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洛尔的骚动,引起比想象中更大的风波!
连正在刻苦训练剑术的晨亿都被波及,一天的训练即将结束,忽然接到通知:所有的剑客停止训练,原地待命!
就连每到训练时间就不见踪影的亚索,此时都一脸肃穆地站在长老的身边。
“斐洛尔有很强大的魔法波动,永恩,你带一队剑客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斐洛尔?”
听到这个名字,永恩的脸色阴沉下来很多。
斐洛尔的情况极其复杂,诺克萨斯撤军离开后,总有传言说还有诺克萨斯的余兵在岛上盘踞。
毕竟,岛上还矗立着诺克斯托拉石门——这是被诺克萨斯征服的证明。
诺克萨斯每征服一个地方,就会在该地的路上建立起这样的一个石门。
艾欧尼亚与其他地区不同,没有统一的政府,更没有强权政治;就连上一次去抵抗诺克萨斯,都是各地自发组织的民兵。
而大战刚刚落定,没有人想再轻易与诺克萨斯发生直接的碰撞。
可最让艾欧尼亚人头疼的,并不是斐洛尔地带游荡的诺克萨斯散兵游勇,而是幻梦池中封印的真正可怕的东西。
一个强大的魔法师,一个足以倾倒天地的黑魔法师。
这应该是非常机密的情报,辛德拉引发的事件平息后,大部分艾欧尼亚人都以为辛德拉已经被消灭,极少有人了解辛德拉其实是被灵柳束缚在幻梦池之下。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这个情报是否已经被诺克萨斯人所知晓。
而且,万一辛德拉被再次释放。
又有谁可以拦得下这个发狂的黑暗法师。
“长老!!”
很快,来了一小队气宗弟子,毕恭毕敬地来到素马长老的身前报告:
“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辛德拉挣脱了灵柳的束缚!”
此言一出,轰动了整个道场。
他们这些剑道弟子,有些参与了平息辛德拉事件的行动,即便没参加过的,也不少听过这场骇人听闻的事件。
晨亿听到了辛德拉的名字后只是有些惊讶,这个名字晨亿自然也不陌生,作为不少职业中单选手都要去熟练掌握的“两球一姬”中的一员,很多职业选手都使用其打出了名场面。
不过晨亿一个AD玩家对她而言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尤其是重做后,保不准一个大招就不讲道理地满血秒杀他。
没想到的是,辛德拉在符文之地,竟然有如此盛名。
从附近的剑道弟子反应能看出来,辛德拉的实力非常强劲,不然也不会只是提及她的名字,就让这环境变得有些窒息。
“岂有此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素马长老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茶杯砸到地上,身旁的亚索不急不忙地掏出一个新杯子放在长老手边,并斟满热茶。
“均衡教派是干什么吃的!苦说那个糟老头已经患上老年痴呆了吗!”
斐洛尔与均衡教派算得上近,可是普雷西典离得也称不上远。亚索大概能猜到另一半均衡教派的苦说老头应该也在埋怨着素马长老。
可眼下,不是他们二人再互相推脱责任的时候了。
“而且……”
剑道弟子吞吞吐吐,一旁的亚索忍不住呵斥道:
“战况紧急,有什么重要的事快说!”
被训斥的弟子立即恭恭敬敬地报告道:
“而且,现场有个紫色的怪物和一只瓦斯塔亚正在和辛德拉战斗!”
这句话倒是如一颗石子激荡了晨亿的心河。
本以为自己正在看热闹,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成为了热闹的本身!
卡莎怎么会在和辛德拉战斗?
还有一只瓦斯塔亚?
