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别动,手给我。”
许长青醉得一塌糊涂,泛着水光的眸子里逐渐迷茫,偏过头很认真的想了想:“我的手不在。”
周燃:“……”
企图跟一个醉鬼沟通的他,看起来不比醉鬼聪明。
周燃无奈叹口气,勾搂着许长青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心掰开,让自己脱离苦海。
“下次看准点,别乱抓。”
周燃捏捏许长青的脸,扯张纸巾,帮他擦干手心的水渍。
擦完纸巾丢进垃圾桶,周燃开始问话:“你睡得好好的,又起来干嘛?”
“我想上厕所。”
许长青抱住周燃的脖子,着急地蹭了蹭。
周燃浑身都麻了,从脊椎往上蹿,直冲脑门,整个后背很僵硬。
他慌乱地拉开许长青,唬着脸:“上厕所就上厕所,撒什么娇。”
许长青是醉了,不是傻了,听语气还是能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既然不是好话,那就不听他的。
许长青松开搭在周燃胳膊上的手,眉心微蹙,慢吞吞地站在浴室中间,低头扫视,确认位置后,再慢吞吞地走过去。
要上厕所,不撒娇也可以。
许长青不开心地想。
周燃伸长胳膊,拦住他的路:“你自己可以吗?”
话语里是浓浓的怀疑,充斥着对一个醉鬼的不信任。
许长青撩起眼,淡淡的扫过他,抿着嘴转过头,一声不吭地将手放在了胯上,顺着动作往下脱。
周燃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你等我出去再说,真不怕我看光啊?”
许长青开始闹脾气了:“不可以撒娇,也不可以脱裤子,还不让我上厕所,周燃,你好磨叽。”
周燃:“……”
行,这么一大段话说出来,还真难为你了。
“那你脱,我看着。”
周燃索性放手,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许长青带歪了,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有什么稀奇的,看看怎么了。
想通了,周燃抱着手靠在洗手台上,斜着眼静静等待他的动作。
视线里,许长青安静下来,低下头四处摸索。
他的手腕纤细,手指骨节分明,指头轻轻一勾,将裤子攥紧,慢慢往下脱。
周燃看见一片晃眼的白,猛的转过身,耳根不知不觉中几欲滴血。
不对,他为什么要转身。
周燃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直起腰板,又转过了身。
只是许长青已经穿好裤子了,两节裤腰带直直的往下垂,随着主人的动作慢悠悠的晃动。
“我好了。”
许长青终于不难受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困倦,他打了个哈欠,殷红的眼角逼出一滴眼泪。
周燃迫使自己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帮他洗完手,循循善诱道:“许长青,出门,直走,上床睡觉。”
“听明白了吗?”
许长青这会儿乖了,听话地点点头,继续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
周燃关上浴室门洗他没洗完的澡,门这回是锁上了。
等他出来,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一回生,二回熟,直接上床睡觉。
等明天醒来再跟许长青算账,周燃盖上被子,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黑暗中,听着许长青绵长的呼吸声,周燃默默丢掉明天要找他算账的想法,看在他睡觉挺乖的份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许长青发现,他经过周燃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被捏一下脸,美其名曰报仇。
关键是许长青不知道他报什么仇,问也不说,只能任由他去。
上午回到家,家里只有许长安在,赵韵如上班去了。
许长安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提到房间角落里放着。
返回来问:“哥,大峰跟我说,姚阿姨想请你去他们家吃饭,说是最后一天的课程就不用补了,她给你结算最后的工资。”
许长青喝了杯水:“明天什么时候?”
许长安:“明天中午,大概十一到十二点的样子。”
许长青点点头,既然明天不用再去补课,他就准备利用这点时间收拾收拾行李,等走的那天不用那么着急。
晚上,赵韵如下班回来问起开学这件事。
“后天长安开学,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别到报名那天才着急忙慌地找。”
许长安:“准备好了,都放书包里呢,开学那天直接一提就走了,放心吧妈。”
赵韵如点点头,又问:“长青呢,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还有身份证,不能丢。”
许长青:“嗯,都收拾完了。”
他又喊:“妈妈。”
“嗯?”
“这次我准备跟周燃一起去学校报道。”
“好事啊,多个人多个伴,妈还怕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安全,有周燃陪着妈也放心一些。”
在赵韵如心里,不论两个孩子长多大,能力有多强,她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能有人陪着他们是再好不过的了。
翌日中午,许长青从吴晓峰家吃完午饭出来。
两个月做家教的工资有将近两万,他现在要去的是银行,将这些钱全部存进一张卡里,以备不时之需。
存完钱后,从银行回家的路上,许长青坐公交只能坐到小区后门。
这边没有保安在,他要绕到前面才能进去。
小区围墙外面种的都是桂花树,这几天相继开放,鼻子周围萦绕的都是桂花的香气。
只是香气一旦浓郁,闻到的味道变质变臭,许长青就会觉得呼吸不舒畅,总要带上口罩才行。
这次他同样带着口罩走过小路,带着一顶帽子,低着头,别人迎面走来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样。
小区转弯角处,鬼鬼祟祟的蹲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上次才从警局出去的许长春。
他旁边蹲着一个瘦高的男人,叫孙茂才,尖嘴猴腮,长了一双三白眼,透着股戾气,凭空跟他对视,都会让人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许长春正在跟他说话,言语间都是讨好。
“孙哥,就是这个小区,我那个不常见面的二婶就在这住着,我二叔出车祸死了,她带着两个儿子生活。”
“听你说,那个叫许长青的是个读书厉害的呀?还是你亲戚,你让我来搞他们,真不地道。”
孙茂才使劲拍了拍许长春的脸,嘴上却笑得比谁都开心,眼神阴鸷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