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书看着无邪立马缩回头拉紧窗帘的动作笑了笑,反应不算太慢,老板娘见到有人来了,立马出来笑着将薛景书一行人迎了进去。
“老痒,怎么办,那个戴墨镜的老头好像看到我们了。”,无邪有些惊慌的看着老痒,老痒脸色也有些不好,他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下面五个人进了下面的客厅。
“而且他们也是大包小包的,跟我们贼像啊,该不会想跟在我们后面截胡?”
老痒摇摇头,收回视线看着无邪说:“不像,那老板娘——好像很熟悉他们,他——他们应该是熟客,经常来——来这投宿的。”
“估计,也是来——来倒斗的,应该只是巧合吧,这地——地方墓还挺多的。”,老痒又加了一句。
无邪现在满脑子想着那老头看到自己后对自己一笑的场景,加上还在发烧,他现在只觉得头更晕了。
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窗帘,说:“还是留个心眼吧,万一真就是去的一个地方呢?”
“不管如何,我们现在还是别出去了,等明天一早就立马走。”,无邪对着老痒说,然后倒了杯水吃了点退烧药,倒床上就睡了。
沾床就睡的无邪自然是没察觉到老痒阴沉的目光,老痒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看着无邪沉睡的模样,思索了良久,终究是把匕首放了下来。
再等等,还没到时候。
……
“小景,你怎么就知道老痒不会对无邪出手啊?”,小三疑惑的问道。
薛景书默默喝着眼前的酒,尽职尽责的跟王老板和李老板寒暄,在脑海里回答小三的问题。
“我在老痒身上没有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气息,而且昨天去试探他们的时候,我往老痒身上画了个咒,只要他对无邪出手,就会束缚他一瞬间,无邪是完全可以逃脱的。”
小三哦了一声,然后继续问:“对了,我看那黑瞎子一直在你们旁边晃悠,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薛景书喝酒的动作一顿,然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对着泰叔说:“哎,泰叔,我这身子骨有点遭不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泰叔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薛景书站起来对着面前的几个人点头哈腰的笑了笑,然后就上楼回房休息了。
“应该没发现,毕竟他不是张启灵,就算他跟张启灵一样能够察觉到我的血脉气息,这不是已经隐藏起来了吗?”,薛景书回答道。
他关上房门走近窗台,将窗帘拉住,透过缝隙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黑瞎子,此时黑瞎子正笑眯眯的,跟那老板娘有说有笑的。
盯了许久,薛景书就扭头躺床上休息了。
黑瞎子墨镜下的眼睛往薛景书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这师爷,好像不简单啊?
这一路太过疲惫,无邪他们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闹钟响根本就没听到,无邪睁眼一看,太阳老大,猛然惊醒,刚跳起来想要去叫醒老痒,结果浑身瘫软就往地上一跪。
老痒被无邪跪地上的动静给弄醒了,睡眼朦胧的坐起来,就看到无邪在地上跪着。
“不——不是,无邪,你给我——我行这么大的——的礼做什么?”
无邪只觉得膝盖剧痛无比,扶着床边站了起来,说:“行个屁礼,我这是睡久了身体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你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老痒一看窗外,那阳光大到都透过窗帘晒他们屁股了,立马爬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他们二人匆匆收拾完东西下去问老板娘,那几个人已经走了,往蛇头山下去了,走了也不长时间。
黑瞎子默默的在大厅里吃着午饭,看着无邪跟老痒火急火忙的样子笑着直摇头,他还以为这无家小子准备打道回府了,没想到只是睡过头了。
无邪他们立马买了几个烧饼当干粮一路急赶,直往山里走去,跑了大约十五分钟,总算是在山脚下的景点入口追上了那几个人。
“无邪,我——我们就跟在他——他们后面吧?”,老痒跟无邪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前面几个人买了景区的票进了蛇头山。
无邪应了声,就和老痒一起鬼鬼祟祟的跟在那几个人后面,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前面几个人都不带停的,无邪跟老痒逐渐有些跟不上。
无邪是因为发烧头晕,所以有些体力不支了,老痒就更不行了,估摸着是在局子里蹲久了,没怎么运动过,心肺功能不行了,已经在喘着粗气尽力跟上了。
“我就纳闷了,无邪,其他——他人也就算了,那老头——头子,怎么体力也———那么好?”,老痒喘着粗气看着前面还在赶路的人,都不带喘气的那些人。
无邪笑了笑,拍了拍老痒的背,说:“你不是说他们也是来倒斗的吗,倒斗的人肯定都有些各自的本事。“
老痒笑笑没说话,二人就一直跟着前面的人,一直跟到上半夜,那帮人才停了下来。
无邪估摸着老痒应该是跟不下去了,现在的老痒脸色惨白,冒着冷汗,他连忙递了瓶水给老痒,顺便拍了拍老痒的背顺顺气,他真怕老痒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好在老痒缓了过来,他猛灌了几口水,又深吸了几口气,脸色瞧着是比刚刚好了点,他对着无邪说:“要不别——别跟着他们了,我们倒我们的,他们——他们弄他们的。”
无邪也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前面停下来的人,说:“都跟到现在了,他们应该是在生火休息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再说。”
老痒唉声叹气,郁闷了半天,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说:“不——不对啊,我们都不知道他——他们是不是要过山,,要是他们顺着山直接——直接往林子里走,我们不就——就——就完了?”
无邪听完心里突然一惊,对啊,要是那些人不翻山,就是在附近晃悠,他们不就要给弄死了?
薛景书坐在火光前,听到身后的无邪他们小声说的话,微挑了一下眉,跟踪哪是这样跟踪的,跟这么近,早就被人家发现了都不知道,还在那讨论要是他们不进山怎么办。
一点警觉性都没有,那瞎子都跟他们那么久了,无邪他们是真的一点也没发现啊?