晨亿忽然想到卡莎口中的一位朋友,但卡莎并未和晨亿说太多,以辛德拉在符文之地的战斗力,现在卡莎势必处于危险之中。
听到“紫色怪物”四个字的时候,亚索瞥了晨亿一眼,他并没有直接揭穿这他们口中的怪物与晨亿有关,而且看晨亿的反应,恐怕他也对此一无所知。
“永恩,带一支精锐的气宗弟子,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斐洛尔。”
素马长老起身,下达了指令。
随后,素马长老进入自己的房间冥想,亦或者是跟某种更高的智慧交流,即便是两个贴身侍卫——晨亿和亚索也没有资格进入房间一探究竟。
“是!”
事态严重,永恩不敢耽搁,当即挂上自己的两把佩剑,组织一队精锐的小队出发。
晨亿见状,当即跟了出去,想请求永恩带自己一同前往。
“不行。”
得到的回复自然是永恩斩钉截铁的拒绝。
“你和亚索一样,是素马长老的贴身侍卫,任务就是守护好长老的安全。”
永恩的话不容置否,即便是对自己的亲弟弟,永恩也是这个态度。
在他眼里,剑客的首要责任就是完成任务,而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具有责任心,在任何事上而言都是如此。
“况且,你现在还没有自己的佩剑,你想要靠一把训练木剑战斗吗?”
时间紧迫,永恩没有和晨亿说多余的废话,带着一众气宗弟子,迅速离开道场,按照素马长老口中说的那样,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位于瓦洛兰的最西端——名为斐洛尔的小岛。
徒留晨亿孤零零地站在院内。
晨亿将拳头捏紧,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去找到卡莎。
他对卡莎有过承诺,他不会再让卡莎孤身一人战斗!
他明明说好,要与卡莎并肩战斗!
晨亿下定决心,一定要去,于是他鼓起勇气,朝着剑道场之外前进。
亚索的身形好似化成一道疾风,顷刻间便出现在晨亿的面前,用剑柄拦住了晨亿的去路。
“别拦着我,亚索。”
晨亿没好气地说道。
“别忘了,你自己也常常擅离职守!”
亚索靠在墙边,没有缩回拦着晨亿的手,他嘴里叼着一根茅草,慢悠悠地说道:
“谁打算拦着你了?”
一如既往这玩世不恭,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晨亿极为来气。
不打算拦着?你嘴上说地好听,你好歹身体诚实一点啊!
“冷静一点,小子,永恩说得也并无道理……”
晨亿不想听亚索再来啰啰嗦嗦教育自己一顿,况且这些教育的话从亚索嘴里说出来也没什么说服力。
让晨亿没想到的是,亚索将自己的佩剑拍在晨亿的身上:
“你总不能真靠着一把木剑去战斗吧?”
晨亿有些震惊地看着亚索,亚索向晨亿扬了扬头,示意让他接过剑。
“长老这边,我会盯着的。”
亚索将剑推在晨亿怀里,晨亿接过剑,向亚索投来感激的目光。
“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去吧,别丢脸。”
亚索摆了摆手,晨亿将剑牢牢地配在自己的腰间。
晨亿向亚索致意,随后,身形也好似化成一道疾风,消失在亚索的视野。
斐洛尔的魔法波动同样影响了均衡教派。
可阿卡丽却举步维艰。
金魔被逮捕后,教派内总环绕着一股异样的气氛。
慎在金魔事件结束之后,就前往了精神领域,每次慎前往那里,不花上十天半载的根本不会回来。
这已是常态,阿卡丽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让她感到惊异的,是自从金魔事件结束后,她再也没见过戒。
凯南此时也不在教派圣所内,阿卡丽没有办法,只能去主动去寻找戒,想让他陪自己一同前往斐洛尔,调查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戒的房间前敲了半支香的时间门,也不见戒前来应,放在平常,戒早已推开房门,用一如既往的笑容迎接阿卡丽。
阿卡丽心一横,手上的力气使得大了一些,推开了戒的房门。
房间内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声音,阿卡丽打开房门后,外面的光亮就好似一把利剑一般,刺穿了戒房间内的黑暗。
阿卡丽鼓足勇气踏足于内,她小声呼唤着戒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这还是阿卡丽第一次来到戒的屋内,房间收拾的非常整齐,只能闻到某种焚香的气味。
看来戒确实不在屋内,阿卡丽只能放弃,孤身前往斐洛尔,然而正当她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戒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
