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一大早上,许长青就被许长安摇醒了。
许长青迷蒙地坐起来,一部手机怼在他眼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眼,仔细看过去,分条分点,列出来的是各类品牌电脑的信息。
许长安得意地像要翘起尾巴,“我一晚上整理出来的,过两天周末,哥,我们去电脑商城吧!”
“一晚上?”
许长青很容易抓住他话里的字眼,“你一晚上没睡?”
看起来神采奕奕,完全不像啊。
“没有。”
许长安打着哈哈,迎着许长青澄澈的目光略显心虚地挠挠头。
其实昨天晚上赵韵如回来,发现他们房里还有光亮,以为是忘记关台灯了,开门一看,许长安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部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赵韵如误会了,以为孩子学坏,凑近了发现许长安在看选电脑的视频,笔记本上已经写了半页字。
最后知道事情原委,赵韵如也不允许许长安熬夜,教训了几句,赶他上床睡觉了。
手机上的笔记还是许长安偷偷摸摸早上起来写完的。
许长青下床换衣服,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可以叫上我,白天做效率更高。”
眼看许长安眉眼耷拉,后面紧跟了一句:“不过这次你做的笔记很详细,买电脑的时候哥就靠你了。”
许长安的心情多云转晴,身后要是有尾巴,这会儿都转成螺旋桨了,完完全全一个哥控。
赵韵如在外面敲了下门,得了允许开门进来。
“吃早饭了,聊什么呢?不饿吗?”
许长安转身往赵韵如背上赖,急吼吼地推着她出去。
“饿死了妈,走走走,吃饭。”
赵韵如又无奈又好笑,将他扒拉下来,“站好,走路有点样子,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是,许长安坚决服从赵韵如女士的命令。”
许长安学着电视里的播音腔调,学没学好,让他说出来古里古怪的,彻底逗笑了赵韵如。
许长青跟在他们身后,眼角带笑,帮着把早餐端上桌子。
吃完早饭,吴晓峰的消息刚好发过来,说他已经到小区门口了,让许长青来接一下他。
小区保安做事认真,没有住户允许,是不允许陌生人进来的。
许长青回了个马上到,拿了门卡去接他。
还没走近小区门口,许长青就看见保安亭旁边蹲了个人,背后背着一个宽大的书包,把整个人衬得很矮小。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寸头加黑短袖,看见他后眼睛一亮,站起来拼命摇手,身形瞬间挺拔,笑容明亮。
看起来不像是来学习,反倒像是来旅游登山。
没错了,是吴晓峰。
许长青笑着走上前,给保安大叔看过门卡,带吴晓峰进了小区。
“等很久了吗?”
“没有长青哥,我刚来就给你发消息了。”
吴晓峰语气中有些兴奋,“长青哥,这还是我第一次你在家的时候过来,以前长安跟我们说他哥多么多么好,我们还以为他在吹牛呢。”
高中时期的学业任务重,许长青还参加了几个竞赛班,早上走得早,中午都是在学校吃,晚上也回得晚,没见过也不稀奇。
许长青帮他拿了点东西:“是吗?他还跟你们说这些呢?”
“对啊,我们说想看看你的照片,他还不让。”
吴晓峰说着皱了下鼻子,许长青笑了笑。
两人一路说笑着上了楼。
回到家里,赵韵如因为上的晚班,现在正在房间的补觉,客厅里只有许长安在。
许长青带吴晓峰换了拖鞋,喊:“长安,过来拿点东西。”
“来了。”
许长安放下手里的遥控器,顺手接过他哥手上的东西,从吴晓峰身边擦肩而过。
吴晓峰目瞪口呆,“不是,大哥,你好歹看看我啊!”
这兄弟还能要吗?
许长安心安理得提起手中的袋子,嘚瑟地摇晃身子:“诶,我就愿意帮我哥,你那点东西还要我帮?是不是不行?”
吴晓峰被激到了,胳膊一甩,将宽大的书包丢在沙发上,卷起袖子,豪气地拍了拍。
“比不比?看到底是谁不行!”
“比就比,来,输了的人今天中午洗碗。”
“你洗定了。”
两小学鸡一见面就开始互啄,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力量还没完全长成,斗得难分伯仲。
许长青切了盘水果从厨房出来,听见脚步声,两人立马老老实实地坐好。
“先吃点水果吧,等下我们就开始上课。”
“行,都听长青哥的。”
吴晓峰也不客气,许长安都带他来过不知多少回了,都当自己家一样了。
许长青回房间收拾书桌,吴晓峰掰了串葡萄下来,边吃边问:“赵姨呢?上班去了吗?”
许长安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补觉呢,昨天上的晚班。”
吴晓峰刚入喉咙的葡萄呛了一下,怎么不早说。
他忐忑地问:“那我们刚才是不是闹腾的太大声了?”
“不会,这房子的隔音挺好的,你们刚才的声音不算太大。”
许长青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只笔,转悠两圈继续说:“来吧,两位同学,我们准备上课。”
吴晓峰吓得嘴里的葡萄一咬,酸得牙都要掉了。
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长安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惺惺相惜地看着他:“加油,祝我们好运。”
许长青将两人安置在窗户边的书桌前,一左一右,开始给他们讲解高一的数学。
一个小时后,吴晓峰捂着脑袋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题目,像是要把纸上的这道题盯出一个大窟窿。
他终于知道一个小时前许长安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看起来非常温柔的一个哥哥,带给他的压力那么大,不就是一道题吗?书本概念都懂了,怎么到了长青哥手里游刃有余,到了他手却连题目都要看好久呢?
怪不得长青哥是理科状元,而他还要在这补课呢。
时常因为自己和学神格格不入而难过。
吴晓峰生无可恋地瘫在桌上,抖动两下示意自己还活着。
见他这样,许长安一直在憋笑,还好他早就适应了他哥的节奏,能跟上上课进度。
许长青摸摸鼻子,轻声说:“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可以再放缓一下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