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被山海的行动人员包围住，足足等了五分钟有余，小队长才说道：“目标撤离，任务结束，解除警戒。”
沈昱望着小队长，他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REBEL序列的人存在，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山海行动人员如此的紧张。不管是什么时候，这群人应该都像是没有恐惧，没有情绪一样冷酷的执行命令，只有这一次，他感觉到他们身上出现“如临大敌”的情绪。
“抱歉指挥官，我无法回答您任何的疑惑。”小队长示意道：“善后工作交给我们，请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吧。”
沈昱独自一人回到车子里，自己驱车回京海。
比起已经死掉的安娜来说，更令他在意的是最后出现的那个X。他到底是谁？Rebel序列又是什么东西？
山海的敌人？
滴滴滴——
就在沈昱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的时候，从安娜那里拿来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他看了眼电话，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靠边停车，接通了电话。
“声纹认证建立中。”
“喂。”
“声纹认证建立成功。”
“您好。”
已经确认上一位执行官死亡，但通讯器依旧存在的通讯官，打来了一个电话，说道：“执行官大人，04为您服务。”
女声，声音听起来很御姐，照现在流行的网络用语来描述，就是一听起码有D罩杯。
“你好。”沈昱打开车窗，给车内散散风，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记得刚才给我打过电话的事情吗？”
“对不起，执行官大人，我刚刚【苏醒】。”04的语气不像小五那么活泼，透露着一种沉稳，说道：“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拨打您的电话，请问，您想设置怎么样的联络频率。”
小五说的没错，当一个执行官死亡时，通讯官也会“死亡”。只是，这种死亡未必是身体上的死亡。也可能是记忆的。
了解a35和安娜创造出来的东西后，沈昱现在认为，这些通讯官也未必是正常的人类了。起码她们的记忆力和逻辑推理能力是常人的无数倍。就像小五，能够通过监控录像比对出一整个大学学校中异常的人，这不是人类或者现阶段的AI能做到的事情。
“在设置通话频率之前，我需要先告知你一件事情。”沈昱解开安全带，把座椅往后调了一些，说道：“我本来就是山海的执行官。我知道，执行官不是只有一个，因为我刚从另一个手上抢来的你。”
他想知道，成为两个通讯官的执行官，是不是解锁下一阶段“任务”的条件。就像小五，虽然愿意帮沈昱去思考去针对其他执行官，但她从不承认“其他执行官”的存在，只是用一些“可能”“疑似”等其他含糊的词语。
“……”电话那头的04沉默了片刻，道：“请告知您原先通讯官所属序号。”
“05。”
就在沈昱话说出口的没几秒后，来自小五的那台触屏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后，接通电话，小五的语气中透露着高兴和兴奋，道：“执行官大人，您确认了另一位执行官的存在并且取得了通讯器，请问是否需要启用验证程序。”
“验证？好。”
“请问另一台通讯器是文字输入还是语音输入？”
“电话。”
“那好，请您打开两台电话的免提功能。”
当沈昱打开两个手机的免提功能后，说道：“我已经打开了。”
“这里是序号05。请问你部所属序号。”沈昱把两台手机放在副驾驶上，小五主动提出问题，而片刻后04回答道：“这里是序号04，请求验证密钥。”
“z4YmuHx……”小五开始念着复杂的足足有一百位的字母数字混杂的密钥，她的语气很快，快到沈昱都没办法准确的记录下来：“……FYrRX58LL61tLMY7yTzcHlmMdu。有效期1分钟。”
“验证通过。XsTCATrvWLHoQyO……”04同样念出了百位的秘钥，她的话语刚刚落下时，小五直接 跟着说道：“验证通过。你好，04，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05。”
两个人通过外放沈昱有种完全插不进去的感觉。
“执行官大人。”小五重新CUE到沈昱身上，道：“请确认04，05间的主次关系。”
“主次关系？有什么意义吗？”
“主要通讯官会作为首次联络的发起人，当首次联络失败后，次要通讯官是尝试联系。”
意思就是每天不会两个电话都响，只有当一个人联系不到的时候，另一个人才会尝试联系。不然算上平时用的手机，得拿三个手机在身上了。
“小五你作为主要通讯官。”
“设置完成，04将作为辅佐。”小五愉快的说道：“鉴于执行官大人已经确认并且捕获其余执行官的存在，我将告知您新的情况——小五之前并没有撒谎，在验证通过后，我和04才同时从山海了解到新的内容。我会简短的告知您……”
这就是沈昱最想知道的事情。他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小五接下来的话语。
“山海是一个成立于两千年前的组织，建立之后，每代执行官以各种身份出现在不同的年代，利用山海的力量，干涉、加速人类文明的发展。代代执行官由‘山海’根据命运自行选择，这种传承进行了两千年。然而，三十三年前，出现了一场变故。当代执行官谋划了一起叛乱。”
代代执行官，当代执行官？
沈昱皱起眉头，他参悟里面的意思，在过去，执行官似乎一次只出现一个。
“过去视、现在视、未来视这是三种山海的主要权能，山海的行动、山海的发展的根基。然而在那起叛乱中，未来视的权能被夺走，山海组织有1/3离开了桃园。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夺取剩下两种权能，摧毁山海。”
过去，现在，未来。沈昱大概懂什么意思，山海的确知道任何一个人过去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而现在正在发生的也清楚无比——这是他们各种行动成功的依仗。至于未来视，他只见过山海想办法创造未来，但的确没见过预言未来的能力。这部分的能力，被人拿走了？
