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派人去散播消息,就说昭阳郡主乃是天女降世,因为在东侯府受了不公平的待遇,这才导致雨水未至。”
不过一个特殊的地位,他能给的起。百姓需要一个宣泄愤怒的地方,他可不能凭白替东侯府担了罪责。
圣旨到了东侯府,听说是给顺王之女的,府内众人突然间变了个脸色。大太监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位郡主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也懒得看东侯府的人,装模作样。
“这….陈公公…”东侯想要同大太监说话。
东侯对打头的那位大太监的态度,只能说是恭敬,甚至是害怕惹到了这位大太监。
大太监姓陈,单字一个全,并不是自小就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但是他的地位,旁人还真比不上,宫里头那么多人,就连后宫之人,对待陈全,也是态度温和的,从未给过陈全甩过脸子。
他在陛下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了,陛下对待他的态度,也格外的不同。
陈全的脖子一直是半弯着的,白面无须,身上自带一股子寒凉之气。若是戚无商在这里,大概会生出些好奇,因为这位公公的身上,跟他身上的寒气很相似。
“侯爷,陛下有旨,侯爷还是莫要为难奴才了。”
陈全带着奴才进入后院,圣旨除了封顺王之女为郡主外,衣裳首饰也不少,当今还赏了六个太监,四个宫女,以及十个禁卫。
圣旨一下,他们就是昭阳郡主的人,昭阳郡主在哪里,他们就得在哪里。
世子夫人居住的地方,偏僻也就算了,杂草丛生,看着倒是有几分野趣。好在房屋还是好的,就是冷清了点。
檀铃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连呼吸声也是微弱的。
不得不说,当今是个聪明的,知道甩锅。天相有异,也绝对不是他的错。若是真因为檀铃,而天有异相,那么一个郡主之位,让东侯的人对她恭敬些,也没什么,甚至还大大的有益。
若是天相有异,并非是因为檀铃也无碍,左右不过多一个郡主的爵位罢了,反正都不会是他的错。把檀铃供起来,也让天下人看到他的态度,传消息,是为了把众人的目光,转移。
陛下不想到时候真的大旱了,自己去写什么罪己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天有异象的结果,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让东侯府成为众矢之的,不费吹灰之力,还能把东侯府给解决了。
陈全带着人到了檀铃住的院子,看着消瘦的顺王之女,心里叹了口气,扬起一个谄媚的笑脸,“郡主还在病重,陛下说了,不用谢恩。等郡主身子好了,再入宫谢恩!”
整个宣京都很热,今年的冰块价格一涨再涨,就连那些河流池塘的水位都下降了许多,再这样下去,只怕天下都得乱起来了。
陛下如今表态了,不管天相有异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反正怪不到他的身上就是了。他已经老了,身子也差了许多,可是太子之位还没有定下来。
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来祸事,更不想自己死了,还得背个恶名,史书上,还要再给他记上一笔。
陈全是习武之人,感知灵敏,他觉得檀铃住的这个院子,好似跟外面是不同的,檀铃居住的这个地方,好似更为凉快些。
这一点他记下了。
“如今天气炎热,郡主在病中,这种天,受不得热,也吃不得寒性的东西,陛下说了,郡主的日用食材,皆从宫里头走,到时候让人直接去内务处拿就是了。”
陈全话语柔和,把自己摆的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又是劝慰,又是讨好,每一句话都说很慢,像是在询问檀铃,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可以。
檀铃睁开眼,轻咳了两声,看向陈全,启唇道:“我身子不好,就不起身谢恩了!”
陈全松了口气,笑容顿时如同盛开的花一般,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是,奴才这就回宫去复命!”
走之前,陈全让人又去跟东侯聊了一会儿,他一走,东侯府就被封了。
东侯府本就因为陛下的圣旨,人心惶惶,如今这一封,东侯府顿时乱了。
从前只把檀铃当成了隐形人,欺骂都算是轻的。
原本以为,按照顺王的脾气,他们家起不来了。可如今…人家不但起来了,还直接入了陛下的眼。
等到东侯听到外面传的消息后,当场气得撅了过去。他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没有当今的允许,这样的消息绝对不会再外面流传。当今允了,那么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人家不会少。
东侯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看着在一边等候的长子,气的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
檀铃笑着睁开眼,新屏过来回禀说,陛下赐下来的人,正在整理院子呢,院子里的杂草太多了,连路都挡了,如今清理了,路也好走些。
陛下下旨的时候,正好是九月底,整个宣京,就下了一场雨,虽然不大,但一直没停呢。
只要有雨,百姓就有了喘息的机会。
檀铃坐在床上,嘴里喝着苦涩的药汁,感叹道:“陛下真是好运气。”
她这院子里有单独的厨房,只是从来没用过。陈全走后,留下来的丫鬟太监,也不用她吩咐,自行的把厨房收拾了出来,顺便把院子里没人用的房间安上了床,他们这些人住了进去,就近伺候。
丫鬟打了热水过来,檀铃在新屏的搀扶下起床净面净手。如今她的日用都从宫里头走,吃的自然不同与往日,可她如今到底在病重,当今派了太医过来给她诊脉,她如今吃的,也就是一些滋补的,好克化的。
“郡主还在咳嗽,奴婢便自作主张给郡主炖了川贝雪梨,虽不能根治,可到底能好受些。”当今赏赐的丫鬟,各有所长,檀铃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并非当今亲自选的,毕竟国事繁杂,哪有功夫替她去挑丫鬟。
正是吃梨子的好时候,丫鬟既然送过来了,檀铃就吃了一些。
她在东侯府内过得还算不错,陛下都下旨了,东侯府的人,也不敢在怎么苛待她。
而东侯府外,还有人在着急担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