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晨亿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阿卡丽。
而是他的同门师弟——戒,也就是后来的影流之主,劫。
劫的能力有极大的开发空间,如果晨亿能够夺得劫的能力,会为他日后在符文之地的一切冒险有很大的帮助。
阿卡丽吃下了整整一大碗——哦不,一大盆……一大锅拉面,惊得晨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而晨亿面前的拉面纹丝不动,甚至让晨亿有种越吃越多的错觉。
“在艾欧尼亚,浪费食物可是一种罪行。”
阿卡丽幸灾乐祸地看着晨亿,向她这种女人搭讪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从实招来一切,我就考虑放过你。”
阿卡丽用一支苦无轻轻挑起晨亿的下巴,她靠在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晨亿,蛮有些挑逗意味。
看来阿卡丽是误会了些什么——她大概以为是晨亿对她有些不轨意图,所以把她的信息调查了个遍。
不过晨亿直呼冤枉,他对阿卡丽的情感很纯洁,甚至在游戏里都没玩过几场这个英雄。
可眼下这个局面让晨亿有些尴尬,阿卡丽苦无的刀锋虽然是在将他的下巴微微挑起,但同样也逼近着他的颈动脉。
如果自己要是说错了什么话,让阿卡丽在这把自己给解决了,可就不太妙了。
总不能告诉阿卡丽,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师弟吧!
晨亿咽了下口水,或许是长时间没有回话的原因,阿卡丽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蔑视地对晨亿说道:
“还说不是菜鸟。”
阿卡丽逼近晨亿,这让晨亿不自觉地向后躲闪。
晨亿可不想和别的女英雄有什么异样的关系,如果阿卡丽继续这样不依不饶,那么就只能——
对不起了,丽丽!
晨亿将手摸向腰间,打算用一道刚烈的疾风将阿卡丽吹飞。
就在此时,门口挂着的风铃响起,这意味着有新客人上门。
“老板,来碗酱油叉烧……”
进门的正是亚索,怀里还抱着购置的一些新东西,而进门便见到自己的师弟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纠缠。
“精彩精彩。”
亚索给晨亿露出一个懂得都懂得表情,随后他自顾自地走到离阿卡丽和晨亿的斜对面坐下,丝毫不觉着尴尬。
眼看着阿卡丽和晨亿都在盯着自己,亚索若无其事地摆摆手:
“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随后,亚索还靠在晨亿耳边小声耳语道:
“你放心,我肯定会添油加醋的告诉卡莎……”
“什么跟什么呀!”
晨亿有点恼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自己还没把卡莎追到手呢,再让这么一群人一祸害,晨亿跳进日月潭也洗不清了。
他对阿卡丽恭恭敬敬地表示,自己对她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不过他很尊敬均衡教派。
“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关于我这么多的事情。”
阿卡丽恢复了正常状态。
她刚刚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好玩。
阿卡丽生性有些叛逆,今天又过得很不痛快,到了晚上碰着个这么傻乎乎的男人,当然要戏耍一番。
但这并不代表阿卡丽分不清孰轻孰重。
眼前这个男人对均衡教派的很多事情都十分了解,甚至在她眼里,有两件事可以称之为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
其一,是她的师弟——戒,对她有情愫。
虽然他一直没有明说出来,但是阿卡丽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毕竟他作为一个男生,在与阿卡丽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其二就是,她开始愈发怀疑均衡教派的教义。
追求极端的均衡。
甚至在之前诺克萨斯大肆破坏初生之土的时候,均衡教派都不选择出手干预,任由敌军在自己的故土肆虐。
美其名曰——需要守护精神领域的平衡。
均衡教派本就是艾欧尼亚秘密存在的守护者,而晨亿作为一个外乡人,又是疾风道场的剑客学者,为何会对均衡教派内的事情了解的如此之多。
怎能不让人心生怀疑。
阿卡丽深吸一口气,纠结一番后,还是将苦无收了起来。
阿卡丽抽出一张符纸,手在快速结印。
晨亿认出,这是游戏中阿卡丽回城的动作。
这也就说明,阿卡丽是要离开。
她还没有自己师兄慎的强大的实力,可以在精神领域与物质领域随意切换,畅行无阻,甚至可以瞬间移动。
眼见着阿卡丽就要就此离开,晨亿慌了神。
均衡教派轻易不暴露在大众视野,在这偌大的艾欧尼亚中,一旦分别,无人知晓是否还能再次相见。
如果阿卡丽这条线断了,晨亿不知道何时才能遇见均衡教派的其他忍者。
凯南,慎,劫。
他们的能力在瓦洛兰大陆甚至是符文之地都是极强的存在,日后如需面对强大的虚空,这些能力都能帮助晨亿多几分胜算。
而阿卡丽周围已经升腾起了一股力量,晨亿能感觉到她的身形正在逐渐离开此处。
情急之下,晨亿只能说出他所知晓的对均衡教派的预言:
“戒会背叛你们所有人,他会杀掉整个教派!”
