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魏般婼要跟燕王世子成亲,魏家也决定要搬去燕地了,魏大郎就想着,干脆他先去燕地,等他安顿好了,生意也起步了,魏家再慢慢的往燕地搬。
一开始他也没想着要带多少人走,怕家里忙不开,就想着自己先去燕地看看,等到时候再回来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该如何。
大越四百五十八年春,魏大郎带着几名家奴去了燕地,他说等到秋日再回来,正好能赶上魏般婼的生辰。
不过家中其他的弟弟妹妹的生辰怕是赶不上了,到时候,他让人把礼物带回来。
送他出去离开的时候,魏般婼也在,她本想着,大兄会回来的,倒也不必担心什么,只是心里头却有了离别的伤感,就像是上辈子一样,大兄离开了宣京,就再也没能回来。
她知道这一次不会像是上辈子一样,但是心里头却总是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知道一切,反而让大兄早早地就遭了难。
送大兄离开的时候,魏般婼实在是担心不已,从聊天群背包里,掏出来一块玉佩塞到大兄手里。
魏大郎不明白魏般婼为何送他玉,魏般婼说道:“大兄,这玉,万万不能离身。”
魏大郎看着被帷帽遮掩的魏般婼,笑着说道:“嗯,大兄会好好地收着。”
等到魏大郎上车离开,马车走去了很远,红豆跟惠茹扶着魏般婼,“小姐,咱们回吧。”
魏般婼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她乘坐的马车被拦住了,有人到她的马车外,说是有人请她喝茶。
魏三郎掀开车窗的帘子,瞧着那奴才有点眼熟,与他同坐一车的魏四郎想了想,说道:“是燕王世子的奴才。”
魏三郎气着哼了一声,甩下帘子。
魏二郎下了马车,走到魏般婼的马车边,本意是想告诉魏般婼不用出来,他去见见那位燕王世子,早知道应该让大哥慢点走了,这样大哥还能见一见呢。
魏般婼却已经掀开了帘子,红豆先下车,扶着魏般婼下来。
酒楼的包厢里,魏二郎跟着魏般婼一起上去了,魏父魏母他们带着三郎四郎还有魏素回去了。
燕王世子站在包厢的窗边,窗户半掩着,她们进屋时,也只看到了他欣长挺拔的背影。
魏二郎对着燕王世子行礼,“见过燕王世子。”
魏般婼微微欠身,“见过世子!”
包厢的房门被关上,燕王世子转过身,面无血色的脸上,苍白的肤色带着枯败之感,就像是到了该枯萎的季节了,已经走到了末尾,再无生机一般。
但不可否认,燕王世子是好看的,锋利的眉眼,宛如笔锋之刃,可偏偏这的眉宇却被包括在柔和的线条之内,连带着轮廓都仿佛带了刀锋的利。目光灼灼深不可测,看向魏二郎时,魏二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冷风包裹。
可很快,那目光又移到了他的身旁,在他的身旁,是他的妹妹,魏二郎不免有些担心,害怕妹妹被这样的目光刺激到。
魏般婼却只是掀开遮盖自己全副身躯的垂帷,露出自己的双目,与燕王世子的眼睛相对。
“你撒谎!欺君之罪,你担待的起吗?”
燕王世子倒也不是生气,他只是觉得魏般婼胆子真大,居然敢隐瞒自己的样貌,而且宫中之人居然没有发现,难不成他们都瞎了吗?
魏般婼缓缓扬起唇,“圣旨已下,我会燕王世子妃,你与我同罪,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
燕王世子蓦地笑了起来,“你想要什么?把我拉下水,对你有什么好处?”
魏般婼放下垂幔,“这就不是世子该操心的问题了,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世子大可以放心,我并不会做出让你失去一切的事情。”
燕王世子好似明白了,“罢了,我就是个病秧子,有什么值得你谋夺的呢?除了燕王世子这个身份,我一无所有。”
他慢慢的移步到魏般婼面前,伸手掀开遮挡她的垂帷,看着她那张宛如富贵花的脸,对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眸,勾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以后,请多指教啊,世子妃!”
放下她面前的垂幔后,燕王世子压下自己喉腔里漫上来的咳意,走到门口,准备打开门时,却又停下了,背对着她说道:“燕地是燕王属地,燕王最大,可惜了,燕地向来不富裕,燕地百姓的日子,也不算好过。魏般婼,我很期待,期待你们魏家人,会如何改变燕地。”
魏般婼上扬的唇角愈发的大了,“家里人叫我玉儿。”
燕王世子低头笑了一声,“戚无商!”
包厢的房门被打开,魏般婼转过身,看着空挡的门口,对方走的倒是挺快的,真不像是病秧子。
魏二郎看着身旁的妹妹,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折扇,伸手想要碰魏般婼,却又觉得妹妹到底是大了,过于亲密不太好。
魏般婼笑出声,叫了他一声,“二兄,我们该回去了,就剩下一辆马车了,二兄只能坐外面了。”
魏二郎应了一声,下楼时,魏般婼走在他身后,下了楼梯,他站在一楼等候着魏般婼,魏般婼带着帷帽实在是不方便,得慢慢的。
可在距离魏二郎还剩下几个楼梯时,魏般婼却停下了脚步。“二兄!”
魏二郎带着疑惑应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
魏般婼下了楼梯走到了魏二郎面前,两人一起出了酒楼,踩着小凳子上马车时,魏二郎盯着妹妹,让惠茹跟红豆小心扶着她,就怕妹妹不小心摔倒了。
等到妹妹上车了,魏二郎却一下子愣住了,只是露出个放松的笑意后,撑着车头上了车,同马夫坐在一起,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去。
坐进马车里的魏般婼,翻看着自己的聊天群背包里的玉佩,给了大兄,自然是不能少了二兄的,还得给三郎四郎准备,还有素素也得有。
二兄,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聪明的二兄。
[玉儿,二兄对不起你,是二兄算漏了人心,是二兄混蛋,把你当成了魏家的棋子。玉儿,好好地活着,为自己而活,别管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