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的鱼,不单单是在宣京掀起了波澜,在其他的地方自然也掀起了波澜。燕地的人挣到了多少,没有人知道。
只有燕地的人知道。
游商挣了多少,只有游商自己,还有户部的人知道。
但是游商是南来北往的,赚得多,也很辛苦,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所以这些游商的税收,是十抽二。
而魏大郎那种的,则是十抽三,或者是十抽四。
一般行商,商人把东西运到城里贩卖,商税里有一样抽税,货物十取其一。大越前期时,有了抽税,便任贩货卖,不再收取其他税。
但后来又有了过税跟住税,过税是向贩卖货物的商旅征收的税,按货物的百分之五收税,开设店铺的商人,在当地出售货物,或者游商到达住卖地出卖货物,该地按物价的百分之七收税,即住税。抽税单独计算。
魏大郎两样皆有,所以每次交税之时,税吏来算账的时候,看魏大郎都觉的这人实在是过于神奇了一点。
魏大郎赚了多少呢?大概只有魏大郎跟魏家的人清楚了。
而每隔半年,魏般婼这边,会收到魏大郎送过来的一笔银子,这笔银子,是燕地的一品鲜,还有魏大郎出海捕鱼赚的。
一品鲜用的是魏般婼的菜谱,所以,魏般婼是有股份的。而捕鱼是魏般婼给的图纸,她也有股份。
这两笔钱,魏般婼也没有全都自己收着。
每次拿到了钱之后,魏般婼会把钱给群里的姐妹分一分,但是现代女配那边,会比其他的姐妹多那么一点。
魏大郎给魏般婼送银子,魏家也给魏般婼送银子。
送的正大光明。
宣京的人,不是说,魏般婼的嫁妆少吗?
现在魏般婼虽然已经嫁给了燕王世子,但是她的嫁妆,还没有结束呢。
给到她这边的银子,魏般婼都收了,她回给魏家的,自然是更为贵重的东西,反正燕王世子的库房钥匙在她的手里,给魏家送点东西,也没有什么。
毕竟这库房,现在算是她的了,她还能把群里姐妹送给她的东西,正大光明的从这里带出去送给魏家。
毕竟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戚无商现在是不知道的,送出去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把自己的库房钥匙给了魏般婼,也就是说,他那个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任由魏般婼处理。
群里的姐妹还跟魏般婼说,要是哪天魏般婼暴露了,那么戚无商的头顶上就会扣上一顶大锅。
年底的时候,宫里头采购了一批冻鱼,全都要上好的,是为了宫宴做准备,给出的价格极低。
魏大郎手底下的游商找到了魏般婼这边,魏般婼就让游商把鱼直接卖了,游商那边缺少的钱,由她这里补。。
然后转头她就把这件事跟韩王妃吐槽了一遍。
韩王妃又把这件事跟韩王一说,言语间还有些生气,说宫里头要是缺银子呢?他这个王爷,居然不知道替陛下分忧。
不管是缩减府内的支出也好,还是劝着陛下,缩减后宫也行,总不至于,连给人家卖家的钱都给不起,以权势压人,那些个游商容易吗?大老远的把东西送过来,连个路费都赚不到。
韩王听后,自然是生气的,他气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进宫去问陛下要银子。
陛下本来心情还不错,看到韩王不开心,甚至打趣道:“又跟你王妃吵架?反正你回回都得低头,这些干脆早一些低头,免得最后你又后悔低头低的晚了。”
韩王呵呵了一声,“这次,我可不是因为自己的王妃而生气的,皇兄没钱了吗?”
陛下一头雾水,“怎么会?户部倒是缺,你以后少问户部要点一点吧,半年就要了六回银子了,你看看沈从联的眼睛,没少因为你哭。”
韩王双手环胸,奇怪的啧了一声,“既然皇兄不缺钱,那你让人去跟游商买东西,为什么不给钱呢?”
陛下批着奏折的手停了,他什么时候跟游商买东西没给钱了?
再说了,他在宫中,做什么要去问游商买东西?
“你再说些什么?朕什么时候问游商买过东西?”
韩王让人给他上茶水,他口渴了,把宫人都支出去后,他跟陛下说道:“魏大郎手底下养了一批游商,这批游商到宣京来卖鱼,宫里要开宴,就问那些游商买鱼,结果没给钱。”
“游商告到了燕王世子妃那里,她倒好,直接到我王妃面前去打听,宫里头是不是缺钱了,我的王妃直接来问我了,倒是把我问了个没脸。”
“说,宫里头要是穷的话,倒不如把我府里头的银子缩减些。不是,凭什么缩减我的银子?我就靠那五两多两的银子养着王府了,现在还要缩减府内的开支,皇兄,你觉得这事儿合理吗?”
说完,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上首的陛下开始消化。
陛下满脑子都是宫里头开宴,出去买鱼,没给钱。
这就等于,他没给钱。
放下御笔,陛下捋了捋韩王说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宫里头的采买,没给钱?”
韩王点了点头。
陛下不信,“这不可能!”
韩王:“反正燕王世子妃是跟我王妃说了,她也不是在乎这点子银钱,她自己也给游商补足了。就是觉得,她也是大越的子民,若是陛下这边真有什么困难,她自然是要帮了,她说魏家不是那么在乎银钱的人,就是想知道,陛下这边,是不是穷了。”
当然,魏般婼的原话并不是这样的,她说的很委婉,但是大致意思就是这个。
韩王说的直白而已。
陛下被韩王的话刺了一下,就像是韩王戳了个巨大的丸子,直接把陛下的胸腔都堵死了一般 ,那个丸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那个丸子,名为,穷!
陛下满脑子都是,一个女声,一个男声,在问他。
陛下,你穷了?
陛下,你是不是穷了?
陛下,你穷吗?
“噗——咳咳——”陛下差点吐出一口血,掌心捂住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快要厥过去了。
“季凛!!!”
韩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其实,她更想问的,应该是,陛下,大越是不是要亡了,所以才会买东西不给钱,明抢啊!”
“噗——”
“额,来人呐,陛下吐血了!!!”
韩王站起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人,然后直接出了宫,上了马车连王府都每回,直接去了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