晨亿话音刚落,阿卡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安静下来后,晨亿对刚刚的行为有些后悔。
还是太着急了,有些冲动。
要知道,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一下翅膀,就有可能在几周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风暴。
晨亿也不知道自己冲动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会不会像这只蝴蝶一样引发连锁反应,甚至不知道阿卡丽有没有听到最后这句话。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必须要为这句话酿成的后果买单。
阿卡丽回到了教派的圣所之中,圣所之中非常安静,一如既往。
她并非没听到晨亿最后的那句话,可是她已经来不及中断引导,只能任由这句话在她的脑袋里回荡。
讲道理说,晨亿一个外乡人的话她没必要如此放在心上,但不知道为什么,阿卡丽对此十分在意。
因为晨亿说的另外两件事情,虽然不够准确,但也并不能说晨亿是在信口胡言。
可是现在也没机会去和晨亿问出个所以然来,阿卡丽只能想办法让晨亿的话语不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咚咚咚——”
阿卡丽的屋门被敲响。
阿卡丽躺在床上,没有起身,只是拉了一下身边的一根细线,门便应声而开。
说来也巧,来者正是此时纠缠于阿卡丽脑海里的人,苦说大师的新徒弟,被赐名为“戒”的新忍者。
戒非常年轻,端着一碗清粥和几碟小菜来到了阿卡丽的房间内。
“我听慎说了今天的事情,别再生气了。”
戒的声音非常温柔,虽然每日的训练非常艰苦,但戒从未像门派其他弟子一样抱怨过一句,甚至阿卡丽也会向戒喋喋不休地抱怨一些事情,而戒都只是坐在她的旁边,微笑着听她说完。
戒进了屋子后,阿卡丽躺在床上用手指又轻轻勾了一根银线,房间的门又吱嘎一声关上了。
“我已经吃过了。”
阿卡丽呼出一口气,躺在床上没有动。
不过她把战斗服和发簪都脱了下去,身上只穿着素色的单衣,没有了那些束缚,阿卡丽的身材也一览无遗。
不过戒的眼神丝毫没有瞟向他不该看的地方,他一直将苦说大师的话语牢牢刻在脑海之中,也深知为何师父要给予他“戒”这个名字。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阿卡丽对戒没有丝毫的防备,很自然地与其相处。与其他满嘴均衡教义的人相比,阿卡丽更喜欢和戒或者是凯南相处。
因为他们更有人情味。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慎的。”
戒将装有食物的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戒由此功夫冷不丁地看到了在桌子上阿卡丽的一些图纸,她似乎想要改良自己的战斗服和镰刀。
不过戒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将阿卡丽的图纸推向一边,随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阿卡丽的旁边。
“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地方……”
戒耸了耸肩,看上去有些为难:
“你知道的,霏也很担心你。”
听到这个名字后,阿卡丽的情绪更加烦闷了一些。
霏是阿卡丽和戒的师姐,是均衡三律之一——修枝派新一代的代表人物,曾是阿卡丽的母亲,上一代暗影之拳最得意的助手。
霏在场的时候,暗影之拳的亲生女儿阿卡丽就好似透明了一般。
不过阿卡丽并不在乎这一切,她不在乎自己的母亲是否重视她,她也不在乎暗影之拳会不会传承于她……
霏曾是阿卡丽的挚友,可是当她失去了一条腿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霏成为了战斗英雄,虽失去了一条腿,但同时,她收获了勇气,均衡教派的人们都认为是以此达到了真正的平衡,只有阿卡丽对此怀疑——
难道这就是均衡所付出的代价?
