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甜不服气地揪着崔澈的衣角问:“他到底是什么词条?”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词条能力。
从屏幕画面可以推断出那个新人是将噬影的灵魂核种活生生地抽了出来,并且往里面注入了自己的魂力,使这颗灵魂核种归为己用。
这开挂啊!
付甜自认记忆能力和分析能力远超其他人,但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词条下的能力是如此变态的。
就连用原石觉醒的那几个顶级词条也做不到直接抽出一个万族的灵魂核种。
必须得问个明白!
崔澈那双火眼金睛,肯定知道那个新人的词条是什么。
“小朋友,愿赌服输啊!明天过来崔府给我当账房先生。”
崔澈曲起手指,心情颇好地弹了付甜一个脑瓜崩,然后悠悠起身。
付甜眼泪汪汪地捂头,还是不死心地说道:“老板~我保证,我一定兢兢业业帮你算好每一笔账,你就可怜可怜我,告诉我嘛~”
周围的人也一脸迫切地想要知晓答案。
“是啊老板,您就告诉我们吧。”
“我心里痒得不像话呀,您不告诉我们,我怕是今天晚上抱着媳妇都睡不着了。”
“你去球,你有媳妇吗你!哎,老板,那个新人是不是觉醒了什么新的词条,您说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嘛。”
崔澈摇摇头。
那哪是什么新词条啊,分明是神明权柄能力系谱下的一种,看样子,应该是幽灵祖神“消失”权柄下的能力——“神隐”。
他早就知道这个叫候圆虎的新人不一般,没想到啊!
候圆虎居然给了自己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四大城市之间的格局,必定会因他而改变。
“老板~”
见付甜可怜兮兮的样子,崔澈笑了笑,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即扬长而去。
而付甜愣在原地。
众人围了上来。
“怎么样?小甜甜,老板和你说了什么?”
付甜喃喃道:“别把他当人看。”
“别把他当人看?这是什么意思?”
——
张扬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久很长久的梦。
当时,候圆虎刚参加完学科竞赛回来,拿了不错的名次,班上的一个女生为了祝贺他,买了一枝玫瑰送给他。
而且还附赠了一个青涩的表白。
张扬不记得候圆虎有没有答应那个女生的告白,但他记得自己在女生走后,伸手抢走了那束玫瑰,接着发疯一样逃跑。
他一个人捏着玫瑰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那枝玫瑰被包在蓝色波点的包装纸里,不娇艳,不美丽,甚至还蔫了。
看着发蔫的玫瑰,张扬突然有一种撕掉花瓣的冲动。
候圆虎初二的时候进过一段时间话剧社,那时话剧社的指导老师异想天开地在组织学生排《浮士德》。
因为全社只有候圆虎很快把台词背了下来,演得还有那么几分意思,所以他就成了那个悲催的浮士德。
当然,和他演爱情戏的玛加蕾特,是另外一个女生。
虽然他们排的话剧没上正式的舞台,但张扬还是印象深刻——女生对着候圆虎撕一朵菊花,翠菊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地上,“他爱我,他不爱我,爱我,不爱,爱我,不爱,他爱我!”
菊花?有毛病?还有这桥段,实在过于烂俗!
有什么好爱的?
张扬目光专注地扯了扯玫瑰的花瓣,但没有把它扯下来。
只是数了数。
正午的阳光始终照着张扬,他念念有词地数着玫瑰的花瓣,在离他四排远的座位上,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端坐在阴影里,同样在数着花瓣。
“他会喜欢我,他不会喜欢我,会,不会……”
公交车内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双妖异的金眸熠熠生辉。
而后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公交车和货车相撞。
漫长的手术室灯光照着张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面前出现了爷爷奶奶的脸,父母的脸,之后是候圆虎的脸。
医生说他成了植物人,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但张扬冷笑,他还能看见亲人和朋友,还能听到他们说话交谈,是个屁的植物人。
只不过是真不能动,候圆虎每天替他擦身体的时候,他都不能控制自己不要升旗致敬……
等等,好像这玩意也控制不了。
都怪候圆虎擦得太仔细!
就当张扬快要习惯这种痛苦而又莫名幸福的生活时,候圆虎说他要走,去韩国当什么练习生。
候圆虎坐在他旁边絮絮叨叨,但张扬一句话也没听进耳朵,反而有些歇斯底里地在骂候圆虎。
练习生?偶像?什么玩意?
你会跳舞吗?你会唱歌吗?你长得够帅吗?你不用学习吗?你是不是觉得外婆死了以后,就没人管得了你是吗?
骂累了,张扬就越发想将候圆虎绑在原地。
如果他能动,哪里会给候圆虎机会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妈的,两个小时的飞机路程,一个小时的时差,一个首尔地下练习室,几个说着“思密达”的男生队友……
这就会是永远,永远的离开。
张扬觉得他快要疯了。
那个从小粘着自己的胆小鬼,某天哭着说要背井离乡,进到一个异国的娱乐圈大染缸里沉沦……
张扬不愿意,不接受,也不允许。
候圆虎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张扬奋力起身,想要紧紧握住候圆虎的手。
一晃眼,他已经不在病房里面。
这里,是哪?
荒凉,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情景。
他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仔细看,是一只又一只黑色的小怪物,它们长着红色的口器,张嘴就是吱吱呀呀,像老鼠一样令人感觉恶心。
张扬随意拎起一只食影,凶神恶煞地问道:“这里是哪?解释不清楚就宰了你!”
“吱吱!”
“吱吱吱!”
张扬皱眉吼道:“说人话!”
“吱……”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从这小东西的脸上看出了浓浓的委屈。
“啧,真没用。”
张扬丢开食影,向远处看去,看见一个被小怪物簇拥着的人。
他走了过去,食影族群识相地划分出一条道供他行走。
白色的傩戏面具严严实实地盖住了那人的脸,张扬没兴趣揭开面具,像这样戴着面具遮掩的人,估计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原因。
他捡起地上的黑色上衣,将那人的双手捆得结实,接着一脚踩在对方的腿骨上。
需要信息。
张扬需要离开这里的信息。
他在学校图书馆的角落里看过类似的无限流,每次课,那些小女生总是会避开老师,躲在角落里偷偷看。
有次他逃课,闲来无事就翻了几本,剧情都大差不差——主角要么绝症,要么自杀,接下来就被卷进了奇怪的地方,只有经历一系列考验才能回归正常。
“咔啦咔啦!”
张扬脚下用力,按照正常人的情况,这腿骨都快被他踩断了,这戴面具的人竟然还没醒过来。
倒是个硬骨头。
他蹲下身,一只手扯住面具人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是沿着颌骨找到柔软的地方往下使劲按压。
“吱吱吱!”
食影着急地在张扬身边上下蹦,但又无可奈何。
“唔——”
面具背后的眼睛睁开,满是痛苦之色。
“醒了吗?”
张扬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赶时间,我急着去抓某个要出国的蠢货,所以你最好配合我。”
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入面具人的颈脖,仿佛只要收拢手指,他就能轻易地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懂吗?”
面具人的瞳孔不可抑制地缩了起来。
“……好,咳咳……我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