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远带着药回到了质馆,把红纸包的药递给了燕王世子,本来是想劝一声,要不还是算了吧。
但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到燕王世子打开了红纸,直接把里面药粉吃进嘴里。
林之远吓得大喊了一声世子。
燕王世子淡定的看着他,“怕什么?现在在这宣京,最不想让我死的人,她魏般婼算是第一个。”
那药粉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吃进嘴里后,他又拿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本来还有些疼痛的牙齿,开始一点点的减少疼痛,直至疼痛消失。
林之远看到燕王世子皱着的眉头松开了,连忙问道:“世子爷,可是不疼了?”
燕王世子爽快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随即又笑了一声,说道:“看来,这魏般婼的手里,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那些他从未吃过的糖,还有刚刚吃下去的药,都是他未曾见过的。他可不认为,这些东西,陛下也会有。
不过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东西是魏般婼,要不要拿出来,要给谁,那都是魏般婼自己的该决定的事情,他对那些都没有兴趣。
“你说那魏般婼怎么那么不爱出门?宣京中的女子也没有像她那样,一年就出一次门的。那些女儿家的游乐,她是一点都不参加啊。也不想跟宣京中的贵女,打好关系。是她融不进去呢?还是过于高傲?”
燕王世子觉得应该不是融不进去,就是她高傲。她不想跟宣京 的贵女扯上关系。
林之远没有说话,燕王世子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牙齿,没有那种疼痛的感觉了,心情都跟着好了,他居然会关心她会不会在家里闷出病来。
那个黑心肝的,送他那么多糖,他就不信,她会不知道有什么后果。若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药呢?
果然是个黑心肝,气死他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重重的吐出,燕王世子问林之远,“那头冠,她可喜欢?除了我,还有谁给她送礼?”
林之远想了想魏般婼的表情,笑着回道:“那头冠精美,世子妃很是喜欢 。奴才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两个出门的丫鬟,一个是在宁贵妾身边伺候的,一个是在唐贵妾身边伺候的,应当是去给世子妃送礼的。”
燕王世子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的感叹道:“到底是没白帮那两个,还算是有点良心。”
林之远顺着他的话说道:“世子妃心善,不会有人忍心让世子妃伤心的。”
林之远这么一说,燕王世子就不开心了,因为这话似乎给他定了路,以后自己要是惹魏般婼不开心了,在林之远眼里,是不是他就不是个东西了?
“林之远,你很喜欢魏般婼 ?要不要我让人把你阉了,送到魏般婼身边去伺候她?”
林之远闭上嘴,低着头,夸也不是,说也不是,什么都是他的错,世子妃十七了,可以跟世子成亲了,这糟心的日子,可快些吧。
“说话!别以为你不张口,我就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了!无非是想让我跟魏般婼快点成亲,然后她来当我着院子里的女主人,管着我。哼!”
燕王世子不屑的笑了一声,就算是魏般婼嫁给他,那家里也是他最大,他是男子,主事人自然也是他。
林之远所想,就只能是他的幻想。
他戚无商,岂能居于女子之下,他还要不要脸了?
燕王世子此人,对待自己,跟对待别人,是不一样的,用一个很简单的词来说,就是双标,也可以叫做两面派。
对待自己,自然是怎么放肆怎么来,谁都不能管着他,他就是最大的,只要是他身边的人,都得听他的。
所以他,没!朋!友!
他在说魏般婼不出门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自己,他比魏般婼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魏般婼更甚。
他在宣京待了这么多年,宣京到底多大,他现在都不知道,出去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清。就连每年的宫宴,他都是能推就推。不能推,就露个脸后,跟陛下说一声,就直接回质馆。
“世子,您是想奴才说什么呢?说您跟世子妃绝配吗?她甚少出门,但是魏家人都在呢?”
林之远抿住唇,世子妃的情况跟世子可不一样,他家世子是个可怜人,没亲人,也没有朋友。
但是世子妃呢,家人喜欢,顺着,她还有两位好友,虽然好友的身份不好好,但人家不当贵妾之前,也是良家子,同世子妃查不了多少的,就是穷了些而已。
在林之远看来,世子妃可比世子的处境好太多了。
他也是真觉得这两个人绝配的,都是不爱出门的人,他家世子窝里横,就需要一个人好好地压制,不然早晚惹出大麻烦来。
“哼!”燕王世子往自己的身上裹了个被子,林之远的话没有错,但是扎了他的心。
他一个人在宣京为质,可燕地呢,自己的嫡兄呢?明明是一母同胞,怎么就对他那么防备呢?还被继室笼络了过去,蠢死他算了。
想到自己身边也就伺候的几个奴才,燕王世子也难免觉得有些寂寞,不由得开口说道:“我今年生辰,她都不曾送礼,我还巴巴的提前了好几个月给她准备了生辰礼。在她心里,我算什么?”
这么一说,燕王世子眼圈突然红了。
林之远默默开始往后退,当他家世子开始伤心的时候,离的越远越好。
还没等他退到门口呢,大门口有人进来了,林之远转过身看向来人,连忙行礼,“见过魏三少。”
魏三郎挥了挥手,自己端着东西送到了燕王世子靠着的软塌上的小桌子上,看着燕王世子裹着被子,好似很可怜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不好的话。
只是开口说道:“今日是阿姐生辰,阿姐让我给你送点吃的,让你跟她同庆!”
送完了东西,魏三郎就走了。
燕王世子看着小桌子上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一壶暖过的酒,一盘糕点,还有一盅参汤。
林之远跟着魏三郎后面出去了,把房门关的紧紧的,亲自送魏三郎出去,一路上都在跟魏三郎道谢。
魏三郎觉得他烦,眉头皱的紧紧的,看到了大门就直接跑了。
林之远看着不远处的大门,又回头看了看自家世子住着的院子,从前觉得,路途遥远,但现在好像觉得,还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