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这辈子就对不起两个人，但这两个人之中，绝对不不包括裴辙。
自从她搬到了道观里，安静的环境之中，秦母除了每日抄书画画，整理自己居住的地方，再不然就是跟着道观里的人清扫。
忙碌的时候，倒还好些，可一旦安静下来了，秦母总是会想起从前。也或者是她老了，就爱回忆。
她跟裴辙之间唯一的牵扯，就是那位裴家大小姐。
至于裴辙如何跟那位裴家大小姐认识，秦母倒是不太清楚，那个时候，她已经离开裴家有些日子了。
可她也知道，裴家大小姐爱捡人的毛病，从来就没有好过。
秦母不知道，可裴辙看着熟悉的面容，却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被捡回去的日子。
裴家大小姐，从来都是心善的，把他捡回去了，就好好地对他，让他读书识字，他不过是被她捡回去的，可裴家大小姐对他就像是对待亲弟弟一样。
所以…他一开始就认定她了，他想要把这个人娶回家，他会为此而努力。
可他说明了自己的心意，满腔的情意，换来的，却是一巴掌，以及渐渐疏远。
他跟陈燊，在遇到陈安以前，一直都跟裴家有着关系。陈燊一直记着裴家大小姐的恩情。
如果....
如果，燕王世子妃，不是她的女儿，为什么裴家跟她会有关系呢？那位魏夫人，跟裴家又是什么关系呢？
秦母知道，早晚有一天，裴辙会出现的，“她是裴家大小姐，可你做了什么？裴家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如果不是你，长阳裴家，又怎么落败到如今的模样。既然如此，她又岂会留下那个....”她始终不愿意说出‘孽种’两个字。
“所以，在她要我帮忙去拿落胎药的时候，我还另外拿了一副药，一副要她命的药。”
裴辙不信，哪怕秦母说了，他也依旧不信，“月我会去燕地，亲自见一见燕王世子妃，再去见一见承恩伯夫人，问清楚。”
裴知道自己能得到的消息就这么多了，即便她有所隐瞒，自己也问不出什么。
等到他走后，秦母看着尾羽说道：“是我对不起她...”
老观主推开门，扶着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收起了绣架，“天色不早了，夫人早点歇息吧。”
秦母苦笑一声，“到底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还是老天爷在戏弄。”
这一夜，许多人不能安睡。而魏般婼却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日早朝，朝堂上提及了选秀的事情，季珩之的后宫，只有太子一个孩子。实在是子嗣稀少。
但比起那个，季珩之其实更在意的是马上要开始的殿试。
季珩之坐在龙椅上，听着那人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这个陛下的不是，就好像她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错误的。
魏王依旧被圈禁，这人不是魏王的。
御史回话：“陛下，太子身体有恙，陛下后宫空虚，选秀一事势在必行。”
季珩之抬眼看了看林太师，又看了看那说自己有错处的人，大多都是围绕着他的子嗣稀少来说的，“太子虽然身子不好，但太医也说了，好好地养着，不会出事。况且，太子聪慧，哪里就不合适了？”
“还有，以太子之事，让朕来废后，皇后何错之有？”
林太师不认同，行礼回道：“后位与皇嗣乃是大事，太子体弱，君主弱小则家国不稳，皇后也有罪责。”
“林太师这话，到底是想要陛下有子嗣呢，还是不想陛下有子嗣？”宫连城回怼了一句。
林太师斜眼看了他一眼，面上庄重，双眼带着深沉的压迫，有些像是乌云要遮盖住晴朗的天空，“陛下，子嗣为重，后位之人，需得贤德端庄之人。”
“皇后还活的好好的呢？林太师就插手立后的事情，先不说皇后没有做错事，就算是做错了什么，只要不危及大越，那也不过是小事。林太师总拿这些到朝堂上来说，倒是让我怀疑林太师的心思了。”宫连城看着林太师，他才不怕呢，大不了就跟老王爷一起给林太师送棺材。
“哦，对了！”季珩之懒得跟他说这些事儿，直接把太后搬了出来，“太皇太后派人送了懿旨回来，说想要皇后操办个赏花宴。”
原本说的是后位跟子嗣的事情，季珩之又把话题岔回到了太皇太后的旨意上，说让皇后开宴。
至于有什么目的，太皇太后也没有详细的说。
见下头的人都没话了，季珩之又开口说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血脉，都能拿来冒充皇室血脉的，朕跟皇后的孩子，很好。”
南王府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拿到面儿上来说。南王一脉虽也姓季，但与季珩之差的有点远了，且到了南王这一代就该降爵。南王已经上了折子了，但却被拦了下来，那些人打得什么主意，季珩之一清二楚。
书房内
“这是瞧见陛下这边不好控制了，就开始找其他人了？我说最近怎么出去的时候怪怪的，合着还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宫连城一想到自己小半月都没出过门，下了朝就直接回家，原因是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合着他感觉还真没错，他这要是出去吃个饭喝个酒，指不定就碰见个缘分到了的偶然相遇呢。
庆郡王把折扇丢到桌子，给自己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我差点以为，林老头要在朝上吵起来了，吓死我了，我一看到他就觉得腿软。”
端郡王：“老王爷本来在打瞌睡呢，林老怪一开口，他就醒了。林老怪也是没事找事，提什么皇后跟太子。”
宫连城靠在椅子上，想到自己今天居然反驳了林太师，虽然现在腿软了，但是心里头爽了。
“只要一想到了，林老怪的目的没有达成，我就开心。”
端郡王笑道：“咱们现在是开心了，但是这件事还没完呢，林老怪肯定要在其他地方找回来的。”
宫连城嘻嘻的笑了一声，“行了，也不留你们了，都回去看孩子去吧。我才不怕他呢。”
提起孩子，端郡王跟庆郡王突然间沉默了，拍了拍宫连城的肩膀，二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