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百里云暮的眼睛死死盯着顾南溪。
里面夹杂着惊艳和势在必得。
可惜,夫妻二人并未瞧见。
善仁帝回来第三天摆了一桌家宴,后宫之人才得以见到三胞胎。
宴席上云朝和顾南溪的座位被安排在善仁帝的左边,三小只的位置则是在右边。
这属实让众人震惊到了,不少人都在心里猜测,皇上是不是要立七皇子为太子。
“七弟,你回来怎么不跟二哥说声,这几天躲在宫里不出来干嘛?来,二哥敬你一杯。”二皇子拿着一个酒壶走到云朝旁边,作势要敬酒。
云朝却动都没动。
“二皇兄,我惧内,这酒喝不了。”
满屋子安静下来。
善仁帝看着云朝哭笑不得,这臭小子,还是以前那个模样,什么都不在乎,包括名声。
“哟,是吗,没想到弟妹还有这个本事啊,那不知道我这皇兄有没有资格让弟妹通融一次呢?”
二皇子浑身散发着自信,自以为帅气无比。
“没有。”顾南溪回应道。
夫妻俩我行我素,性子像极了一家人。
二皇子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刚想出言讽刺就被善仁帝打断。
“好了,朝儿不能喝酒,你愿意喝就坐旁边慢慢喝,就你事多。”
善仁帝本就想发落他,所以说话很是不客气。
“是,父皇。”
二皇子脸色难看的坐了回去。
“好了,大家安静下来,这次的家宴主要是让大家看看朕的宝贝皇孙,朝儿争气啊,一下子给朕一个大惊喜,生了个三胞胎,小溪你辛苦了,朝儿有你,是他的福气,大家都来认认,免得日后见面冲撞到了。”
这霸气的话,让一众妃子白了脸。
徐贵妃狠狠掐着手里的帕子,在心里暗暗腹诽。【什么叫见面冲撞到了,不就是想给三个小崽子撑腰,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女子生下来的野种,竟然这么宝贝,还公然叱骂了我的澜儿,皇上不会真的想立云朝为太子吧,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大公主百里灵珠掐着腰身走上前,她乃皇贵妃所出,跟废太子一母同胞,因为亲皇兄被废,这段时日她遭受了无数冷眼,婆家对她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变。
本就无所出,还没了势,百里灵珠的日子过的越发难捱,她的驸马已经好几日没回家了,还是因这次的家宴,才难得回来。
可惜母妃和皇兄都没来,驸马攀附二皇子去隔壁桌敬酒了,她孤立无援,帕子都要揉碎了。
百里灵珠看着坐在善仁帝旁边的三胞胎,她心里恨的要死。
“哟,这便是父皇的皇孙们呀,谁是老大呀?让我抱抱皇长孙。”
一句话看似没啥,实际是在提醒众人,皇长孙出自云朝。
简直把后宫的仇恨都拉给了三胞胎。
“来,皇姑姑抱抱。”
百里灵珠随便抱起了一个,搂在怀里。
偏偏她抱的是最重的顾晨明,小家伙在皇宫吃胖了三斤。
“啊——”
“皇爷爷,她掐我,哇——”
“好痛啊,坏女人,掐我屁股,打死你,爹爹娘亲,救我啊——”
顾晨明大哭出声,他疯狂的在大公主怀里晃动身体。
想要下来。
大公主顿时慌了神,她没想到这么点大的小人竟然还会告状,明明看着才一岁多点,说话井条有序,就是三岁的小孩也达不到啊。
她只是掐了一下这小孩的屁股,想让他公然哭闹出声,给他安上一个脾性不好的名头而已。
谁知竟然被小毛孩摆了一道。
“父皇,我冤枉啊,我只是力气大点,并未掐他,父皇明鉴。”
大公主把顾晨明放了回去,重重的跪在地上。
“你胡说,坏女人,你使劲掐我屁股的,你还说谎,娘亲讲,说谎的都是坏小孩,你是坏蛋,皇爷爷,不信你看,我的小屁股都被她掐红啦。”
顾晨明脱下小裤裤,将白花花的小肉屁股露了出来。
只见上面一个通红的印子。
善仁帝大怒。
他猛地一拍长桌,吓得众人浑身一抖。
“你多大岁数,他又多大?真是活倒回去了,跟晨明道歉!这么点大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给朕滚出宫去,年前都不许进宫,来人,派个教习嬷嬷跟她一同出宫,等掰回她这狠毒的性子再回来!”
大公主红了眼眶,这话跟公然打她的脸没两样了。
可是她却不敢顶嘴。
“对不住了小侄子,姑姑今日喝了些酒,脑子不清楚,你别怪罪我,下次姑姑给你带礼物。”
说完便离去。
公主都走了,她的驸马也不可能再留下。
毕竟这是家宴。
马车上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皇兄还没死呢你就攀上二皇子了,你以为二皇子能瞧得上你?要是等他坐上那个位置,第一个死的就是你,真是愚蠢至极——”
驸马气得举起手就要打她,可百里灵珠再不济也是个公主。
他咬着牙齿将手放下。
“停车——”
马车还没停稳,他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走了。
大公主泪流满面,当初是她哭闹着要嫁给驸马的,为此还惹恼了父皇,驸马家境普通,只是六品小官的嫡次子,学问不高,到现在举人都没考上,偏偏嘴巴甜会哄人。
大公主再后悔也狠不下心和离。
她一路哭回公主府,殊不知往后的日子会越发难熬。
皇宫里,宴席还在继续。
二皇子的妾室娇儿端了一杯茶来到主位。
“弟妹,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还不知你名分,所以先称你一声弟妹吧,希望你别介意。”
娇儿声音妩媚,长相看起来有点像现代的纯欲风。
可说的话那是暗藏锋芒啊。
先是讽刺顾南溪什么名分都没有,她乃妾氏却叫顾南溪弟妹,把自己的姿态拉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二皇子的正妻呢。
“她的名分便是我妻,至于你,我记得二皇兄的正妻应当不是你吧。”
云朝接过话头,他还没见过哪家妾氏斗胆越过主母跟旁人敬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