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身边,近身伺候的人,是她从府里头带的,本来是四个,如今就剩下两个了,一个姓蒋,一个姓韩。
蒋嬷嬷叹了口气,“好在没真的伤到,如今发现了,倒也好。”
“当初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害了康郡王妃。韩翠,你去把我曾经戴过的凤簪拿出来,送给康郡王妃。再拿一个五翅的凤冠,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挑几匹颜色艳丽的,皆是正色的缎子跟纱披,”
“我要要燕王世子妃,带着五翅凤冠,穿着艳丽之色受封燕王妃。”
宣京内的魏家,最近坏事不断。先是家中工部尚书的侧室落了胎,接着是正房的几间铺子,关了大半。他们也曾怀疑是宫中下的令。
可陛下对他们并没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
能怀疑的人,都怀疑了,可就是没找到人。
监察处陈安,不在宣京之内,自然也不会是他。一时间,宣京魏家,只顾着自家的事情,其他的一概顾不了。
公主府
阿依娜与天姑席地而坐,天姑似乎在种些什么东西。
“公主喝的太多了,醉了又醒,醒了又醉。何必呢!”天姑的双手,皆是泥土,她也丝毫不在意。
“想喝就喝了,人家孩子都有了,还不能让我喝点酒吗?”
天姑叹了口气:“公主,其实可以选择什么都不知道,活的也会更轻松些。不那么执着于未来,或许会更好些。”
“这话说的,天姑也否也跟本宫一样,想要做同样的事情。或者说,天姑做了。但结果,还是一样!未来,无可更改。”这样说来,也说得通,“所以…天姑改变不了,才会变成一个疯癫癫的乞丐婆子!”
阿依娜很好奇,天姑想要改变什么,所以直接就问了,“天姑,你想要改变什么?”
随后又想到天姑对于魏般婼莫名的态度,放下酒杯,走到天姑身边,“你要改变的事情,不会跟玉儿有关吧?。”
阿依娜抓着天姑的肩膀,询问:“你改变了什么?”
天姑一言不发,用小铲子,继续挖土,种着一棵青葱小树苗,那树苗上结着几颗还未熟透的果子。
阿依娜笑了,坐回位置上,继续喝酒,“天姑,你那个孩子怎么来的?”
天姑手里的小铲子停下了,摸了摸种树的花盆,“公主问这个做什么?”
阿依娜:“好奇啊,也没听说,你跟哪个男人走得近。居然就有了一个孩子。你确定,真的不想见她?你应该没忘吧?她只有两年可活了。”
天姑没有说话,只是把花盆里的土,按的更紧了一些。
她不回答,阿依娜也就不再问了。
看着天姑的忙碌,阿依娜轻声说道:“毒碗,是我让人安排。”
天姑转过身,看着阿依娜的样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倒是把阿依娜逗乐了。
阿依娜大声的笑着,“就是这样,你果然是因为魏玉儿。就算我不让人把你找出来,你早晚也会有一天,来找我的。天姑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天姑转过身子,继续种树。
阿依娜端着酒壶,站起身后,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后,趁着酒劲儿还没有上来,同天姑说道:“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很多,但最好看的,就那么几个。容贵妃是,那个长陵公子也是!太皇太后的妹妹是,摇光公子也是,魏玉儿是,戚无商也是….”
“可,他们都死了,死于一场 毒杀,好大的一场火啊,比我当年,烧族人尸体的时候, 还要大。”
天姑手上的动作停止了,她背对着阿依娜,眉头皱着紧紧的,握着铲子的手,将手柄握的都快断了。
可阿依娜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呵呵的笑着,摇晃着往院外走。
可还没等踏出院门,阿依娜便转过身说道:“康郡王带着康郡王妃回来了,天姑,季家人欠下的债,该怎么还呢?呵呵——”
阿依娜说的康郡王,就是宫连城。
他带着王妃回了宣京,几乎是他到的第二天,陛下就让人传话,让他上朝。
对于这位远离宣京多年的康郡王,朝堂之人很少有认识的,他站在韩王身边,被韩王高大的身形挡住了。
下了朝,宫连城找到了最近在宣京狂送棺材的老王爷,开始出损招,“三爷爷,咱们不能光送,那多没意思,要敲锣打鼓的送。”
老王爷点了点头,这小子有他当年的风范:“一会儿跟我去钓鱼!”
这就不必了,宫连城拒绝:“我可钓够了,回来了,我就不想再钓鱼了,我的郡王妃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走走走,不想跟我钓鱼,就别说废话。”
“好嘞!”
宫连城走了,老王爷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又凑到了韩王争边,老王爷有些开心,“离开的人,都回来了,生机无限啊。”
后宫之中,季珩之在凤仪宫,陪着皇后用膳。
从登基后,他就没怎么去过后宫,虽然后宫有人,可他不乐意去,皇后劝了很多次,但季珩之次次都是听过就忘了。
“后宫诸多美人,陛下就没有一个喜欢的?好歹过去看一看,坐一坐,总得给她们一个盼头吧。”
季珩之听后,笑道:“行,这宫里头你要是能挑出来个好的,我就去她宫里头坐坐!”
皇后:“周充容。”
季珩之:“她来混日子的,过几年就出宫去成亲!”
皇后:“沈良媛。”
季珩之:“太木楞!”
皇后:“魏婕妤。”
季珩之:“太恶毒!”
皇后:“林淑容。”
季珩之:“太心机!”
皇后:“魏顺仪。”
季珩之:“太愚蠢!”
皇后最终还是说了那两个她不愿意提起的名字。
“陆贵人。”
“太瘦了!”
“白贵人。”
季珩之冷笑了一声,“太丑了,伤眼睛。”
皇后眉头微蹙,“陛下,是真觉得后宫众人,不入眼,还是因为心中有人,所以不愿意?”
季珩之看了她一眼,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低头看着漂浮的茶叶梗,“朕已经有了太子,无需再多费心。”
二者皆有,既不入眼,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