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你做生意太过死板，墨守成规。”
“学姐，我问你，开设补习班，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教学质量。”赵蜜张口回道。
方鑫笑了笑。
“不对吗？难道补习班最重要的不是教学质量，不是提高学生成绩？”赵蜜怼道，眼睛瞪着方鑫。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都不觉得她看法有问题。
教学质量高于一切。
只要能把学生的成绩提起来，自然就会源源不断有家长前来报名，门店的生意自然红红火火。
瞧瞧某水二中。
就是因为教学质量一流，每年有多少家长挤破脑袋，要把自己孩子送进去。
这些都是铁证。
她就不信，方鑫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理论，一会一定狠狠打他脸。
一个...臭弟弟，居然敢教育起她。
方鑫再次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缓缓说道：“既然学姐知道一个补习班最重要的是教学，是提高学生成绩。”
“那为什么还是不开窍呢？”
“我是做了一个骗局，骗了家长，骗他们将学生送到青木教育。”
“可这真的重要么？你担心会被有心人揭穿骗局，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可如果补习班真把学生成绩提了起来，你觉得家长会在乎这是一个骗局么？”
“甚至，家长们还会联合起来，怒骂那些揭穿真相的人，骂他们造谣，骂他们道德败坏。”
“做生意，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为关键的。”
话说完，方鑫再次端起茶水。
气质逼格拉满。
一旁的王文眼睛发亮，也端起一杯茶水，学得有模有样。
至于赵蜜，已经陷入呆滞，满头问号？
方鑫没有反驳她的观点，而是在她的观点上解释了，为什么他那么胆大包天，敢公然在媒体镜头面前制造一个弥天大谎。
所以他在挖坑，等着自己跳？
“可你的这种行为就是错误的，而且万一教学质量，学生成绩没有提升，那岂不是完了。”赵蜜争辩道，但声音明显弱了很多。
显然，这十多天的培训，让她明白方鑫创新的教学方式，十有八九能够有效提升学生成绩。
对于赵蜜的话，前半句，方鑫懒得回答。
作为一个成年人，如果连‘小孩子才看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的道理都不懂，那就太失败了。
“如果学生进来了，成绩真没有提升，那么无论是家长骂我，还是打我，我都认了。”
“做生意害怕风险，趁早去当打工人得了。”
“学姐，这就是青木教育在你手中做不起来的原因，瞻前顾后。”
“补习班你开了三年，别说你不知道不了解虚假宣传，吸引招生这种事，隔壁两家同行应该就用了不少吧？”
“环境如此，学姐又何必迂腐的守着死理？”
方鑫说道，手中茶水正好饮完。
宋琴雪见状，又给方鑫倒了一杯。
赵蜜沉默，哑口无言。
道理她都懂，并且有见过隔壁虚假宣传招生，但心理...
“哼，都是因为你们这种不诚信经营，市场环境才会越来越差。”赵蜜找不到反驳方鑫的话，只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怼道。
以此来维护她学姐的面子。
方鑫笑笑，也不揭穿。
某种意义上，赵蜜说的没错，夏国市场环境越来越差，就是因为太多商家不诚信经营导致的。
但没办法。
遥想前世，他刚做生意那一会，和赵蜜一样，天真以为只要用心做产品，就能得到消费者的认可，走向成功。
结果就是，投入大量精力做出来的产品。
被别人盗版就算了，还特么各种虚假夸大宣传，关键是消费者还就信了，导致他这个踏踏实实做产品的，被搞死了。
后来，生意做多了，有了经验，也就明悟了。
什么虚假宣传？
那叫包装手段，营销手段，能把东西卖出去，并且不坑人就成。
学着方鑫喝完杯中茶后，王文大骂这茶和柠檬一样，真特么酸，宋琴雪居然只给方鑫倒茶。
“三金，你刚才说补习费五万，是不是太高了？”王文说道，同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高了？”方鑫笑笑，说道：“五万只是最低档次的，最高的十万。”
噗...
