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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亿大概知道阿卡丽气从何处来,大概是关于劫的问题一直缠在阿卡丽的心头无法消融。
毕竟素马长老当初也是一时心善,收留了无家可归的男孩,最后男孩却发展成了灭门的弑师者。
阿卡丽这是真误会他了,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过仁慈对待敌人,毕竟晨亿不会不懂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只是……
晨亿叹了口气。
目前为止,晨亿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杀过人。
唯一一个杀掉的,还是位英雄——亡灵战神·塞恩。
杀死他,晨亿心中没有任何愧疚。
或许是因为塞恩现在已经根本称不上是人类了——更算得上是一个僵尸,而且体型看上去也与怪物无异。
最重要的,是塞恩这个英雄在游戏里也很让人作呕……无论是在己方还是在对方,一套送死流塞恩玩法让九个人都很难受。
可能就如弗洛伊德所说的那样——潜意识决定着我们的行为。
在潜意识里,这塞恩就该万死不赦。
但话又说回来,阿卡丽虽然狠狠地骂了一顿晨亿,但晨亿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
因为晨亿认为阿卡丽说的很有道理。
的确,无论是面对虚空、还是诺克萨斯,亦或者是未来还会遇到的其他敌人……
仁慈解决不了任何事。
进入帐篷之前,晨亿操纵着一股气流将帐篷四周的烛火吹灭,随后再进入帐内。
男人对晨亿的态度大为改观。
“你原来……这么能打。”
“……”
晨亿其实还没有出手,不过只是剑气就已经震退了诺克萨斯的虾兵蟹将,但考虑到他们只是普通人,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普通人的顶点,大概就是德莱厄斯,与德莱厄斯交手让晨亿受益匪浅,他彻底见识到了一个没有任何魔法和超能力的强者在符文之地的世界是如何名震八方的。
令人叹为观止的气魄!光是他身上爆发出来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势,就足以让一切面对德莱厄斯的敌人后悔与他为敌。
“那你干嘛还偷我桃子!”
男人的妻子终于也受不了男人的喋喋不休了:
“好了,干嘛老偷不偷的,他不是已经为咱们劈柴了吗?一个桃子而已,也算的上是他劳动所得,更何况,他刚刚还和这位姑娘救了我们的命!”
希顿终于也完成了自己的画作,兴奋地拿给阿狸看,大家也都揣着好奇,一起望去——希顿的技艺确实十分精湛,用画笔在画纸上将阿狸的灵动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晨亿不得不感叹:希顿的技艺,与阿狸记忆深处中的那个男人相比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希顿只是展示了阿狸的外表的活泼,而他却在音容间留有阿狸心中的一丝忧郁。
一个还停留在表态,而另一个探究的却是心境。
怪不得,他敢自称自己是艺术家。
“太好看啦,谢谢你!”
阿狸欢天喜地地收好画。
终于结束了,晨亿吁出一口气。
“天色不早了,不如去我们那边过夜吧!”
希顿的母亲邀请到。
“虽然我们的房子住不下那么多的人,不过不嫌弃的话,帐篷可以给你们用,也可以挡挡这秋天的寒风。”
晨亿很想要谢绝好意,可是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疲乏,这些日子他苦战无数,却一直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
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晨亿感谢希顿一家人的好意,并帮助他们收好了市集上的东西,幸运的是,他们住的房子也是朝着东北方向前进一阵子,这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一件事了。
在屋子的外围,希顿一家人帮着晨亿等人将帐篷支了起来,又添了些火把,跃动的火苗才驱走了晚秋的寒意。
卡莎正坐在帐篷外的篝火处发呆,晨亿在她身后踌躇了半晌,才坐到了卡莎的身边。
“咳咳……”
晨亿假意咳嗽两声,目的是为了吸引卡莎的注意。
傻样儿,卡莎的第二层皮肤随时感知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异状,晨亿这么大个人靠近,卡莎怎么会发现不了。
“哟,我们的大先知,大魔术师……还有什么身份来着?”
晨亿有些汗颜:
“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事儿就是误会,那老家伙总反悔!”
卡莎咯咯笑: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还会被一个普通人抓住。”
“……”
晨亿看着卡莎的眼睛,不忍说出口。
“……你真的要知道吗?”
“当然。”
“我担心这会损害我在你心中的伟岸形象。”
“?”