看着泰叔给那年轻人使的眼色,估摸着后面就要给无邪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了,薛景书默默的盯着面前的火堆,叹了口气。
这不,泰叔在探李老板口里的消息,这无邪跟老痒凑得更近了,生怕别人没发现他们似的,薛景书装作不经意的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听着李老板跟泰叔的交谈,换了个位置坐,刚好挡住泰叔能够看到无邪他俩的视线。
“我去,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那老头发现我们了。”,老痒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道。
无邪也是心惊胆颤的,刚刚那戴墨镜的老头突然站起身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的时候,他也以为被发现了,还好那老头只是换了个地坐下了。
他示意老痒别说话,然后继续听那李老板说话。
那李老板听上去应该是不愿意讲的,但是无奈那年轻人一直催着想听,于是他就说了件有关他族谱上的一件事情。
那是北魏时候的事情了,兵荒马乱的,一天不知道打多少次仗,成年人都死光了,他的老祖不到六岁就出去放牛维持家计。
有次暴乱,来了许多官兵镇压,他的老祖跟家人躲在地窖里不敢出来,过了好久才敢偷偷探出个头看,发现周围村子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他老祖见那些当兵的走了,立马爬出来去看自家的牛,结果自家的牛也不见了。
那老祖就急了,到处看,结果牛没找到,反而在稻草堆里找到了个身受重伤的哑巴兵,他老祖到底是年龄小心善,接了点水喂给那哑巴兵。
那哑巴兵实在是撑不住了,临死前给了他老祖一卷写满字的麻布,还打着手势,示意他老祖好好保管。
可惜他老祖也不认识什么字,就将麻布收了起来,做成了棉衣。
后来他们家族几经兴衰,可是这麻布做的衣服依然保存完好,他爷爷觉得奇怪就将这棉衣拆开,将麻布交给一个做古董声音的人,一看之下才知道这上面的字是叫哑文,传说中只有哑巴才能看懂的字。
听到这,那李老板卖了个关子,问道:“你们可知道这块布被用来做什么吗?”
薛景书笑了笑,说:“在下倒是略有耳闻,当时北魏有一支军队都是哑巴,这东西估摸着是他们传机密消息的,上面的‘哑文’,一般人看不懂。”
李老板听到薛景书这样说,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说:“师爷还得是师爷,那你知道这军队是干什么的吗?”
在后面偷听的无邪听到这里,心念一动,这好像在七星鲁王宫墙上的文字里看到过,那鲁殇王的军队里的人就全是哑巴。
然后他就听到那位师爷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这军队,是暗地里做着倒斗的买卖,因为是哑巴,所以只用他们知道的哑文,他们所倒的古墓,也只有他们和皇帝知道。”
说到这里,那位被称师爷的人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李老板,莫非你说的那东西,是《河木集》?”
李老板笑眯眯的说:“厉害厉害,老夫想卖个关子都卖不到,不错,就是这东西。”
那年轻人听不懂,就问薛景书这《河木集》是什么东西。
薛景书扶了扶眼镜,给这年轻人解释了一番,那年轻人终究是有些毛躁,觉得之前倒的斗都是这《河木集》里面的,说这李老板不实诚。
李老板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说这次去的地方,听说里面的东西比秦始皇陵还要好上几分。
老痒听的眼睛直冒绿光,他激动的捏住无邪的胳膊,磕磕巴巴的说道:”无邪,你听——听到了没有,这是——是不是真——真的,真的有——有比秦始皇陵还——还要好的斗?“
老痒一激动,有几个字说的就特别重,无邪立马捂住老痒的嘴巴示意老痒别说话,但是那一行人显然是听到什么动静了,站起身来,那年轻人还拉了枪栓,正打算朝着无邪这边走过来。
完了完了,要被发现了。无邪闭了闭眼睛,耳朵听着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他在犹豫,往哪个方向跑。
而后,那被称是师爷的人忽然大喊:“扯呼,巡林队的来了!”,无邪就听到那一行人手忙脚乱的踩息了篝火往森林深处跑走了。
他才敢松了口气,放开捂住老痒嘴巴的手。
老痒自知理亏,小声的问道:“这——这还跟吗?”
无邪揉了揉太阳穴,从包里拿出两粒退烧药,和着矿泉水喝了进去,说:“就在这休息一晚上吧,现在黑灯瞎火的,他们也走不远,而且刚刚闹出动静后,那队人肯定警惕性更高了。”
原本老痒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无邪不舒服的样子,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在旁边找块地倒下就闭眼睛了。
无邪叹了口气,原本也想倒地上就睡的,结果他突然坐了起来。
等会,刚刚那老头说巡林队的来了,可是自己没听到任何动静啊?
就在无邪疑惑的时候,巡林队的声响就传来了,无邪眨了眨眼睛。
“嘶,这师爷,耳朵这么好使?”
……
黑瞎子在离无邪他们不远的一棵树的树干上面躺着,自然是把刚刚的场景尽收眼底,也听清楚了他们每一个人说的话。
他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确实好使,都跟瞎子我一样好使了。”
他估摸着那师爷应该就是薛景书假扮的了,原本黑瞎子还以为泰叔那帮人请了个有些经验的人,但是就在刚刚,那师爷应该是为了无邪他们不被一枪解决了故意说出来的。
所以黑瞎子才猜出来那人就是薛景书,本来他还纳闷怎么这一趟下来连薛景书的影子都没找到,原来是拌成师爷混在那一行人队伍里。
突然黑瞎子又想到了无三省最后给自己发的消息,咧嘴一笑。
“薛景书不会害无邪,倘若遇到暗中帮助无邪的陌生人,不要犹豫,他就是薛景书。”
这无三省,还真是了解薛景书啊。