王文一口茶水喷出。
“不好意思，不好生意。”口中连忙道歉，拿起纸巾擦桌子。
“你掉钱眼里去了，真当那些家长是傻子吗，会舍得出这么多钱？”赵蜜说道，对方鑫的定价嗤之以鼻。
“是啊，三金，这太特么高了。”王文认同道。
宋琴雪不说话，像个木头人一样待在方鑫身边，仿佛方鑫说什么都会信一样。
方鑫也不打算继续隐瞒，起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是他这两天整理出来的课程安排，以及收费明细，还有报班协议。
王文和赵蜜拿起，细细看起来。
好半天。
赵蜜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方鑫，脸上是震惊与错愕，说道：“好狠的心，资本家见了你都得流泪。”
“三金，这么抢钱，确定不会被抓吗？”王文说道，震惊到两颗眼珠子都快歪了。
方鑫又喝完一杯茶。
宋琴雪再次倒来一杯。
赵蜜嘴角抽了抽，这茶...
方鑫朝宋琴雪道一声谢，朝赵蜜和王文说道：“今天务必把上面的内容记下，明天来报名的人，肯定很多，到时候就看你们的了，可别掉链子。”
“放心，放心。”王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些兴奋。
赵蜜没有说话，但也没反驳，代表默认。
方鑫文件上的东西其实并不复杂，就是有些...另类。
其一，收费方面，分为五万半包，八万全包，十万私人订制。
所谓五万半包，指学生在经过两个月集训后，成绩未能达到事先约定的分数，退还一半的费用。
八万全包，成绩未能达到事先约定分数，退还全部费用。
十万私人订制，则是百分百包成绩达标，未达标，不仅退还十万费用，还赔偿两万。
其二，课程安排，报名特训冲刺班后，将全程封闭式管理，住宿吃饭都由青木教育安排，当然费用由家长出。
其三，对于招生，并非来者不拒，会对学生进行一个初级测试，只有成绩达标者才会招收。
其四，市场定位，仅针对需要冲刺初高中重点班的学生。
小升初，初升高，虽然两场升学考试都已经结束，但竞争其实并未结束。
在成绩出来后，某些重点初中、高中，会另外组织考试，进行优中选优，一旦达标，便能进去重点班，享受各种福利待遇。
比如三中的一班，连任课老师都是国家级、省级的优秀教师。
可以说，只要进入重点班，基本上就有了通向名校的敲门砖。
方鑫继续饮茶，不消一会，一杯茶又见半了。
他并不担心，高报名费招不到生，其实他这一套，就是五六年后遍地开花的对赌协议班，经过市场验证，赚钱如抢钱，只不过别人是考公考编协议班。
他将其套用在补习班上同样试用。
因为夏国自古就有重视教育的文化因子。
只要能够保证自己孩子上重点班，那些家长会舍不得花钱？
想想东部发达地区，家长为了一个学区房，动搁几百万都能花，他一个补习班几万块的事，还会舍不得？
杯中茶，再次喝完。
就在宋琴雪准备再次为方鑫倒一杯的时候，赵蜜忍不了了，连忙起身，将桌上的小罐茶叶抱在手中，对着方鑫喝道：“你当喝茶是喝水啊，一杯接一杯。”
“不准在糟蹋我的金骏眉，两万块才一斤。”
方鑫连喝三杯，每一杯宋琴雪都往杯子里放‘大把’茶叶，可把她心疼坏了。
这茶是她家里...偷过来的。
谁叫青木教育一直不盈利，她已经穷到办公室茶叶都快买不起了，就只能从家里...拿了，可不是偷。
“金骏眉？啥玩意，两万块一斤？”王文不明所以，盯着手中茶，说道：“那我开始吐那一口，岂不是吐了上千块？”
赵蜜白了他一眼。
“难怪了，我说这茶怪好喝的，喝完还想喝。”方鑫挠头尴尬笑笑。
金骏眉，前世给人送礼的时候，倒是了解过，高山野生红茶，产量极低，味道有淡而甜的蜜香，甘甜润滑，因此价格昂贵，一直在万元以上。
“哼。”赵蜜抱着茶，冷哼声，赶人道：“考了状元，也不第一时间回家报喜，快走快走。”
她今天被方鑫打击的不轻，只是快点赶方鑫走。
方鑫摊了摊手，起身作别。
离开青木教育，王文原本还打算请客吃饭的，结果他妈一通电话打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他无法无天，成绩出了，也不回家，就知道鬼混，限他一个小时内回家，否则...
王文飞速打车告别，听得出来，他敢晚一会，等待他的必是一顿揍。
方鑫也带着宋琴雪回家。
仔细想想，考了文科状元，不第一时间回家报喜，确实过分了。
“方鑫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喝金骏眉？我爸哪里好像还有几罐，我...我明天就去偷偷拿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