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咳了好几声，“那个小女娘….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他床边的男子一直低着头。
陛下笑了笑，耳边似乎还有那位小女娘的声音。
“我知道，他是王爷，我也不过是侧位，他有正妃，可陛下，在我当初选择的时候，您没告诉我，他不可以被我选择，我也不可以跟王妃去抢。”
“陛下，我想要一段刻骨铭心，永不分割的情感，我想要有一个可以保护我们这段关系的东西，却又清楚的明白，那样东西，能保护的不是我，是他跟他的王妃。”
“陛下，我希望，终将有一日，有情人皆有所得，有情人所求皆能如愿，我希望这世间的每一对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陛下，我想很久很久以后，一定不会有人，再像我这样….”
“我什么都没有输给王妃，唯独输了正妃的位置，所以我这辈子都得低她一头，将来史书工笔，她为正，我为侧。”
“我所求一切，皆因王爷应允，正妃的位置，我可以不要，但…王爷这个人我绝不会相让，此生….无悔！”
陛下扭头看向床边的人，又问了一句，“她无悔，那位王爷呢？对她好吗？”
他在那女子身上看到了很多人，大概是人之将死吧，想到的画面就越来越清晰。
他还记得，那日她离开的时候，跟着自己的夫君，过来谢恩，他也没有过多的为难。
站在床边的人，突然跪了下去，陛下听到了他的哭泣声，顿时笑了，“我们，真不愧是父子啊….，我知道，那个小女娘，死了，对吧？”
跪在地上男子将头磕到了地上，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我死后，让蜀王把他母亲接回去吧，所有无子妃嫔都放回去，私库里的东西，我也都安排好了。”
“咳咳咳——”陛下撑起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季珩之….既然小女娘都死了，那就….做个对天下，对百姓好的掌权者吧。朕死后，不允任何人殉葬，父皇，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陛下躺回床上，已经开始看不清的眼睛，却突然间好像看见了什么，年少时，少女的回眸一笑，都让他无比的心动，只不过时间真是个残忍的东西。
“云娆……”
他伸着手，想要去触碰少女的脸，却怎么也碰不到。
重重落在床上的手臂，就如同当年他甩开少女的样子，那双带着眼泪的眸子，他见过太多了。
外头高喊着皇上驾崩，屋里头的晋王一直跪在地上，从一开始的暗暗啜泣，到放声大哭。
听见的人，也只以为他是为了陛下的驾崩而哭，赞一句，孝心。
只有他知道，父皇为什么要问他那些。
陛下驾崩的消息，从宣京开始传遍整个大越，上位者，并非陛下一直宠爱的魏王，而是从前很少冒头的晋王。
这一点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而燕地那边，魏般婼收到了来自陛下的礼物。
送礼古来的公公说，“这套嫁衣，原本是为公主准备的，可陛下未有公主，就让奴才，把东西送过来，给世子妃。”
魏般婼看着大红色的嫁衣，就连那金线都挑的上好的，这里头埋的隐线皆是银色。她喜欢金银珠宝，也喜欢爱宝石，上百个差不多大小的宝石镶嵌在嫁衣上，就连那鞋面儿上，都是嵌上了的。
别说魏般婼了，就是群里的姐妹，都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嫁衣，都说婚纱美，形若缥缈如云，洁白无瑕。可更多的人，却觉得，凤冠霞帔，比那洁白无瑕更美。
或端庄大气，或妩媚清雅，这一身红，衬的是人，而并非衣。
那凤冠是真的美阿啊，九翅凤尾簇拥着冠顶的珍珠，那珍珠一手都握不下，九翅凤尾每一尾都坠着长长的珍珠串儿，三串为一尾，两场一短，每一串中间都有一颗红色宝珠。
嫁衣，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一个九米长的后摆，就连那霞色的披帛也很是不凡，披帛并不是轻纱制成的，那披帛上除了金凤，全坠着半个指甲大小的宝珠。
除此之外，陛下还送了宣京里两个宅院，还有好几个店铺，以及黄金万两，送过来的东西，多的差点连库房都摆不下，还有一道封魏父为承恩伯的旨意。
魏般婼接过圣旨，只觉得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旁边陪她跪着的是戚无商，她靠在戚无商的怀里，无声的哭泣着。
手里的圣旨被她攥的紧紧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大概是想到了上辈子吧。
新帝登基，原来的恭顺二位王爷，恭王开始踏入朝堂，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都打算长久的待在府里了，如今这位陛下，居然还是把他们叫出来了。
恭王成了祥王。檀莹封和郡主
顺王成了贤王，原昭阳郡主，封昭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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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最近天色好，不止世子爷的武艺，是否有退步？”
戚无商在软榻上翻了个身，“叔，我有练，只是最近换季，有些懈怠了。”从小到大保持的习惯，他怎么可能忘。
主要是最近魏般婼的心情 低落，他离不开，绝对不是偷懒。
还有如今陛下刚去，整个大越都没有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他也就提不起精神来。
林之远想了想，说出了某种可能：“世子爷，您要想着，万一有一天您没了，那世子妃花着您的钱，养了一圈年轻儿郎，每日里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戚无商直接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之远，拿起软榻上的软枕就开始砸林之远。
“我让你胡乱猜想！！！今日爷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把爷当主子了？？？我长得如此好，你们世子妃岂会看上别人？”
林之远一边躲枕头一边回道：“那就…待您死后，世子妃养了一圈跟您长得差不多的年轻人，每日里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戚无商不由自主的想了想那个画面，一阵寒意，还略带恶心。
“林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