前捏紧自己的拳头,可以看到李青的手上结着一层厚厚的茧,由此不难猜到李青进行过多么刻苦的修炼。
这还只是他的拳法,晨亿清楚,李青最为精湛的当属他的腿法,有着一招名为“猛龙摆尾”的绝技。
李青挺直了身子,将自己的宽厚的大手放在晨亿的肩膀之上。
“这是一场极为刻苦的修行,他不是需要你去做多么复杂的训练,而是心灵上的修行,力量是由内而外的发展。”
“如果你能够虚心接受,放低自己的心态,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教你控制体内的力量。”
“当你能够熟练控制自己体内的各种力量,你便不会像我一样,轻易被它反噬。”
晨亿当即接受,如果李青愿意教他,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帮助。
李青说的没错,想要熟练掌握力量,至少也要理清楚自己体内的能量。
无论是自然魔法、忍道、还是御风剑术,这些都是内在的修行,能够实现内在的修行,才会真正得以操纵这些力量。
晨亿捏紧拳头,下定决心。
在自己理清自己体内的能量之前,他不会去用左手触碰盲僧李青,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点点做,他不要总幻想着一口吃成胖子,尽管他渴求一切能让自己变强的力量!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果然,只有真正成长到一定阶段,晨亿才会切身体会到自己曾学过的一些古文诗词。
这些文字都是那些已逝的人真实感受过后抒发出来的情感,是真实的、可塑的,是应该能让人感同身受的。
不该将他们停留于冰冷需要背诵的文字,最后换成几个左右孩子发展的数字。
晨亿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他不会忘记自己是为什么当初追随卡莎踏入这片世界……他也不会让卡莎失望,更不会对不起他所放弃的另一个世界的一切。
等到自己的实力足矣,晨亿自然不会放弃神龙之灵如此令人垂涎的强大能力……
因为在他的家乡,他还有着一个名字:
龙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