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洗个澡。”穿过来两三天了,林芷都没洗过澡。
她也知道这里洗澡不方便,因此没有提出过要求。还好天有些冷,否则身上都要发臭。
杨爱华有些犹豫,但一看闺女皱着眉头的模样,便点了点头。
其实她想说北方天冷,他们经常好几天不洗澡,但闺女肯定不习惯的。
医院的澡堂是公共的,中间没有隔断, 洗一次还得交2毛钱。
还好这会儿是大早上,根本无人洗澡,正合适。
杨爱华还特地给林芷买了块肥皂,身上的灰泥一搓就掉,但有些油腻,林芷知道这是身体内的杂质。
等全身搓干净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澡堂内蒸汽弥漫,林芷站在一面玻璃镜子前。从穿越来到现在,林芷才第一次仔细打量原主的样貌。
原先只是洗脸的时候,对着水大概照了照,只知道长得不差。
没办法,杨爱华他们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带镜子。
柳眉弯弯,一张瓜子脸小巧精致。灿若星辰的双眸顾盼生辉,林芷摸了摸自己的双眼。
之前照过水镜子,没发现这双眼睛有这么漂亮,就像是雨水洗净之后的天际,那么干净清澈,那么闪亮,难道是洗筋伐髓的效果?
再仔细一看,何止是双眼,就连皮肤都比之前更白皙细腻。
肤若凝脂,领如蝤蛴,臻首娥眉,那些美好的词汇都能来形容现在的她。
前世她也是个美人,不过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这一类的。
但眼前的小姑娘眉目如画,清尘脱俗,气质非常出众。许是得益于原主从小就学习舞蹈,身条非常好,更别说那独特的气质了。
这样貌站在人群中,绝对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样的美人胚子,也难怪真千金对原主这么怨恨。
敛目之时,林芷没发现镜中的她,又多了几分妩媚。
林芷对这一世的相貌很满意,想想换个活法也不错,就是可惜了前世已经到手的权势。
少女身材纤细,胸前还是荷包蛋。林芷心说以后可得补补,她前世的身材凹凸有致。
原主身量高挑,却因为要学习舞蹈,不敢多吃,非得让自己饿瘦些。
现在林芷来了,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节食了。
换上原先的衣服,一件米白色套头毛线衫,外套一件咖啡色呢子外套。
少女拢了拢还湿漉漉的秀发,打算回去之前,再买几件衣服。
陈家将她扫地出门,除了身上穿的这套,其他衣物都没带。用陈家的话说,这些都不属于原主。
怎么来的,就怎么去,身上这套,算是陈家对原主的馈赠。
呵呵!林芷想到原主竟然还对陈家抱有希望,只能说她还认不清现实。都做到这份上了,再挽回有用吗?
不过现在她有钱了,难道还愁买不到衣服?
林芷回到病房,却发现病房内十分热闹。林立国已经来了,而现在和他说话的正是周峄山。
“这件事多谢大兄弟了,如果不是你帮我报警,我这次肯定是人财两空。毫不夸张地说一句,就是要家破人亡啊!”
周峄山说到这里,不禁后怕。
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泪洒前襟。
“兄弟你客气了,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出手相助的。那些人可真是猖狂,为了钱,竟然想杀人灭口,还想拿着钱逃命,简直是坏透了。”
林立国义愤填膺,他从小接触到的人都是乡里乡亲,何曾碰到过这样穷凶极恶的歹徒?
这一次出门,他算是见了世面。
“可不是吗?那个秦大又,我待他不薄啊!他是我小舅子介绍来的,我平时这么照顾他,他竟然为了钱,做出这种事。”
周峄山说着叹了口气,“其实说来也是我的不对,早就应该和我的合伙人分开了。我是没想到这次绑架,竟然是他伙同秦大又谋划的。”
“这么多年的朋友,穿开裆裤一起长大,跟亲兄弟似的。最伤我心的就是他,我是真没想到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多年我都没看出他的真面目,他背后捅我刀子啊!”
众人震惊,隔壁病床的大娘听到这劲爆的消息,立刻询问了起来。
周峄山心里憋屈,也没隐瞒,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个明白。
周峄山本和发小周富贵是一起长大的兄弟,长大后顶替家中父母进了国有厂子,当了工人。
后来改革开放,他们想着以后厂里也不是铁饭碗,于是到处凑钱,合伙开了个纺织厂。
这时候南边经济腾飞,人们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越来越高,因此纺织厂的生意还不错。
周富贵从小嘴甜,会来事儿,于是主外,专门去南边拉生意。
周峄山为人本分踏实, 但有技术,于是就主内,管着厂里的生产。
刚开始两年,厂里生意好,这两人赚了不少钱,还扩建了厂子。
可从去年开始,厂里生意一落千丈。周富贵说那边好多生意都被别人抢走了,别人出货价比他们低。
周峄山没办法,只能让周富贵降价试试。
谁料后来出货价越压越低,订单也少了,周峄山终于察觉出了不对,但并没有往周富贵身上想,只觉得现在生意不好做,外面竞争太大了。
生意一直这么惨淡下去,原材料却要花钱去买,那边出货还只收定金,全款付不了。
很快厂里就入不敷出,货物又堆了一仓库。
工人工资一托就是三个月,周峄山急了,便打算自己出去找找出路。
这时周富贵却提出有人可以收购厂里的货物,但出价很低,就是亏本的状态,周峄山当然不同意。
这件事一直拖到了上个月,因为被工人催发工资,周富贵一着急,住进了医院。
昨天林芷看到周峄山出现在医院里,其实就是去看望周富贵的,并且他已经打算和周富贵商量将那批货出手再说。
亏就亏了,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最重要。
“我愁白了头发,想到他和我一起亏了钱,心中就对他愧疚不已。当初拉他入伙的是我,我怎么对得起他父母?”
周峄山气得双手直抖,“可我没想到,这两年来他一直在算计我。原来他已经在别处另起炉灶了,把生意都抢了过去,还要出低价买我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