不对啊。沈昱觉得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问题，如果只有一个执行官，那整个山海都只为他一个人服务，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反叛呢？这不就跟“陛下何故谋反”一样吗，我自己叛乱出去打自己？
“X和Rebel？”
沈昱确认了一句。
“嗯，根据刚才的行动日志，执行官大人应该已经遇到了那位反叛的执行官X以及从山海叛乱出来的序列。为了对抗X，山海培养了九位执行官，目前，序号01，序号08的编制已经在X和Rebel的攻击下彻底抹除。尚存02\03\04\05\06\07\09\七个编制，最多六名执行官。”
最多，指的是扣除了沈昱占有的另一个名额。
“鉴于执行官大人已经有和X的直接接触，因此，执行官大人可以朝着两个方向进行行动。其一，获取其他执行官的权限，成为唯一。其二，击败X与R序列，夺取未来视，您将直接成为唯一。”
所以，果然是对抗游戏。只不过这个吃鸡游戏有着另外一个通关的可能性。那就是击败反叛的X。
应该说，两者应该目的都是击败X。
成为唯一也是为了和X进行对抗吧？
“可以摆烂吗？”
既然知道目的，那摆烂也没问题吧。
“可以。”小五直接说道：“但是，执行官大人应该有所感觉了。每个执行官之间的距离，甚至与X的距离，都不会太远。这是命运的选择。”
沈昱明白，当拿起手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入到命运的旋涡中了。接触过执行官就会明白，每个人或许就在自己身边，可能是见过的人，远一些的，就是朋友的朋友，仅此而已。
剩下的执行官也是，X也是，大家的距离不会太远。你不动手，像安娜那种家伙，就会毫不犹豫的掏出枪毙掉你的脑袋。
“抱歉，执行官大人。我与执行官大人每次通话限定五分钟，是因为这是安全通话时间，过长会被Rebel的序列锁定。序号01是被X直接击杀夺取了通讯官，而序号08，是通讯官被直接击杀，丧失编制。”
小五说道：“时间快到了，我们得下一次再进行通讯了，请问您今天还有什么指令吗？”
太多太多的疑惑了。从X为什么要反叛，R序列的真实实力，a序列的试验品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三十三年来，到底有多少执行官和自己一样，进入到二阶段。三种权柄又是怎么实现的，山海是否有根据地……
今晚过后，沈昱脑海里多了太多太多的问题，甚至无暇去思考刚刚安娜制造出来的那些事情。他仿佛拨开了一些迷雾，却依旧只能看到那无比庞大的山与海的小小一角。加上已经和X照过面了，他必须尽快把所有疑惑都解开，才能确认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我想和你见面聊，小五。”
“诶？！”小五一下子语气紧张了起来，说道：“对对对不起执行官大人，我有自己的使命，无法离开所在的地方。这个命令，即便是山海也无法达成。”
每次五分钟能聊个什么，光是电话里聊根本说不清楚，现在不能把困惑解开，沈昱睡觉都睡不踏实。
“那，换个命令。”沈昱冷静的说道：“把沈昱安全的运输到序号05通讯官小五的面前。”
他可不会觉得，小五至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能从那么多人中找到安娜，早就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解了。
“我明白了。”
片刻沉默后，小五说道：“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
“谁，谁有化妆品！不是，谁有好看的衣服，还有还有，现在卫生间有人吗？我要洗个澡！”
浅海，潜艇。
原本端坐在指挥官座椅上，冷静的目视着一切信息，操控着世界发展的白发姑娘，忽然红着脸大喊了起来。她混乱的语序，让指挥室里的其他人全部都惊讶无比，抬着头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舰长。
“咳。”白发姑娘轻咳了一声，说道：“通讯长，根据秘钥解密后的坐标发送通讯，让序号04向我处汇集合流。舵机长，朝着最近的海港前进，我们需要进行一些补给。还有……谁有衣服和化妆品！”
最开始还是很正经的命令，但最后一个又很离奇。
“舰长。”一位女军官姑娘举起手，道：“化妆品我有，但是你会化妆吗？”
“那等我洗好澡后，拜托您帮我化妆，拜托了拜托了。”
“好吧。”
面对自家舰长的请求，女军官当然是答应下来，只是大家都在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家舰长无法离开潜艇，难道是山海有了新功能，可以和执行官打视频电话了？不然要化妆干什么？
姑娘赶紧洗了澡洗个头，然后认认真真的编织着自己的三股辫，等发型打理完成后，又找女军官做了一个美美的妆容。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就离开了指挥室，来到最大的——其实也就七平米的会议室之中，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
这可是头一遭。
对于她而言，是头一次见到山海以外的人，也可能是所有通讯官内，头一个见到自己执行官的。
“呼！”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聪明的脑袋瓜子思考着，见面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
沈昱发了几条信息确保不会让别人为自己担心后，就站在马路中间默默的等着。没一会，他就看到50381——也就是之前的小队长带着一群人包围了自己。
哥们你真忙啊，一晚上脚没着地。
虽然说的是运输不是绑架，但沈昱这次的待遇也没好多少，直接药物迷晕，套上头套，直接被扛走——根据上一次被迷晕的经验，应该是两个小时后沈昱浑身疼痛的苏醒了过来。
在坐飞机。
过了一个小时后，闻到了大海的味道。又过了一个小时后……
他感觉自己坐下了，然后头套被取下了。
狭小的金属房间，虽然灯光打的很亮，但还是会有一种压抑感。而坐在他面前的是。
一个白色长发微卷，皮肤雪白，长相甜美可爱，穿着一身军服的女孩。
看起来像是一个混血儿，好看到不像是真实，而是游戏CG里走出来的人物。
“您……您……”她望着露出面容的沈昱，结巴了一下，两颊有些微红，而沈昱却率先笑着说道：“你好啊，小五。我的专属通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