那太愚蠢了。
这件事只是埋下了分歧的种子,而真正点燃这个火药桶的事件是阿卡丽母亲的离世。
母亲逝世后,阿卡丽理应继承名号,成为新一任暗影之拳。
可是教派内大部分人都认为毫无战斗经验、性格叛逆、脾气暴躁、做事冲动的阿卡丽配不上这个名号,而战斗英雄霏更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暗影之拳。
但问题是,霏失去了一条腿。
她确实是收获了勇气,但这屁用没有,她还是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了往日敏捷的身姿,战斗力也大不如前。
这样如何与精神领域的恶灵战斗。
众人的目光本集聚在霏的身上,现在却转移到了阿卡丽,这让阿卡丽十分煎熬,她迫切地想去立下战功,迫切地想要做出贡献……
可是越心急,越容易出错。
苦说大师的评价更是成为阿卡丽的梦魇:“你始终未能领悟均衡之道。”
均衡之道,什么是真正的均衡之道。
阿卡丽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教派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如果放在平常的世界,这无非是青少年的叛逆,喜欢对传统意识做出反抗斗争;但在均衡教派之中,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阿卡丽只能将这份怀疑埋于心底。
而今天与晨亿这个古怪男人的相遇,激荡起了阿卡丽的心中的波涛,让她始终无法平静。
艾欧尼亚……或者说世界可能要发生一些惊天动地的变化,阿卡丽心中有这份预感。
而在这样的剧变中,自己的立场和信念十分重要。
阿卡丽必须要找寻自己的道路。
“戒。”
阿卡丽坐起了身子,看着身边的戒,认真地问道。
“你觉不觉得我们的教义有问题。”
戒有些慌张,阿卡丽的言论很危险;她是暗影之拳的女儿,可能都会受到严厉的责罚,若是他戒这样的平民草根,若是被检举说出这样的言论,甚至有可能被扔到火刑架上烧死。
“没事的,阿卡丽。”
戒的声音依旧很温柔,让阿卡丽对他根本发不起脾气。
“我有好东西给你。”
戒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
他走到阿卡丽面前,剥开外皮,轻轻将糖果放在阿卡丽的嘴里。
“安神糖,会让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升起,一切都会没事的。”
阿卡丽的舌尖刚刚触碰到甜滋滋的糖果,就已经感觉到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你会在旁边陪我一会儿吗?”
阿卡丽重新躺了下来,蜷缩起来身子,糖果在她嘴里融化的很快,困意也越来越重。
“当然啦,今天晚上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戒说了谎话,他坐在阿卡丽的床边,轻轻注视着她进入梦乡,呼吸已渐渐平稳。
戒从一旁拿来被子,轻轻覆在阿卡丽的身上。
“对不起,阿卡丽,我骗了你。”
事实上,戒今天是来与阿卡丽告别的。
因为今夜,他要和慎与苦说大师一起,去抓捕艾欧尼亚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金魔。
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今天阿卡丽的心情不好,戒就没有让阿卡丽过分担心。
他看着阿卡丽已熟睡的面庞,是如此美丽动人。
无论何时去看,都会撩动戒的心弦。
只不过,这一切情绪,都被“戒”这个名号所压制。
他想成为像慎,像凯南,像苦说这样的忍者大师。
而今天,戒似乎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了。
他鼓起勇气,轻轻俯下身去,轻轻吻了一下阿卡丽的额头。
随后,戒的身影如暗影般极为敏捷,以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离开了阿卡丽的屋子。
只留屋内,阿卡丽的口中还残留着蜜糖的甜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