“天,戒,你吓我一跳。”
阿卡丽丝毫没有察觉戒正在屋内,他赤裸着上身,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阿卡丽点燃桌子上的烛火,幽幽的火苗照亮了戒的面庞,将他身后的影子无限拉长。
“发生什么事了,戒。”
戒的状态让阿卡丽感觉到有一丝可怕,可她还是小心地靠近了他。
“阿卡丽。”
戒的嘴唇微微叠动,从其中发出一阵阴冷的声音。
“金魔跑了。”
听了戒的话后阿卡丽有些意外,关于金魔的案子她也略有耳闻。可是这个杀人魔被苦说大师带着慎和戒从大洋彼端的皮尔特沃夫成功缉拿后,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可是金魔逃脱的事情,她也是才刚刚从戒的口中得知。
“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们再合力抓回他一次。”
阿卡丽以为是金魔逃脱的事情当戒心生愧疚,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正式执行任务,最后却是这番结局,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把事情搞砸——阿卡丽对这种感觉太能感同身受了。
“你记不记得,在我们出发去追拿金魔的那天晚上,你问我觉不觉得我们的教义有问题。”
戒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阿卡丽的眼睛。
阿卡丽这才发现,戒的脸色苍白的可怖。
她隐隐觉得戒发生了什么变化,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苦说大师是错的,根本就不应该秉行这极端的均衡!”
戒有些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嘴里喃喃继续说着:
“你是对的……我早就应该知道你是对的。”
“你不知道,我看到了那些被金魔杀死的人……”
一些残忍的画面在戒的脑海中再度浮现。
戒伸出一只手抓住阿卡丽的胳膊,极其用力,让阿卡丽觉得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但这丝毫挡不住戒手心那有异于常人的冰冷。
“我们可以一起离开,阿卡丽。”
“离开均衡教派,以你我二人的实力,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更加正确的道路。”
“均衡教派酿成的错误,应该被修正。”
阿卡丽听着戒的声音,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她心底深处涌现。
此时晨亿的声音再度回荡在阿卡丽的脑海之中:
“戒会背叛你们所有人……”
“他会杀掉整个门派!”
而此时戒的模样,让阿卡丽恐惧而又陌生。
“答应我,阿卡丽。”
戒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愈来愈深的恐惧缠绕在阿卡丽的心头,她奋力地摇动手臂,好似在赶走什么极恶之物。
“松开,你弄疼我了!”
听了这句话,戒才下意识松开抓着阿卡丽的那只手。
而他已在阿卡丽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手印。
阿卡丽捂着手臂,渐渐后退。
戒看着她的眼神,眼神中流露出殷切的希望。
阿卡丽却浑然不知,为什么这种眼神会让她感到万分的不安!
“斐洛尔那里出现了异样的魔法波动,我本来想让你和我一同前往去调查个清楚。”
阿卡丽深吸一口气,平定自己的心绪。
看着戒的状态,今天也是指望不上了。
“你早点休息,别去想那么多。”
阿卡丽逃也似的离开戒的屋子,只留下戒独自一人在幽暗的房间内怅然若失。
他最后的希望,仿佛也已经破灭。
阿卡丽点燃的烛火还在房间内燃烧,烛光微微抖动,波动了戒的影子。
而或许戒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身后的影子并没有因为烛光的抖动而发出改变,就宛若在其身后有了实体一般。
他身后的巨大的黑影仿佛能够将其吞噬,即便如此,戒也是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戒的面容发生了一些有悖于常理的扭曲。
而在其身后,戒那被闪烁得烛火拉的巨长的影子,在黑暗中猛然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