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阿燃你轻点,疼。”
许长青小腿往后退,膝盖上的伤口露出来,肿大青紫,看起来很恐怖。
周燃心疼又生气地拉回他的腿,固定在自己腿上,“别动,等会儿弄疼了,我轻点。”
他的动作越发轻柔,眉间紧紧蹙起,嘴上还不忘念叨:“腿好了就去学车,我亲自教你,不许不学。”
许长青咽下喉咙里话,自知理亏,默默接受了他的安排。
今天早上,一觉起来,许长青接到司机张叔的临时请假电话,天气预报昨天说没雨,许长青想自己可以乘坐出租去上班,于是准了假。
结果他刷完牙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啪啪响。
打开门,雨雾缭绕,水气扑面而来。
这种天气,出租车恐怕不会过来。
周燃不在,许长青又不想麻烦其他人,于是吃完早饭,自己打着伞去最近的地铁站。
早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下午回来,遇上了下班高峰期,地铁站里人挤人,擦肩接踵,许长青一个不察,被后面的人挤倒,摔了一跤,直接磕坏了膝盖。
正好周燃拍戏回来给他打电话,知道他的情况后,开着车来地铁站接他,才让许长青免于拖着伤腿去挤地铁。
许长青扯了下周燃的衣袖,被甩开,再扯一下,还是甩开,周燃脸臭的厉害,瞪了他一眼。
“笑个屁,没商量,伤好了跟我去学车。”
许长青戳戳他的腰:“不要说脏话,你是公众人物,注意形象。”
“你不受伤我就不会说脏话。”
言外之意:我说脏话都是因为你受伤。
许长青摸摸鼻子,妥协:“真的要学车?”
周燃严肃地点点头,丝毫不退让。
今天他非得让许长青同意学车不可。
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周燃觉得好笑,逗他:“学车有那么可怕吗?有老公教你,那不是分分钟的事。”
许长青被他逗笑,摇摇头,最后还是答应下这件事,毕竟从今天的事来看,不会开车确实是件麻烦的事。
许长青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怕开车的呢?大概是前世高考完的那个暑假。
手里有了余钱,他打算去学车,经班主任张老师的介绍,找到了一位口碑和脾气都不错的教练带他,可是一切从他摸到方向盘的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坐上驾驶座位,触碰方向盘,他会不受控制地想到父亲,然后手就会颤抖,握不住方向盘,控制不住车。
连学费都没交,试过一次后,那个教练委婉的拒绝了带他,还让他先去医院检查检查,等治好了可以再来找他。
那天和教练分别,许长青就去了医院,当天检查报告出来,上面显示他身体健康,他就知道,是心理问题,是他自己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所以从前世到现在,许长青唯一主动逃避的就是这件事,因为父亲出车祸时他一点忙都帮不上,他的内心深处在深深责怪自己,以至于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走出来。
不过,如果是周燃,许长青愿意相信他。
擦好药,周燃转头,见许长青温和地看着他,眼里的情愫完全没有遮掩,他眼神赶紧躲闪开来。
手握住许长青的脚腕摩挲,嘴硬道:“别想用美色让我妥协,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该学还是得……”
许长青坐进他怀里。
“……学。”
周燃抱着人,舒服地哼哼两声,不承认道:“这只是夫夫间正常的相处,我是不会妥协的。”
许长青直笑,凑过去亲了他两下,紧紧盯着他不放。
周燃眼睛往左,他就往左,眼睛往右,他就往右,到最后,周燃干脆放弃,一手捏住他的脸,嘴巴嘟起,去亲他。
殷红时探时缩,像软糖,不,比软糖还甜,伴随着耳边滋滋的交响乐,周燃吻的许长青喘不过气来才放过他。
“让你惹我。”
周燃嘴里边嘀咕,边在许长青唇上轻啄。
许长青摸摸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
半个月后,等膝盖的伤彻底好了,周燃拍完戏,学车的事情终于提上日程。
周末,郊区外的马路上,周燃帮许长青系好安全带,坐回副驾驶座指导他。
“调整位置,手,这样握,还有腿,踩刹车。”
十分钟后。
周燃搓搓许长青发凉颤抖的手背,皱眉:“算了算了,不学了,大不了以后我送你上班,乖啊,我们不学了。”
当事人还没说什么,教练先心疼了。
许长青好笑的说:“周教练,你太不负责了,不是说不会为我的美色妥协吗?这话你忘了?”
周燃捏捏他的手,表情不变,且理直气壮地说:“我疼自己老婆,关美色什么事。”
许长青狠心收回手:“好了周教练,现在是上课时间,请正经一点,接下来怎么做?”
他按周燃之前教的,端正坐姿,目光直视前方,有些许紧张。
“放松,开车一定要放松,太紧张就会出事。”
周燃托住他的背,拍了拍,丢开不正经的想法,开始认真教许长青开车的注意事项。
许长青一直是位聪明的学生,不止一位老师这么说。
学了一个半月,许长青终于克服了手抖的毛病,并且能在郊区的马路顺畅行驶。
两个月后,许长青满分通过科一科二,三个月后,科三科四全部满分通过,你看,只要解决最根本的问题,他就能给出一份让人满意的答卷。
从初春学到初夏,踏出考场,许长青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拿到人生中第一本驾照,他比谁都开心。
“突然后悔让你学车了。”
坐上车,周燃见他时不时摸摸驾照,突然开口。
许长青奇怪:“为什么?”
“以后我就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会开车回来。”
他说的话充斥着满满的醋味。
但许长青摇头,笑道:“不会,我愿意你愿意,阿燃还是可以来接我,它不重要,你最重要。”
许长青点点驾照的黑色硬壳,一字一顿地说完,周燃的嘴角已经可以和太阳肩并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