看着卡莎不依不挠的样子,晨亿泄了气,无奈地说道:
“我这个人邋遢,穿衣服穿不整齐,腰上的绑带没绑好导致衣服有些松,逃跑的时候挂在他货摊的角上了………”
卡莎听着晨亿一本正经的说完,本意觉着这个事儿有点悲伤,尤其是想象到晨亿那窘迫的画面,卡莎实在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晨亿的脸发烫——他以为卡莎是在取笑自己,索性就让她笑去吧!篝火暖洋洋,勾起了晨亿的倦意,他将脑袋靠在卡莎的肩膀上,渐渐放松了下来。
不一会儿,晨亿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了下来。
看着肩膀上已经入睡的晨亿,卡莎心中也是升腾起一阵暖意,她举起自己的手,轻轻在晨亿的脑袋上抚了两下。
“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干这些傻事儿是为了我呢?”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让卡莎倍感温馨了,曾经是父亲,可是父亲离自己已经是看不见、摸不到的距离了。
“我当然会知道,谁是真心对我好。”
卡莎轻轻吻了一下睡梦中晨亿的额头,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想让他更舒服些。
“哇……”
一声小小的感叹,让卡莎身上的第二层皮肤都绷紧了一些。
看到是拿着画板的希顿和阿狸,卡莎才松弛了下来。
阿狸看上去最兴奋,让希顿快点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
卡莎坐在那里好像个被参观的雕塑,想站起来,又怕扰到睡得正熟的晨亿,只能任由狐狸和希顿二人胡作非为,空用气呼呼的眼睛盯着他俩。
“哎呀卡莎你的表情别这么凶狠,你自然一点,就像刚刚……”
阿狸假模假样地撅着嘴去亲空气,摇晃着腰肢和尾巴,要比刚刚的卡莎夸张十倍不止!
希顿倒是正经了一些:
“卡莎姐,你就自然一点就可以,我很快的。”
画家对“很快”这个意义向来理解的与模特有几分区别,直到连卡莎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变僵了,希顿这才表示自己画完了。
卡莎舒了口气,轻轻将晨亿从自己肩膀扶到自己的大腿,这能让他躺的更舒服些。
希顿欢天喜地地把画像拿给卡莎看,就连卡莎也很喜欢,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晨亿叫醒,让他也一起看看。
希顿的画技非常擅长于表现人物的状态,画上的卡莎有点娇羞又有些幸福;而晨亿呢,靠在卡莎的肩膀上张着大嘴睡觉,天地同悲剑立在他的腰边,希顿甚至为了画面的表现力,特意给晨亿画了一个睡着了的鼻涕泡。
“我应该画两幅,这样卡莎姐和晨亿大哥能一人有一张了!”
希顿很开心地说道。
阿狸轻抚希顿的脑袋:
“没事儿~不出意外,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所以一张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啦!”
阿狸又缠着希顿和她玩石头剪刀布,卡莎很开心,轻轻将自己和晨亿的画像叠好,塞进晨亿衣服内衬的口袋里。
“阿狸,不要太晚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卡莎嘱咐着狐狸,可是狐狸这时候正沉迷于玩耍,也是敷衍性的应了一声,卡莎轻轻扶起晨亿,带着他进了帐篷……
第二天一早,晨亿浑身舒畅。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饱了,等他起床,却发现帐篷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连忙爬起来,顾不上整理衣带,就走出了帐篷。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但也正好说明了今天是个好天气。
“你穿的这是什么德行?”
希顿的父亲正坐在门口抽烟,他这语气,让晨亿浑身一栗——太像自己的亲爹老晨同志了。
卡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帮晨亿整理好衣物,尤其是腰上的绑带,扎紧后才会让晨亿看起来更加的利索。
想不到卡莎自己仗着第二层皮肤不穿东西,整理起别人的衣物却很是在行,很快便将晨亿整理的整整齐齐。
“你这笨蛋,还要女人照顾你!”
希顿的父亲对着晨亿鄙夷道,却不想他的老婆在后面拿起饭勺敲打了一下他的光秃秃的脑壳:
“你不笨是吧?敢情我也没受着过你的帮忙啊!”
希顿的父亲立即转为笑脸:
“那哪能呐,我这不是……”
“去去!”希顿的母亲笑着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随后对着晨亿等人招呼道:
“快一起吃饭,听阿狸那小丫头说你们还要赶路。”
晨亿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就不用了吧……现在战乱,食物珍贵,我们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
希顿的父亲哼道:
“少假模假样了,老子还没穷的供不起几张嘴!赶紧吃饭!省的你再出去和其他人招摇撞骗!”
晨亿嘿嘿笑道,向他们一家人致以崇高的谢意。
阿卡丽从晨亿身边经过,拍了晨亿胸口一巴掌:
“嘿,看没看自己胸口多了件东西?”
留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阿卡丽便坐在饭桌一角,开启了自己的早餐。
多了件东西?
晨亿不明所以。
他将手伸向自己衣服的内衬,里面果然除了两张阿卡丽的符纸外又多了一样东西。
晨亿惊疑,连忙掏出来展开看看。
可一看到上面的东西,嘴角就难以抑制的上扬。
“这怎么给我画的傻乎乎的……”
晨亿很是感动,将画像重新折好,宝贝似的放回口袋。
这可是他和卡莎的第一张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