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顾三文气了个仰倒。
不过他转念一想,小溪说的确实对。
虽然她断绝关系了,可是自己又没断。
老宅本来就是他的,大哥死了,七弟十弟十一弟也断绝关系了,所以这个房子应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想到这,顾三文连忙让朱金凤收拾好行李,然后带着一家子朝老宅走去。
这个时辰,正是村里人午睡的时候。
顾南溪从门缝里看到三哥一家走了后,就知道她的计谋成功了。
她乐呵的把小家伙们赶去睡午觉。
然后坐到五姐那跟她一起缝被子。
7个房间的被子争取今天一下午就缝好。
这边小院安静祥和,顾家那边闹了个鸡犬不宁。
“这是我大儿子的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想要房子,去找你那了不起的妹妹去,她那房子可是盖的青砖大瓦房啊。”
顾赵氏连门都不让顾三文进。
“奶奶,您这可就不讲理了,我妹妹都跟顾家断绝关系了,我找她做甚?我可是顾家人,您大儿子现在唯一在顾家的大孙子,我们可是一家人呢,我跟她,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真别说,
顾三文装模作样起来,真有点书生范。
把这么不讲理的老太太都说的一愣一愣的。
“你别扯这些我听不懂的话,我不可能让你回来住的,现在这个房子已经是我们的了,三文啊,奶奶也想疼你,这不是没办法吗,你看你二叔三叔,哪有房子住,奶奶原来的破房子下个小雨都漏水,根本住不了人。”
顾赵氏其实以前挺喜欢顾三文的,毕竟他读了点书,平时又惯会哄人。
但是跟她两个小儿子比起来,顾赵氏还是更喜欢小儿子一点。
所以她坚定的挡在门口。
不给顾三文进去。
看到来软的不行,
顾三文把脸一垮,他阴恻恻的说,
“奶奶,你知道吗,我在镇上当账房的时候,遇到来吃饭的官差老爷,经常一来二去的跟他们也相处熟悉了,听说强占别人房屋可是要蹲大牢的,哎哟,听官差老爷说,大牢里那真不是人待的呀,平常一天就给一碗馊了的泔水吃,还要天天被拉出来打板子,晚上睡在稻草上,还有蛇鼠咬人,可怕的要死哦。”
说着顾三文还用可怖的表情看了顾赵氏一眼。
把她盯得,冷汗直冒。
“奶奶,你说,我要是找官差老爷来靠山村帮我做个主,那进大牢的会是谁呢?反正我回不了家,没地方住,谁不想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她好过!”
话落,
顾三文转身就佯装要走,被顾赵氏一把拉住。
“三文啊,外面热,先进来坐着聊吧,奶奶也不懂这些,等着,我去把你爷爷和你二叔三叔都叫起来,你跟他们聊。”
顾赵氏把顾三文带进家门后,连忙去叫醒他们。
这种事她可不知道怎么办,万一这个杀千刀的真是找官差老爷怎么办,她一把年纪难道还要去蹲大牢?
想想都抖的慌。
顾三文怎么可能认识官差,他就是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哪个会搭理他啊。
不过是他忽悠顾赵氏罢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直接捏住她的命门。
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商讨的,顾三文还是带着妻孩住了进去,他们一家四口住在最大的正房,原来的老两口挤到杂货间住去了。
正房虽说大,但是也只有一间房,比起镇上好不到哪去,但是他们回靠山村的时候,朱金凤的爹娘已经将他们的房间租出去了,一个月也能得200文生活,还算不错。
镇上镇上回不去,小溪的房子又不给他住,先在这里凑活一阵吧。
等他以后找到活计再存到钱就搬回镇上。
下午争论了许久,顾家才勉强同意给他们两亩田地。
顾三文成亲前也是种过地的。
现在这个季节还来得及种稻子。
顾三文决定先在靠山村安定下来,等稻子成熟,交完税拿去卖掉,然后再把两亩田便宜卖给别人,去镇上租个房子住。
他实在不想跟岳父岳母住了,烦透了。
“咦,一股子馊臭味,相公,我们真要住在这个破地方吗?成亲的时候我就看不上这个房子,被这老两口住过后,更破了,相公我们回去呗,实在不行你去找点散工干。”
朱金凤用丝绢手帕捂紧口鼻。
眼里满是嫌弃。
她的脸已经消肿许多了,就是说话的时候有点漏风。
“呵,要回你回,我可不回去,我就在这住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希望你懂得这个道理。”
顾三文成亲多年,早就对朱金凤失去热情了,他才懒得惯着她。
而且她现在这副丑样子,看着实在倒胃口。
神似猪头不说,还是个豁牙。
哪还有那股子妩媚风情在。
朱金凤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去,她爹娘就靠着租房的200文过活呢,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顾三文竟然哄都不哄她一下。
朱金凤气的眼泪直掉。
顾三文看都不看,走出大门去田里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呜呜呜,万福,月月,娘好苦啊,娘以后只有你们了,你们可要赶紧长大养活娘亲啊。”
朱金凤抱着两个儿女大哭,本来就想家的俩娃被她这一烘托。
三人哭作一团。
搞得隔壁屋里住的老两口烦躁不堪。
“这个老三家的媳妇,哭丧啊,嚎个没完,吵死个人,真是个丑货,想睡个午觉都不安生。”
顾赵氏狠狠的拍打床边。
“行了,忍忍吧,小心把人家惹毛了,老三跑去镇上叫官差老爷将你抓起来。”
顾老头刚刚被顾三文吓唬惨了。
他可不想临老了还进大牢。
受不了这个罪不说。
关键是丢人啊。
顾三文来到田里,原以为是什么良田呢,搞半天只是个二等田,还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好久没好好侍弄了。
无奈,
顾三文认命的在田里锄草。
农具还是他从家里拿的,这把锄头是他成亲前一直在用的,上面还被他用碎石刻了专属的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